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邪術?”烏瑪莉驚訝。

“嗯。”鍾子佑扯過床上的毯子遮住曹草光著的身體,說話間,目光落在她那即便是昏迷無意識卻仍舊蹙起的眉頭上,“施術之人的最終目的是什麼現下還不甚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挑起達瓦與大鼎之間的糾紛絕對是其目的之一!”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這姑娘顯然是大鼎人,莫非她在達瓦做了什麼驚天駭事?她究竟是什麼人?”

烏瑪莉隨意地一手環在腰間,一手撐著下巴,一雙美眸從始至終都未離開過鍾子佑的臉。

“你說對了!”鍾子佑將曹草輕放在床上,自己則坐在床邊,手探向曹草的額頭,撫去她眉間那似是隱忍著某種痛苦的皺褶,“雖然她本人現下的身份隻是一介小丫鬟,不過她此次是與大鼎的三位皇子一起前來,若是深究下去,她真正的身份其實有點棘手……”

鍾子佑正說著,突然就息了聲,眸光警戒地掃向帳篷出口處。烏瑪莉也不由地隨著他的視線瞄去,側耳一聽,於喧囂的吵嚷聲中隱約有人快速奔走的腳步聲傳來,聲音由遠及近,不一會兒,出口的布簾便被人掀開,一個高壯男人探頭進來,正是之前被曹草折騰得哭爹喊娘的阿巴。

此刻,鍾子佑衣衫半褪背對著阿巴,而烏瑪莉則是慵懶地攀附在他的頸項處,畫麵曖昧至極。阿巴看傻了眼,怔怔然,一時間竟忘了自己此來的目的。

見狀,烏瑪莉的眉間頓時顯出一絲不耐煩:“又怎麼了?”

“啊……呃……是……”阿巴結結巴巴吞咽著口水,視線流連在鍾子佑那光果著的白皙果背上。

烏瑪莉蹙眉,“唰”地一下拉起鍾子佑的衣衫,狠狠地瞪了阿巴一眼,吼道,“說話!”

“啊,是是……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闖進客人的大帳,現下正與客人大打出手呢!”阿巴被吼得渾身打了一個激靈,急忙說道。

聞言,烏瑪莉頭痛地捏了捏眉心,“曉得了,你先過去,我隨後就到!”待阿巴離去後,烏瑪莉挑著一邊眉毛看向鍾子佑,不無諷刺地以著唇形對他說道,“哥,你可真疼妹妹我,十四年不曾回來看過我,一回來竟帶來如此大禮,我真是愛死你了,哥哥!”烏瑪莉最後的那聲哥哥像是在碾磨沙子一般,鍾子佑隻能無奈地笑笑。

烏瑪莉一掀開某個帳篷的布簾,見到的便是一個滿臉絡腮胡須,渾身上下隻著一塊兜襠布的彪熊大漢正與一名身著月白衣袍的少年過招,帳篷內的桌凳床皆毀於一旦,地上滿是食物及杯碗碎片的狼藉。一名衣衫不整的姑娘正縮在一角發抖,烏瑪莉定睛一看,正是之前企圖自殺過的那個姑娘。

據阿巴所說,那個姑娘在經受了烏瑪莉的一記熱吻洗禮後,原本打算認命好好接客的,然,當那個彪熊大漢一出現時,她整個人就崩潰了,一邊哭一邊企圖衝出大帳逃命。那個彪熊大漢自然不放過那個姑娘,於他來講,那個姑娘哭泣的模樣愈發燃起了他想占有她的興趣,於是他便像猛獸戲耍獵物一般,與那個姑娘玩起了追逐的遊戲,打算在玩夠之後再將姑娘拆吃入腹。

大漢玩得興致勃勃,帳篷內的動靜不免大了些,就在那個姑娘被他逼得無路可逃之際,少年出現了。少年起先似乎並沒有意願與大漢對打,看了一眼那個姑娘後轉身欲走,不過,那大漢卻對少年的出現大為振奮,瞬間便放棄了姑娘,轉而向少年撲了過來,於是二人便打了起來……

