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蘇轉了轉細長的眼珠,嗬嗬的道:“李副將,有些事並非像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我們首先必須保證邊塞萬無一失,才能再去考慮是否該去救援才是,守疆是我的本職,押運糧草是水溶的職責,若我貿然出兵,邊塞出事怎麼辦,豈不是我的失職,而糧草丟失是他的失職。”

李副將點點頭,又道:“還是元帥想得周到,隻是若齊雲山那邊真的……”程蘇自言自語的道:“那就看水溶的造化了,你派兵去好好探聽一下,是否敵軍主力真在齊雲山,探清楚後再來回我。”

緩緩地坐在中帳的帥椅上,程蘇輕輕歎了口氣,喃喃的道:“水溶,這也怪不得我,我也身不由己,怪隻能怪你太鋒芒太露了,得罪的人太多了。”

後帳裏,辰鋒那能坐得下,不停的踱來踱去,不時吩咐佩劍出去看看,中帳那裏有沒有消息,眼看夜色漸漸暗下來,可派兵之事卻一點消息也沒有,令的辰鋒坐臥不安。

用過晚膳,辰鋒實在放心不下,便帶著佩劍一起去找永昌駙馬,誰知兵士回道:“元帥已經歇下了。”辰鋒怒道:“溶表哥那裏狀況難明,他還能睡著,真令人佩服。”轉身氣呼呼的回到營帳,一夜難以成眠。

一早,辰鋒剛洗漱完回帳,見水浪正將行裝附在身上,辰鋒奇道:“水浪,你這是做什麼。”水浪道:“鋒將軍,我已經將你護送到此,水浪自小在王府長大,水浪生死都會隨在王爺身邊,不管有沒有援軍,水浪都要趕回去。”說完,水浪從懷裏掏出一封信和一個荷包,遞給辰鋒道:“其實王爺也早想到了這一步,他囑咐若請不到救兵,讓我們直去幽州,還有這個荷包,王爺讓交給王妃……”

辰鋒沒有等水浪說完,就氣衝衝的轉身離開,直奔中軍大帳。

一見麵,見程蘇正悠閑的坐在那裏抿茶,辰鋒就氣不打一處來,忍下心中的怒氣,辰鋒道:“元帥,兵貴神速,齊雲山那裏形勢刻不容緩,末將請問元帥何時出兵。”

程蘇笑嗬嗬的道:“鋒將軍稍安勿躁,本帥正在命人打探消息,此事關係甚大,本帥必須等一切探明了,才能研究何時出兵。”

辰鋒不由怒道:“程元帥,你好好研究吧,不過我告訴你,如若齊雲山那裏真的有了閃失,你也不會好過,糧草軍衣丟失,你的十萬大軍怎麼過活,突國那裏如虎添翼,看你怎麼應付,到時突軍入侵,你就是天朝的罪人。如今你別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告訴你,現在大家都在一條船上,落井下石隻會兩敗俱傷,反讓突國坐收漁翁之利,好了,話已至此,我辰鋒乃堂堂男兒,為了保家衛國,即使馬裹疆場,也絕不做那種背信棄義,貪生怕死的無恥之輩。”說完,揚長而去,隻剩下程蘇愣愣的站在那裏。

怒氣衝衝的走出中帳,辰鋒喚了一聲,一眾人圍了過來,辰鋒道:“大家和我一起回齊雲山,轟轟烈烈的為國捐軀,強似窩窩囊囊的躲在這裏。”眾人發一聲喊,各人翻身上馬,疾馳而去,連守衛的士兵也不覺怔住了。

齊雲山麓,水溶站在高處,剛剛又打退了突國的一次進攻,沙場難的寧靜讓人不禁有些不安,看著疲憊不堪的兵士,水溶歎了口氣,茫茫的遠處,除了那一片慘淡的日光,並沒有自己望穿秋水的援軍,果如自己所料,程蘇拖延發兵,看來這次恐怕……

馮紫英悄悄的走上來,道:“王爺,以目前的情形,我們支持不了多久,突國數倍的兵力確實難以應付,依屬下的意思,‘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們不如……”

水溶點點頭,道:“紫英,我也想過了,可真這樣,我們不是白來了,糧草軍衣不但沒有送到,反而失了國威,讓天朝顏麵何在,讓邊塞十萬大軍何堪。”轉過頭,水溶望著馮紫英,道:“你明白本王的意思嗎。”

馮紫英點點頭,道:“我誓死追隨王爺。”水溶淡然一笑,道:“別喪氣,我們再等一下,若天黑援兵再不來,你就……”說完了,水溶道:“你明白嗎。”馮紫英點點頭,道:“末將明白。”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水溶和馮紫英相視一望,不由苦笑了一下,隨後水溶決絕的道:“隨本王回帳,速傳各部領軍來中軍議事。”

中軍大帳裏,水溶一一將軍令分派下去,最後決然的道:“眾將軍都明白了嗎,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孤注一擲,破釜沉舟勇者勝,本王相信大家,小春子,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