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贅!”賈環瞪大了眼睛看著賈政,這是他搬家以來如此失態。賈政也不惱他,反而是第一句話說了出去後麵話反而流暢了:“是,入贅!他們家是書香門第,你過去要改姓。原本,你祖母是想著讓寶玉入贅給你姑父做個半子,但是那邊不同意說是已經同隴西貴氏談好了,待你林姐姐出孝後就去相看。但是,這兩姓之好事情……終究不能斷了。而且……我們家如今光景,日後如何還不得知。說不得,也許會得了個流放型徒罪名吧!”
“怎麼會……大姐姐不是貴妃嗎?”賈環聞言,是驚訝。父親怎麼會如此哀氣?這可不是他日常為人。何況,此時府裏雖然不再是當初高門大戶。但是日常飲食,一點都不曾差過。就是為大姐姐蓋園子事情,也珍大哥哥操縱下,進行有條不紊。雖然無法再次用那邊府邸,倒是這邊買了不錯地界兒。兩家稍微縱橫一下,倒是能夠連接上。日後璉二哥哥回京,就又是一家人了。隻要老太太還,還愁住不進榮禧堂?
賈政搖搖頭:“正是因為還有你大姐姐,還算好一些。就是怕,日後你大姐姐沒了。怕也就到頭了。”他故意說嚴重了些,伸手指了指天上:“有些事情,怕是你大伯都不知曉。你大姐姐位置,怕是來蹊蹺。如果我們還是住原來府裏,這事情就可以不管。可日下,你父親我已是白身。禮德有虧,怕是無法起複了。原隻盼著寶玉能有個好,可他那樣……唉!雖然說,你另一個哥哥此時金陵,聽說也是一個定好。但是……他終究也難脫幹係。我知道,這次讓你入贅傷了你根本,老父我……”他說這起身對賈環深深鞠躬,嚇得賈環直接跪下:“父親!”
“這是你應受!”賈政拉起他,摟懷裏熱淚盈眶:“過一陣子……就讓你跟著……跟著……他們走了……你日後……要好好地!啊……一定要好好!”
“父親!”知道事情沒有回轉之地,又看見父親如此賈環終究看明白也會被渴望真情感動。他抱著賈政哭了起來。
待他平息,他擦擦眼淚,磕頭給賈政:“不管如何,此事是沒有回轉之地。我知道父親難處,橫豎那邊都有林姐姐和璉二哥哥。我隻要好生讀書,好生跟那女子過日子就好。隻是求著父親,我那姐姐雖是要強了些,但也因這是庶出。兒子不求別,隻要給姐姐一個好婚事就成。”
“這事情……就不會讓你……擔心了!她是我女兒,也是你唯一念想。為父自然不會虧大了她。我怕你母親知道了,出來鬧僵。就讓人把她關了屋子裏,你拾掇一下去看看她吧!林家那邊,怕是不出十天半月就要起走……”賈政也是有些真情流露,扶起賈環就走了出去。
賈環站原地,看著父親離去身影手指刺痛掌心。他憤怒對外吼道:“都外麵呆著,我誰也不要見。”
小人兒行動,很是湊效。畢竟今日裏知道林家要上門消息,王夫人就特意囑托過了。奴才們得了主子意,肯定不會鬆散。雖然有些閑言碎語,但多少不是原本賈家那些家生子,倒是少了不少麻煩。
他走進內室,從袖口中拿出那張紙條,上麵是一串清秀楷書。那字體他是認得,那是林黛玉字。簡單一串小字,卻讓他心生安慰:
木匣絨布下,有伯母信,悄悄讀了燒了去。別讓人發現。環弟弟,以後如何於你自己,而非他人。
林黛玉這裏這些年,雖然對他不冷不熱。到也不似他人那般作踐。比照起他親姐姐,倒也是好上幾分。至少,知道他讀書後還是送了紙筆四書拓本子。那份情,他一直都記著。
掀開絨布,裏麵發現一個明顯夾層,是一封有素白紙和炭筆寫一頁信。字體很小,多多少少剛好一頁。
上麵說了,這樁婚事來源不過是老太太多方撒魚結果。同時也說了,那寶玉身份和賈母多方考慮。這樁婚事本就沒有什麼,無非就是他改姓終生不得納妾而已。張雲溪許諾,如果他能夠學得林家清流古風,日後同那邊小娘子好生過日子。那麼,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牽連到他姨娘和姐姐。並且保證,這樁婚事談及時,已經將探春升為嫡女事情做為其中條件。因此,她隻要求賈環到達林家後,將賈敏嫁妝中一部分物件還給林黛玉。她會日後補入銀票給他。
看著這封信,賈環坐床邊不知道想什麼。他父親說明時候,就知道裏頭肯定有筆交易。隻是是什麼不曾得知。卻從未想過會是如此事情。怕是……連父親都不知道,那寶玉根本不是他孩兒。隻有那金陵哥哥,才是他骨血相連兄長。也難怪,這些年來任何好東西,都不曾缺了寶玉。那本就是天生貴人,何求著與他同價?且不看,那金陵哥哥都得退避開去!
他小小腦袋,一時間被各種消息充斥著。完全沒有想到,此時他門外鬧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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