“小美男,別反抗了,乖乖臣服在大爺我的身下吧……”

那大漢的身手不錯,也正因此,他在與少年的打鬥中有恃無恐,哇哩哇啦地說著穢汙之言。而那少年顯然是聽不懂大漢的話,冷漠著一張小臉,見招拆招。

烏瑪莉眯眸看向那少年,一身月白衣袍,身形纖細嬌小,一張臉孔比之女子還要來得精致漂亮,尤其是那頭發絲,一眼望去是烏黑如墨,但下一瞬再看竟於燈光下反射出幽幽的栗紅之色……

烏瑪莉頓覺少年的長相與記憶中的某張臉有所重合,然,再細看時,那種想法很快便消失,她從未見過這個陌生的少年。

少年並不多話,從始至終都未出聲,隻是出手愈來愈狠,不過那大漢的身手似乎與他不相上下,他一時之間也難能脫身。

“哈哈哈,小美男,身手不錯嘛,不過再過一會兒,你就會對大爺我伏首貼耳了,到時候,大爺我可是會往骨子裏疼你的……”

大漢說著,大手突然扯向下體的兜襠布。見狀,烏瑪莉暗叫不妙,那廝眼見打不贏少年,要出賤招了!

烏瑪莉即刻飛出袖內的細繩索纏繞上大漢的手腕,暗注真氣一拉,使得大漢痛呼一聲,但卻並沒有阻止住大漢扯下兜襠布的行徑,烏瑪莉一驚,急急說出一句大鼎話,“快屏息!”音落,隻聽“唰啦”一聲,某塊邪惡的布條散下之時,“嘭”地一下,一團白煙飄散在帳篷內。

少年因烏瑪莉的出聲而猛一怔,即刻屏住呼吸,在退出帳篷之時還不忘一腳踹上大漢的胸口。因突然受到一擊,大漢閉氣失敗,滿滿吸入一口白煙,整個人哆嗦了兩下,轟然倒地。

“阿巴,找幾個人將這頭豬扔出去,下回再敢在我豔色包撒野逞凶,老娘切了他的命根子!”烏瑪莉衝著站在帳篷外的阿巴說道,冰冷的聲音令阿巴不由地脊背生寒。

烏瑪莉交代完,再一轉臉,身著白袍的少年已然躍上某個帳篷頂打算離開。

“喂,少年,你是不是要尋一個姑娘?”烏瑪莉用大鼎話問道,她的聲音並不大,不過,足夠那少年聽得清楚。

少年並未回答,立在帳篷頂端,新月之下,一抹纖白玲瓏秀致,發絲及袂角在風中翩然飄動。

烏瑪莉勾唇一笑,並未再多說什麼,隻是轉身朝向自己的帳篷走去。

待烏瑪莉回到帳篷後,鍾子佑和曹草早已不在,桌子上隻留下一張紙條,上書四個字:後會有期!

烏瑪莉的嘴角很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下一瞬便將那張紙條撕碎,咬牙切齒地罵道:“畜生!居然如此對待自己唯一的親妹妹!烏卓,你這個王八蛋,我要詛咒你愛上的人,不論男女,都不愛你,我要讓你一輩子打光棍!”

這時,布簾忽而動了動,烏瑪莉不在意地抓起桌上的一個酒壺猛地灌下一大口,而後漫不經心道:“少年,你來晚了一步,你要尋的姑娘已經被另一個畜生男人帶走了!你趕緊追過去吧,晚了,那個姑娘的貞操可就沒了!”說著,隨手扔出去一個東西。

當布簾外的人離開時,烏瑪莉再次勾唇一笑,繼而又灌下一大口酒。

“嗬嗬嗬……烏卓……哥哥,但願這次你能如願以償……”烏瑪莉喃喃自語道,“不過,你若是再執著於過去的話,你妹妹我的詛咒或許真的會實現也說不定!嗬嗬嗬……”

烏瑪莉正百無聊賴地朝口中灌酒之時,帳篷外的腳步聲再次由遠及近傳來,繼而是阿巴的又一聲慌亂而焦急的大吼:“阿娘,不好了……”邊喊著,大腦袋已經探進帳篷內。

烏瑪莉皺著眉頭,不悅地咬牙瞪向他:“嗤,又給老娘弄出什麼事了?”

