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忘了,明明他自己也不親近宇文諶。
“前些日子,皇兄還誇了舅兄他教導太子十分用心,”宇文圖不肯放棄:“舅兄也把你跟阿澤帶得很好……把阿諶交給舅兄,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他喊寧澤倒是一直隨寧瀾直呼其名的,怕寧瀾不同意,又加了一句:“再了,還有阿澤呢——阿諶也不了,也該啟蒙了,讓阿澤跟舅兄一起替他開蒙,豈不正好。”寧澤出孝之後,三年前殿試便高中狀元。
怕寧瀾還心軟,他又道:“作為父母,你我也不應過於溺愛孩子才是,你也知道,阿諶一貫粘著你,若是你在一旁,他定然是學不進什麼東西的——還不如你我都走開,這樣的話對他或許更好。”
宇文諶的確是太過粘人了,這點寧瀾是讚同的,雖然還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但的確是有些同意——
見她還要深思,宇文圖不打算給她機會想清楚——如今宇文諶不在身邊……宇文圖湊近她:“阿瀾,要不我們再生一個女兒吧?”兒子太麻煩了,也許女兒會貼心一點?
寧瀾看了他一眼:“可是現在是白頭——”
她的話沒能下去便被他封住了——算了,反正也習慣了。
隻是——
“母親——”
一道稚嫩的聲音在外邊響起,宇文圖停下,皺了皺眉頭,宇文諶也是奇怪得很,對著宇文圖他規規矩矩喊“父王”,但是對著寧瀾他就是親親近近喊“母親”——孰親孰疏一目了然,更堅定了他要把宇文諶扔給寧淵的決心。
侍女們一早得了吩咐宇文圖和寧瀾有要事相商,連忙勸宇文諶:“世子奴婢帶你去賞花好不好?”
“不好。”宇文諶很不給麵子:“我要找母親!”
寧瀾推開她身上的宇文圖:“快起來……阿諶進來看到了不好!”
“不理他!”宇文圖正興頭上:“我吩咐過了,放心——他進不來的。”
外邊的勸聲還在繼續,寧瀾哪裏還有心思與他糾纏,宇文諶已經開始開始哭鬧——他最擅長的便是這一招了,每次用出,絕對不會落空。
果然寧瀾立即推開宇文圖起身整理衣物,出去安慰宇文諶去了,宇文圖歎口氣,跟出去,見宇文諶一邊往寧瀾身上抹淚一邊得意地朝他使眼色——他就知道這子絕對是故意的!
算了,且再讓他得意幾好了。
宇文圖第一次對宇文諶的使壞和顏悅色——反正他也不能得意太久了。
三後的夜間,晉王府的馬車趁著夜色之中駛出京城,同時將一個很重的包裹讓侍衛送去了寧家。
宇文圖得意地摸著熟睡之中的寧瀾的臉——他這世間最討厭的兩個人終於被放到了一起,就讓那兩人彼此折磨吧。
至於女兒——還是別生了吧,萬一也是個粘人的……一個宇文諶已經受不了了再來一個那還得了。
寧瀾雖然憂慮,但是已經出來了宇文圖不可能再折回去,想著寧淵這人對宇文諶的確盡心,就連陛下也放心將太子交給他——應該是可以放心的吧。
兩年後宇文諶五歲時歸來,寧瀾才想起她的隱憂到底是為了什麼——她和寧澤,其實起來並不是寧淵管教出來的吧?
至少寧澤自是和她在一起的,那時候寧淵可沒那麼多精力管教他們。
太子嚴格起來,也不是寧淵一個人教出來的。
寧淵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將他們姐弟養成宇文冬那樣的紈絝——可是到底是沒有機會,佘曼妮不能生育,寧淵也沒有打算納妾生一個自己的孩子,所以將他自己的孩子養成紈絝的心願也是破滅了。
可是終於還是讓他等到了一個機會——宇文諶。
兩年後寧瀾看著在京中橫行、霸王一般的宇文諶,著實感覺到了頭疼。
偏偏寧淵覺得真的沒什麼——人不輕狂枉少年,看宇文諶自己多開心啊。
寧瀾歎氣,頭疼地問宇文圖:“他還年幼,應該不至於欺男霸女調戲良家女子——應該還有得救吧?”
宇文諶聲問寧淵:“許侯家的三姑娘算不算?”
寧瀾頓時警覺:“許侯家三姑娘怎麼回事?”
問清楚宇文諶到底對人姑娘做了什麼,寧瀾覺得不能再放任下去了!不能讓寧淵繼續寵壞孩子了!
剛新婚的寧澤謀求了外任,臨走時拋下一句:“寧家的子嗣絕對不能讓兄長來撫育。”可想而知寧淵的溺愛有多恐怖。
看著自己兒子被兄長教成了這個樣子,寧瀾欲哭無淚,把所有怨氣都撒在了宇文圖身上。
宇文圖自食其果,因為這一次,寧瀾決定把宇文諶帶到封地去了,想到以後宇文諶又開始搗亂打擾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宇文圖覺得……還是繼續想對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