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比別的皇子讀書晚、習武也晚,但並不妨礙容慕之大放異彩,尤其是他無師自通的騎射功夫,甚至讓金吾衛大將軍風德義駐足讚歎,並主動向皇帝請求,要收容慕之為徒。
就這樣,容慕之在眾人的矚目中成長起來,且不負眾望,很快獨當一麵。
他的進步讓皇帝興奮,就連他潔癖得讓人發指的脾氣,也被皇帝曲解為“有皇家體度”“是高貴的皇子病”,他的母親,一個被人輕視的宮外歌女,也逐步高升,成為嬪妃,賜尊號怡妃。
容慕之橫空出世,容敬之怎麼甘心?這麼多年,他花費了太多心血。可惜,容慕之雖然沒有母親一族的支持,卻非常受到父皇偏愛,這樣看來,國儲雖是他做,皇帝卻不一定是他的了。
容敬之已經忍夠了!
此次北狄的戰事,給了容敬之一個契機。河間王告訴他,靖邊王府與晉王結仇,對於東宮來說,是莫大的好事,必須好好利用。
首先,容敬之暗示朝中大臣,借用風晴色遇刺的事,將江寒姐弟倆推到風口浪尖上去,等到他們孤立無援、被容慕之憎恨的時候,再設法施恩補救,賣給靖邊王府一個天大的人情。如此一來,東宮就得到了靖邊王府的幫助,容敬之就成了大榮國開國以來,第一位受到靖邊王府明確支持的人。
整個計劃,似乎都在朝著容敬之希望的方向發展,直到次日早朝。
這個早朝,江寒破天荒地參加了。
江寒幾乎不參加朝會,一者她是女子,就算掌握著靖邊王府的實權,也不想讓外人認為江宏是在她的庇佑下成長的;二者,她一直身子弱,病懨懨的,兵法布陣、軍隊調度已經讓她疲於應付,何必再給自己找麻煩,聽那些無病呻吟的言官拐著彎罵人呢?
可今天,江寒來了,與江宏一樣,穿著蟒袍朝服——那是皇帝親賜的王族蟒袍,是正經的榮朝官服。唯有不同的是,江寒身為女子,不必戴那一頂碩大的黑色紗帽。
這件紅色蟒袍,雖是當初量身定做,但許久不穿了,套在身上,更顯得鬆鬆垮垮的。走在去進殿的路上,眾多朝臣們紛紛投來複雜的眼神,可自始至終,除了蘇淮嬰湊過來說了幾句關切的話,很快又被他父王找個借口帶走,再沒有人敢過來寒暄。姐弟兩個倒樂得清靜。
上朝。
皇帝見到江寒站在武將隊伍的最前麵,也很驚訝,問:“寒郡主,身子不爽利,怎麼還進宮來?江宏已經能獨當一麵了,你不必事事親為了。”
江寒站出來,拱手說道:“陛下關懷,臣不勝受恩感激。陛下宵衣旰食,臣等哪敢懈怠?此次靖邊王府涉及晉王妃遇刺一事,臣萬不能推卸責任,特來陳情。”
“陳情?怕是狡辯吧!”禦史陳新亮站出來,陰陽怪氣地說,“聽聞晉王妃在山陰城待寒郡主如姐妹一般,寒郡主還能下得去手,果然是‘巾幗英雄’啊!”
江寒暗笑:這麼快就開始了,也太心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