見狀,阿巴的粗脖子下意識地一縮,坑坑巴巴地回道,“外,外麵來了一群士兵……”

烏瑪莉神色一凜,握著酒壺的指關節不由地攥出青白之色。

好快!既然連她這裏都來了士兵,想必全城都已經被封鎖了吧!

烏卓……哥哥,你好自為之吧!

“恩人,水已經備好了,如有需要,盡管吩咐!”

一個胖胖的中年婦人掀開帳篷的布簾衝著裏頭的人說道,她的身邊跟著一個六七歲大的男童。夜色中,婦人的臉色看不清楚,不過聲音卻表明她對帳篷內的人頗為敬重。

男童的小手扯著婦人的衣襟,在婦人說話之時,他那一雙天真的黑瞳不時朝向帳篷內窺去。

“有勞了,瓦庫雅,你們且去歇息吧!”說話的男音似是在隱忍著什麼,中間還伴隨著女子嗯啊的痛苦低吟之聲。

婦人帶著男童離開,男童好奇地不時轉過頭瞄向身後的帳篷,而後眨巴著無辜的黑瞳問道:“阿娘,裏頭的姐姐正抱著阿叔在叫,她的身體是不是很疼啊?”

“噓!卓爾,裏頭的阿叔是我們娘倆的救命恩人,我們要答謝阿叔,所以,無論誰問你……你都不能說他們在我們家明白嗎?”婦人小聲告誡著男童。

“哦,卓爾明白了,阿娘!”察覺到婦人慎重的神色,男童亦慎重地點點頭。

帳篷內,曹草像一隻無頭蒼蠅一般在鍾子佑的身上尋找發泄出口,而鍾子佑則一直替她調理她體內雜亂無章的內息。

此刻,曹草已經完全沒有了自主的意識……

饒是鍾子佑再怎麼理智自持,這會兒也受不住曹草那狂放的誘惑與撩撥,頎長的身軀繃緊若弦,體溫愈來愈滾燙燒灼,喘息愈來愈濃烈粗重……

“草,你再忍耐下……你這樣,即便我不介意替你紆解,但是,一旦你清醒了,難保你不會後悔痛苦!來,乖,為師抱你去沐浴!”

鍾子佑忍住身體內奔湧的感覺,抱起曹草走向帳篷內備著的一隻浴桶前,猛地將她扔進浴桶內,隻聽“嘩”地一聲,桶內的水花四處飛濺,而落進浴桶內的一刹那,曹草全身的毛細孔緊縮凝滯,口中不由地喊出聲,“啊,好冷……”

冰冷的水浸透著曹草的肌膚,降了曹草火熱的體溫,曹草滿足地發出一聲歎息。鍾子佑的唇角微彎,眸中稍顯一絲欣慰,然,隨即便籠上一層擔憂之色。

鍾子佑蹙著眉頭,眸光不再明璨魅惑,麵色是少有的凜然正經。冰塊有限,根本就無法充分消減曹草焚身的痛苦,若是不與她歡好,她隻怕會……

鍾子佑正想著,突然便見到曹草抬起自己彎曲成爪的手抓向自己的脖頸,一下之後,她的脖頸上登時便顯出五道血淋淋的抓傷,傷口極深,被劃開的皮肉像嘴巴一般向外翻開,鮮紅的液體自傷口內汩汩流出……

鍾子佑因曹草突如其來的自虐舉動而驚愣住,怔怔地望著她右手的五個指甲內探出的鋼針,鋼針上猶自沾染著她的血,一股類似於鐵鏽的腥氣撲鼻而來。當曹草再次抬起右手抓向自己的臉時,鍾子佑迅疾探出手點住她的穴道,冷聲低吼:“你在做什麼?”

