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重
中軍車旁,水溶正踱來踱去,忽聽兵士來報:“大將軍,前路已被敵兵包圍,無法再行。”水溶道:“命兵士再探,敵方多少人馬。”接著又道:“紫英,吩咐下去,眾軍依山紮營,命將士將糧草軍衣等存放高處,嚴陣以待,以防敵軍偷襲。”
吩咐完畢,水溶對辰鋒歎道:“本來若以我的運籌,隻要我軍日夜兼程,一定會搶在他們之前,誰知棋差一籌,還是晚了一步,或是天意,兩天降雨阻了我軍的行程,讓我們失了先機。”
辰鋒道:“兵來將擋,我先去打他們個落花流水。”水溶搖搖頭,道:“稍安勿躁,恐怕突國這次來者不善,等探清了再作打算。”
不一時,探馬來報,敵軍遠遠超過了預計的數量,令的水溶忍不住英眉緊縮,清眸遠凝,揮揮手,讓探馬退下,水溶長長歎了一聲,負手望著遠處,心裏卻在飛快的盤算著該如何應對。
夜已深,北方秋寒,簌簌的風吹的帳篷啪啪作響,中軍帳裏,映出水溶修長的身影,時而低頭沉思,時而仰頭長舒,守在帳外的兵士也感受到了這次戰役的非同尋常,自行軍以來,中帳裏的燈從沒亮到這麼晚。
一早,中軍帳裏,水溶對眾人道:“通過昨日一戰,敵軍來勢凶猛,不可小視,況且數量遠遠多於我方,紫英,你今日隨我出戰去會會他們。”看了辰鋒一眼,水溶正色道:“鋒將軍聽令,命你帶人趁混戰之際,從西麵突圍,速去邊塞,請永昌元帥派人增援,眾人裏應外合,一舉將敵軍殲滅於此。”
辰鋒朗聲應下,水溶想了一下,道:“鋒將軍,軍令如山,如若請不到援兵,就別回來見我。水浪,你收拾收拾,和鋒將軍一起去。”小春子一愣,偷偷看了王爺一眼,心裏暗暗揣摩,王爺今日怎麼了,怎會讓水浪離開,誰不知水滄和水浪乃是王爺的左臂右膀,平日裏都不離左右,更何況這是在戰場。
帳篷裏,收拾著行裝,連水浪也在納悶,王爺此舉的用意,正思忖時,隻聽水溶輕輕地咳了一聲,走進帳來,水浪忙上前見禮,水溶默默地點了點頭,隨後道:“水浪,本王知道你武藝高強,千軍萬馬中趁亂突圍綽綽有餘,所以才派你去,好好保護鋒將軍。”水浪忙應下。
輕輕歎了一聲,水溶道:“此去若能請的援兵,自是勝券在握,如若請不到援兵,你們也別回來,直接去幽州,將這封信交給幽州總兵,他看到信後自會告訴你們該如何做。”
水浪急聲道:“王爺……”水溶抬起手,止住了水浪的話,道:“別問了,本王已經決定了,這是軍令。”從腰上解下黛玉繡的荷包,水溶道:“如若真有不測,回府告訴王妃,讓她好好把孩子撫養成人,否則我死不瞑目。”
水浪忽的跪下,道:“王爺,就讓水浪護衛王爺突圍吧。”水溶厲聲道:“住口,本王是主將,豈能臨陣脫逃,記住,此事誰也不許泄露,更不許告訴鋒將軍。”拍拍水浪的肩頭,水溶語重心長的道:“本王這是做最壞的打算,或許會柳暗花明也說不定,快收拾吧。”
夕陽慘淡的照著淩亂的沙場,不久前的一場戰役令的一切都陷入沉寂,水溶立在一處丘陵上,遠遠地望著已被阻住的通路,旌旗林立,營帳連連,兩場對戰下來,數倍的敵軍讓水溶不得不對以後可能的境況暗作打算,真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的,辰鋒能如願請的援軍,解了眼下的燃眉之災。
再說辰鋒一行人從亂軍中殺出重圍,馬不停蹄,揚鞭向邊塞的駐軍奔去,百十裏地,眾人用了半天,旌旗招展的天朝大軍營帳已赫然在望,長長舒了口氣,辰鋒英武的麵上湧上一絲笑意。
通報進去,永昌駙馬正和副將等人在帳裏議事,相互打過招呼,辰鋒將來意急急的說出來,道:“請元帥即刻派兵,眾人一呼百應,裏應外合,定將突國重兵殲滅在齊雲山。”
永昌駙馬程蘇慢慢立起身來,微笑著道:“鋒將軍稍安勿躁,出兵救援乃是大事,本帥要和眾人好好謀劃一下,況且本帥要為大局著想,萬一這是突國‘調虎離山‘之計,若本帥貿然出兵,敵軍來攻我邊塞,豈不壞了大事。”
辰鋒急道:“元帥明鑒,突國主力盡在那邊,探馬探的突國圍在齊雲山的兵力足有八萬,而我方隻有區區三萬人馬,今日兩場激戰下來,已是應顧不暇了,還請元帥盡快出兵救援。”
程蘇道:“鋒將軍不要著急,侍衛,帶鋒將軍去後帳歇息一下,出兵之事我和眾人再商量一下。”辰鋒還要再說,永昌使了個眼色,侍衛簇擁著辰鋒離開營帳。
看著辰鋒離開,副將輕輕走過來,道:“元帥,鋒將軍言之也有理,我們已和突國戰過幾次,他們的兵力其實也就十萬於眾,如今齊雲山圍去了八萬,若我們真能將敵軍主力一舉殲滅在齊雲山,那這裏的兩萬,也不足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