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得漂亮的哥哥姐姐她都有好感。

可她心裏隻喜歡楚姐姐。

祁楚低低笑了聲。

他的小尼姑倒是會做人,旁人在時,還不願傷了旁人的心。

他攥住昭玉完好的那隻小臂,將人提起,任她撲了個滿懷,“怎麼旁人在時,小玉就不敢說?”

昭玉咬住下唇,抬眸看了他幾眼,才道:“旁人聽見了,定然會不開心的。”

“娘說大夫都是犧牲自己來救旁人的,昭玉不希望大夫不開心。”她緩緩說著,又小聲歎了口氣,“剛才那位大夫給昭玉看病,定又沒了幾天壽命,本來可以去幫更可憐的人的……”

見她一本正經這樣說,祁楚沒耐住又笑了兩聲。

他的小尼姑還真是一如既往將她娘的話視為真理。

令他想改都尋不到口子,隻能順了順她的長發,輕聲讚道:“小玉真是善良。”

昭玉櫻唇微張,眸光竟閃過幾分惆悵。

她自然知曉自己善良,可她這些日子都不敢多想。

她這樣善良卻要被攝政王當補藥,攝政王那樣壞,卻能將她抓來。

往後她落盡攝政王肚子裏,她行的那些好事還不知該如何算呢。

“楚哥哥,若攝政王不吃我了,還要讓我當王妃,我們…我們就將他滅了吧……”

祁楚修長手指正細細梳理著昭玉柔軟的發絲,順到肩膀下方時,卻是怎麼也順不下去了。

小尼姑對待自個兒心中的壞人時,還真是不遺餘力的殘忍。

他強扯出抹笑意,又繼續順了下去,“忘記楚哥哥與你說的了?若你對攝政王殿下沒半點兒真心,他可瞧不上你。”

昭玉小臉兒一皺,頗為難受地回他,“那…那就等以後再說……”

祁楚沒敢點頭,隻柔柔補了句,“還有,先將楚哥哥當成攝政王。”

“王爺。”昭玉仰起不及他巴掌大的小臉,閉上眼眸,乖乖回他。

祁楚總算瞧見了一件滿意的事,扶著她緩緩坐下,才出門離去。

江言已在他書房門口等著了。

他遞去筆墨,江言認真寫下藥方。

落筆時,眉頭倏然皺起,小姑娘乖巧可人的模樣還在他腦海中徘徊著。

剛才攝政王與小姑娘曖昧的舉動落在他眼裏,他自然不敢多想。

卻也沒忍住多上了份心思。

他將寫好的方子恭恭敬敬朝祁楚遞過去,輕聲提醒道:“殿下,那姑娘的身子似乎挺虛,平日裏…還是注意多調理身子。”

祁楚聞聲,停下摩挲狼毫筆身的手,將未沾墨的毛筆隨手擱在桌上,接過藥方扣在桌麵,臉色一時有些難看。

昭玉從來不沾葷腥,身子虛理所應當。

而且,她並非自律,是身子極為抗拒,丁點兒改不過來。

“替她開些調理身子的補藥吧。”他沉默半晌,又遞了張白紙到江言手邊。

江言沒敢立刻接下,“這…是藥三分毒……”

祁楚抬眸,淬了冰般的眼眸自他身上掃過,“那就弄些沒毒的。缺什麼就來尋本王說。”

“是…下官知曉。”

江言抹了抹額間冷汗,他忽地有些心疼那些想法子往攝政王後院塞人的官員。

多少美豔不可方物的女子都被攝政王府拒之門外,且毫不留情。

官員裏甚至都有人鬥膽猜測是不是攝政王根本不喜女色,準備送模樣精致漂亮的男童來了。

卻不想,這人一聲不吭的在後院養了個那樣乖巧的小東西。

他一時摸不準祁楚心思,沉聲問了句,“殿下,等回了太醫院,下官要如何與旁人解釋今日之事?”

“直說就是。”

祁楚眯了眯眼眸,昭玉就養在他府上,他還需憂心旁人能對她不利不成?

江言在原地怔住。

直說?他原以為攝政王是想將人藏的嚴嚴實實,絕不讓旁人知曉。

結果,對方竟根本沒準備瞞著。

他頭回對著祁楚壯了膽子,“那小姑娘究竟是哪家的姑娘?”

祁楚不耐地敲了敲紫檀木桌麵,嗓音低沉道:“你隻是名太醫。”

他說著眸色微暗。

的確,江言隻是名太醫,還是個男子,他還得另外尋個人好好和昭玉說說,孩子究竟是如何生的。

還有,她一個小姑娘,整日踹著爬牆的念頭,不成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