曹草自是不會回答他,隻是睜著渾濁空洞的眼,扭曲著的臉。

鍾子佑閉上眼,歎息一口氣,再睜眼,眸光堅定,顯然是下了決心。

“現下也隻能這麼做了,縱然你清醒時很可能會痛恨於我……”

鍾子佑將曹草自浴桶內抱起,走到床前將她輕輕放在床上。低頭看著曹草那被欲火折磨的扭曲痛苦的臉,視線向下,那幾道深深的抓傷刺著他的眼。他的手放在腰間,輕輕一扯,衣衫滑落,勻稱完美的身材暴露在空氣中,他俯臉在曹草的額頭輕印一吻……

“咻”一截利刃斜削而成的竹片突然朝向鍾子佑的後心處飛射而來,鍾子佑像是未察覺到一般,依舊輕吻著曹草的額頭,然,當那竹片即將射中他的一刹那,他突然向一側偏移身形,竹片堪堪擦著他的汗毛飛射向帳篷的篷布,劃破篷布飛出帳篷外。

“來得還真快呢!”鍾子佑輕笑,表情恢複他一貫的慵懶閑逸。

“哼,放開她,饒你不死!”一道冷冷的沙啞嗓音傳來,一抹纖瘦的少年身影隨即出現在帳篷內。少年穿著白袍,黑發在暈黃的燈光下無風自動,一雙明澈深幽的瞳眸內燃燒著憤怒的火焰。來人正是大鼎的七王爺舒傲白。

“七王爺,遇見長輩也不曉得要尊稱一下麼?我好歹也算是你的師父吧!”

“住口!”傲白冷聲打斷鍾子佑的話,不屑地瞪著他,“你這覬覦我母妃美色的登徒子也敢自稱是我師父?真是無恥!”

“無恥?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我可比你父皇更早認識你娘……”

“你閉嘴!我不想聽你這登徒子的狡辯之言,跟你說話我都嫌惡心!快點放了她,否則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嗬!對我不客氣?你的武功大部分是我教的,我還真想見識見識你能怎麼個不客氣法!”鍾子佑邪邪地笑出聲,倏爾當著傲白的麵吻上曹草的唇。

“轟——”傲白隻覺腦袋一懵,下一瞬氣血上衝,“嚓”地一聲抽出腰間寶劍毫不遲疑地朝向鍾子佑刺去。

鍾子佑的笑容愈發燦爛起來,同時也愈發讓人覺得俊美邪魅,但見他勁氣一收,原本褪下的青衫迅速罩上身體,在傲白刺來之時,身形一閃,天青的衫擺如水般輕柔滑蕩開去。

傲白刺了個空,轉而再刺,卻被一截天青長袖捆縛住長劍,但覺虎口一麻,長劍脫落,繼而胸口一個悶痛迫使他倒退了好幾步最後跌坐在床上。身後,曹草似是察覺到有異性出沒一般,迅速伸出細長柔軟的手臂攬上傲白的脖頸,一把將他壓在身下,吻上他的唇。

傲白被曹草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還未反應過來,就嚐到了令他大腦暈厥昏眩的感覺。他不是沒和曹草接過吻,但那些吻隻不過是蜻蜓點水而已,相比之下,這,這個就太刺激,太驚魂,太不得了了,尤其是對他這麼個才十二歲大的童男來講。

傲白大腦內一片空白,心髒怦怦跳個不停,害怕恐懼,但更多的卻是緊張與期待……

“夠了!草,到為師這裏來!”鍾子佑突然伸出手拉起曹草的身子,直接將曹草摟進自己的懷裏。曹草痛苦地在鍾子佑的懷裏扭動著身體,為避免她再次出手傷害自己,鍾子佑已將她手指上的鋼針全數拆除幹淨。

