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離接過軟甲,果然做工精細、質地細密,謝道:“方老哥手藝真心沒得挑,多謝了。”
方懷遠嘿嘿一笑:“該我謝謝你,白送了那麼多妖獸材料給我。這兩件軟甲,是在精銀中摻入少量巨象犀的精血和骨粉錘煉而成,防禦性極好,穿著也舒適。給伯父伯母穿,最合適不過。”
正說著,有一群人簇擁著一個公子哥,吆五喝六地走進酒樓來,吸引了遊離二人的目光。
那人身穿一件黃色襴衫,頭戴逍遙巾,手執折扇,貴氣十足。
遊離看過去時,那人掃視了一眼大堂,正好與他四目相對。
這時,他身邊的幾人開始強行清場,態度十分蠻橫。
幾人走到遊離這一桌時,那公子哥忽然發話了:“且慢。”
公子哥說著,一路走來,步履輕盈。
遊離見他的眼神始終停留在自己手上的軟甲上,情知不好,正要收起來,卻被一把按住了。
遊離抬頭看了一眼出手之人,是個麵無表情的中年修士,想來是名護衛。
公子哥拿起軟甲,饒有興致地看了一會兒,似乎甚為滿意,然後說道:“多少錢?我買了。”
遊離暗暗運炁,輕輕震開了中年護衛的手,平靜道:“這是非賣品。”
那中年護衛被遊離這一手弄得有些意外,意外之餘更覺羞惱,當即喝道:
“小子,別不識好歹,王公子乃是安西州李知州的親外甥,能看上你的東西,是你的福分!”
遊離呷了一口茶,不緊不慢道:
“我的自己東西,賣不賣由我。今天別說是李自牧,就是天王老子來了,說不賣就不賣。”
公子哥聞言,眉頭微皺。他倒不是真想強買強賣,實在是見這軟甲稀罕得緊,想買回去孝敬父母。見遊離不願賣,態度強硬,甚至對他的娘舅出言不遜,心生不喜。但他出生豪族,從小學習各種禮節,最終強壓著心中的不快,說道:
“這位小道友,王某是真心想買。你隻管出個價。”
遊離收起軟甲,繼續招呼方懷遠喝茶。
王窕見自己被無視了,沉下臉來,警告道:
“王某見二位是修行同道,好言相勸,二位莫不是當王某可欺?”
聽到這裏,方懷遠終於忍無可忍了:
“怎麼?光天化日之下,堂堂一州之長的外甥,還想動手強搶不成?”
王窕還未來得及說話,那中年護衛就已經出手了,一掌壓向方懷遠的天靈蓋。隨後,他隻覺得眼前一花,就被方懷遠製住了手腕。
方懷遠將一身氣勢外放,直接掀翻了一幹毫無修為的幫閑。
反倒是王窕,雖然也被方懷遠剛猛的氣勢所懾,但也隻是略略後退數步,並未倒地。
“喲,我這一擊之威,能掀翻烏龜王八無數,卻獨獨那你這個煉氣期大修士沒轍啊。今天出門沒翻黃曆,撞到鐵板啦!”
方懷遠怪話連連,說得王窕無地自容。他感受到大堂內尚未走光的圍觀之人送來的譏諷目光,心中憤恨不已。自己在整個安西州都能橫著走,不想卻在這窮鄉僻壤顏麵全無,人都說聖山縣蠻子多,果不其然!
王窕正躊躇無措之時,忽然見門口進來一人,就像遇到救星一樣,驚喜地喊道:
“梁師兄,你可算來了。”
梁勝掃了一眼屋內,就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了,卻故意問道:
“王兄,你這是?”
王窕麵上掛不住,恨恨道:
“那兩人不知好歹,不肯把兩件品相尚可的軟甲賣與我也就罷了,還動手打了我護衛。”
梁勝聞言跨步向前,在遊離二人一丈外站定,說道:
“方兄,冤家路窄啊。”
方懷遠放下茶杯,麵無表情回道:
“今日黃曆說,會出門撞鬼,這不,一次就遇到倆。”
梁勝直接無視了他的嘲諷,看著旁邊的遊離,笑容玩味地說道:
“這位就是指玄觀的小道徒?叫什麼來著,對了,道心是吧?嘖嘖,一個山野小觀,因為行刺一案,如今可是出盡風頭,都快蓋過你們玉龍山咯。”
王窕一臉意外:“原來他就是那個指玄觀的小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