“不用！”她搖頭，纖細身子脆弱得像是隨時都會倒下，可是，她執拗緊繃那，像一個打不倒女戰士，“我不怕人知道。這就是事實！這就是一個我永遠都逃避不了事實！我是被人強殲了，可那又怎麼樣？！我沒做錯過任何事，我為什麼要被人奚落，要被人瞧不起？！”
她驚叫著掀開自己傷疤，身子抖得像秋風中落葉。
越是想要隱藏，才越會成為被敵人攻擊弱點，所以，她寧可自己動手撕開。
她咬了咬牙，將眼裏霧氣噎回去，“她沒辦法傷害我！已經身地獄，不怕再墮入地獄。”
燕北被她幾句話震得說不出話來，心裏像是壓了一塊巨石，連呼吸都困難。
待回神時，她已經抓著文件，拉開門步離開。
長久望著她消失方向，燕北垂身側雙手捏緊，下一秒，突然暴躁抓過桌上筆狠狠擲了牆上。
雪白牆壁上被劃出一道長長黑線，猙獰、突兀，像是一道傷口。
這就是自己留給她傷……
以為這六年來她過得不錯，卻不想一切不過是他自以為。
六年前，他輕狂奪走了女孩什麼？
抓過電話，直接撥到樓下，“給我接季南！”
那語氣叫米蘇一刻不敢怠慢，迅速接了季南內線。
“什麼事？”季南摁下免提，“剛那份文件你看過了嗎？”
“顧影下來了嗎？”
“什麼呀？”這丫！和他說正事，他居然和自己說女人！
“去看看顧影有沒有下來！”燕北不解釋，隻說：“幫我看著她！有什麼異常再給我電話！”
“……”季南怔了一下，坐那一腦子霧水。這還是自己認識燕二少麼？什麼時候工作時候也開始談女人了？
“季南！別給我呆著不動！”一聲狂躁低吼從那邊傳來，季南打了個寒噤，立刻撂了電話。
這丫，擔心成這樣，竟然也能忍住不親自下來看看！
不過，到底是出什麼事了？值得他這麼緊張？
……………………
走出行政樓，進了電梯，顧影腳下一軟，無力靠電梯壁上，手裏文件被她浸出一層層汗跡。這麼多年傷口，被這樣肆無忌憚挑起來，難以想象痛。
‘叮——’一聲響，她還來不及收斂情緒，電梯/門已經打開。
季南就站門口，含笑看著她。
她一怔，立刻挺直背脊，但還是免不了狼狽，“季……季總。”
眼底霧氣，還停留那。可季南就像沒有看見一樣，隻是問：“文件簽好了嗎？”
嗓音溫柔，笑容不減。這哪裏是上司對下屬態度？讓旁人看眼裏，還以為他季南討好顧影。
顧影隻覺得怪異，但還是忙將文件遞過去，“已經簽了。”
“嗯，做得不錯。”季南頷首，看她一眼，“你跟我到辦公室來吧！”
“哦。”顧影跟著他進去。趁著這會兒，很努力，很努力將剛剛情緒收住。
“坐吧。”季南比了比沙發，顧影坐下後，他才問：“喜歡喝什麼飲料？我讓米蘇送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