當身上的重量撤離時,傲白鬆了一口氣,但同時又有少許的失落感爬上心頭。待他察覺到鍾子佑正一邊抱著曹草,一邊似笑非笑地瞄著他時,他眉一皺,眸一縮,迅速拉好白袍,而後愈發狠戾地瞪著鍾子佑。

“別瞪我,她身上的藥並非我下的,而是她自己喝的,她中了某人施的邪術,神識不清,根本不認得你我!”鍾子佑看穿傲白的想法說道。

“邪術?是誰?”傲白目光一凜,適才的情動表現已然消失,渾身透著冰寒之氣。

“眼下我也不甚清楚,不過我猜測到一個人!”

“誰?”

“大鼎的國師!”

“不可能!”傲白直覺反駁。

“但你不能否定他的神秘,當年他不是為你父皇施過一些驅除心魔的法術?在當今大鼎、達瓦、鄂以及櫻麗四國中,會施術的隻有大鼎的國師一人而已。”

“四國?不是還有呼倫國?”

“別傻了,呼倫國隻不過是史書上記載的一個傳說而已,那是人們假想出來的位於呼倫海那一端的仙境一般的國家,根本就無人到達過,而且呼倫海中有無數斡旋海嘯,就連最有經驗的漁民都不敢到呼倫海上打漁。”

“可是……”

“我曉得你的想法,大鼎的國師的確是個神人一般的存在,不講長相,單就那一頭銀白發絲就夠讓人匪夷所思的了。不過,加諸在曹草身上的這個邪術除了像他那種法力與意誌力皆強到非人程度的人能夠施出外,我想不到還有誰能夠做到!”鍾子佑若有所思地看了懷裏的曹草一眼,歎息一聲,“這丫頭當真惹上了不能惹的主!”

“……”傲白似是想說什麼,但在見到曹草不停扭動的痛苦模樣時,欲言又止。他此刻竟完全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不忍心看到她那副痛苦的表情,卻又忍不住去看她,也就在他不經意的一瞥間,他突然發現曹草抿起嘴唇,嘴角汩汩流出紅色的液體……

“啊……”傲白驀地瞠大雙眸,才吐出一字,卻見到鍾子佑毫不遲疑地俯臉貼上曹草的唇,而後便是一番比之曹草適才對傲白做的還要徹底的深吻……

曹草似是溺水之人尋到了浮板一般,雙腿自動攀上鍾子佑的腰,被鍾子佑放開的雙手也迅速攬抱上他的頸項,完全沉浸在他的吻中。

傲白再一次感覺氣血上衝,想也沒想就一拳打向鍾子佑,卻被鍾子佑以掌覆拳,而後他聽到一句讓他氣到無可自拔但卻不得不承認是事實的話。

“名義上,她是你的前王妃,你容不得別的男人對她這樣做也情有可原。但是,她現下忍耐飄仙湯的藥效已經到了極限,再這麼耗下去,她會死的,你忍心看她死嗎?還是說,你有能力紆解她的火,滿足她?”

鍾子佑的話對傲白來講,確是狠毒了些,但傲白無從反駁,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是一個多麼尷尬和可笑的存在,算不得幼兒,也算不得成人,無法守護她,隻能一再忍讓,將她推開……

傲白憤憤一甩袖轉身離開,身後傳來鍾子佑的聲音,“追著我來時想必你也見到了,現下官兵已經封鎖了整個達瓦城。曹草攻擊阿莉公主的事件顯然讓皇族發怒了,而你的離開已經讓達瓦皇族懷疑了,你的哥哥們怕是也已經被扣押了,或許不多久後兩國就會發起戰爭。”

傲白的身形一僵,“他……死了嗎?”

“嗯?你是說阿莉公主麼?因為達瓦皇族封鎖了消息,所以我不甚清楚,不過。”鍾子佑眯眸反問,“被邪術控製之人下手,你想結果會樂觀麼?”

