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年正月裏開始到三月即被平息的七國之亂,中央借此成功集權的犧牲品便是晁錯。
對內安撫本就不滿因晁錯建議削藩一事而引發戰亂的諸多大臣,對外以換取諸侯退兵。
因著袁盎的獻策,漢景帝下詔誘騙晁錯上朝議事,途中在東市被當街宣詔腰斬。
當這一消息傳來稟報給太守時,他愣在原地了好一會兒後,直呼君心難測。
此前自以為得意的舉措和站隊如今變成了一大隱患,要知道朝野中一直以來對晁錯敢怒不敢言的可大有人在,此時自己勢必得另謀出路了。
誰能想到這朝局變化如此莫測,天子最為盛寵的近臣轉眼就能慘死街頭,更別說自己這區區的“二千石”了。
依照原主的記憶,此次太守安排他一直較為看重的第六子也就是原主,護送進獻寶物並毛遂自薦使涼州刺史能將其留下安排個職務,同時也是想借此機會對刺史表達自己的意願。
盡管這前因後果對太守來說可謂是平白的池魚之殃,但對原主卻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天賜良機了。
在這妻妾子嗣眾多的官宦之家,能得到重用和表現的契機可以說是十分難得。
但若是不能盡心盡力地圓滿完成,後麵還會有一堆伺機等著搶下這任務的第n子。
畢竟此事也並不是非原主不可,若原主真辦事不力或者身死途中,太守即使再惋惜痛心於失去了這個自己青睞的兒子,也終究會重新另選一人來達成此事。
任務既然會要求自己活過午時,說明原身肯定得死在這個時間點,否則設置這個任務就完全沒有必要了,那麼在戈壁灘裏的話會是什麼能導致死亡的情形呢……
突然發現自己的腦洞越來越往宅鬥劇情的方向偏移,張遠默默拉回飄遠了的思緒,開始在腦海中提問,為什麼另一個可以選擇的穿越角色會是護衛中的伍長。
根據這公子觸發的回憶裏,關於伍長的情況似乎並沒有什麼特殊的。
張遠隻知道了是當初素來喜愛這個兒子的太守幫他招了一批護衛,原主也沒太在意,看心情隨手挑了幾個瞅著順眼的留下,當時還隻是普通護衛的伍長就在其中。
與任務相關的問題想的都差不多了,並且係統還是沒有給關於原主是怎麼死的這一疑問予以回應。
這一路上,張遠都一邊在腦海裏通過獲取係統給的記憶來發散思維猜劇情,一邊對外模仿著官員公子的高傲紈絝姿態,擺出不屑與下人交流的模樣,生怕被人看出什麼端倪。
碧藍色的天高雲淡之下,滿目中唯有望不見邊際的枯黃色沙石和零星幾點綠植,盡顯蒼涼孤寂感。
四周的景色逐漸接近於當初係統選擇界麵裏那副圖片的場景。
身處茫茫戈壁灘中,張遠已經快坐立難安了。
不止是因為太陽升起後,烈日烤炙著沙石,蒸騰起燙人的溫度,原主的身材加上這華服完全難以散熱,讓幾乎不曾離開空調房出遠門的張遠感覺自己快融化了。
更重要的是,哪怕張遠還並沒有學會古人望天知時辰的本事,也看得出午時即將就要到來了,這任務按照現代時間來說就是要活過11點。
而且就算這戈壁灘裏的景物實在沒有什麼太大的辨識度,無法從身處環境與係統圖片對比得出確切地點,也能看得出原主將遭遇死亡之處估計已經不會遠了。
“不得不說這係統也太差勁了,在這沒有鍾表,野外隻能靠看天的情況下,係統界麵上連個時間顯示都沒有,起碼得讓人有個提前準備吧。”
距離任務時間點越來越近了,而自己除了一堆派不上用處的記憶外,卻還沒有絲毫頭緒,張遠突然有些懊悔,自己不該意氣用事沒有先觀看一遍摸清楚情況再來參與。
“大不了就先死一次穿回去重新再來刷吧,反正隻是個虛擬遊戲而已,自己又不會真的受到什麼傷害,玩遊戲不能一次過關也很正常。”
張遠發現自己除了等待午時的到來以外也毫無辦法後,便開始自暴自棄的自我安慰起來。
環顧四周,身後跟著的是五個護衛和十個趕車的仆役,會是什麼情況才能使這些護衛和仆役都救之不及呢?
護衛之中的伍長看到他四下張望的模樣,以為是公子趕路疲倦不耐煩了,策馬上前幾步。
“公子再堅持一會兒,再有三十裏路就到了。”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張遠看著主動上前的護衛,還是覺著得弄清楚當下的時間好有個提前準備,便順著話以一種不耐煩的姿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