傲白默然。

“自從你娘紮瓦娜西卡公主嫁到大鼎後,大鼎與達瓦的關係就一直很穩定,如果不是發生最近這一連串事件,此種友好的邦交關係並不會改變,至少在未來的十年之內。我希望你留下來,待我替這丫頭解了藥後,我們即刻趕去大鼎,隻要找出幕後的施術之人,或許能夠避免兩國的戰爭也說不定。”

傲白心中一動,詫異地轉臉看向鍾子佑,卻見到他正親吻著曹草的脖頸……傲白小臉一紅,憤憤然甩袖離去。

帳篷內,不時地傳出女子曖昧吟哦聲以及男子壓抑的喘息聲。帳篷外,傲白攥緊的指甲陷進掌心的肉內,白袍下的纖瘦身體不自禁地顫栗,夜風吹來,麵上一片濕涼……

他抬袖遮住自己的雙眼,張開嘴,喉嚨內發出幼獸般痛苦沙啞的嘶鳴……

一直以來都刻意避免去想的事情,如今被人鮮血淋淋地剖開,明白之時卻也是撕心裂肺之時。

這算是上天給他的懲罰嗎?懲罰他明明隻有十二歲,明明隻是個孩子卻還自以為是地裝老成扮冷酷嗎?是了,他隻是個孩子,是個什麼也做不了的孩子,是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深受焚身之苦卻無能為力的孩子……

他恨……

如果自己當初再多費些心思保護她,如果自己當初不將她推開,那麼現下是否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他悔……

原來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將她放在了心底最深處……

帳篷內,當鍾子佑與曹草結合的一刹那,他突然像個無助的嬰兒那般緊緊抱住曹草,頎長的身軀顫栗不已,俊美的容顏失卻了以往的邪魅從容。望著曹草的眸光晦明晦暗,像是奮力在迷茫世界中抓住什麼一般,緊鎖著曹草的表情,一動不動地盯著看。

曹草閉著眼睛,眼角流下的透明液體是身體被貫穿那一刻痛的證明。也幸虧這一痛,讓她的神識突然衝破那道黑暗的枷鎖占據主導權。是了,她現下是真正的曹草。

她曉得自己被人施了什麼咒語束縛住了,但諷刺的是,那施咒之人似乎想要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是如何被控製一般,她的神識雖然無法自主掌控自己的身體,但卻一直都清醒地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

她清楚地見到自己用雙手掐上阿莉的脖子,在他百般恐懼與絕望中陰笑著望著他,雙手間傳來他脖頸上的溫度,心在掙紮,手卻不由自主地收緊……

她清楚地見到自己喝下一壺飄仙湯,然後自剝衣服,赤果果地想要與男人歡好……

她更是清楚地見到自己如何不知廉恥地強吻了傲白,並與鍾子佑上演豔色春秀……

在自己被控製的期間,她聽得到每個人說的每句話,隻是她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再加之身體內的火逼迫得她,讓她不由地做出之前隻在A片中見到過的各種不堪動作。

即便自己現在衝破了邪術的控製,但身體內的火卻依舊如海浪般滔滔洶湧,她需要有人替她紆解。鍾子佑,長相好,身材好,且是她認識的人,從各種意義上來講,他都是個再合適不過的人選,跟他肌膚相親應是很棒的體驗不是嗎?

然而,她為何會有心裏發悶發堵的感覺?

因為曉得了他心裏已有喜歡的女子卻因要救她而不得不與她歡好這件事而對他感到抱歉嗎?

因為曉得了自己名義上的前夫傲白還在帳篷外聽著這件事而感到羞恥嗎?

因為自己莫名落得此般下場而感到不甘與悲憤?

還是因為……

她是現代的一縷孤魂穿越而來,雖然不是保守派,但也沒有豪放到可以隨心所欲地去與男人逢場作戲,在她的心底深處,其實一直認為唯有兩情相悅間的肌膚相親才能讓人覺得幸福滿足,才有意義可言。

而她,顯然與那種境界中的人相差甚遠,這點,應是她胸口堵悶的最根本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