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已經準備妥當即將出發,雨清寒在絮兒的幫助下,緩緩走出茅屋,姍姍來遲。可就是走了這麼一段距離,已經讓雨清寒非常吃力了,額頭微微滲出汗珠,麵色微微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傷筋動骨一百天,雨清寒肩頭中間,稍微用力就會扯動傷口,就這麼一段距離,雨清寒的肩頭位置,外衣上已經隱隱可以看到血絲。從茅屋走到大道還有一段距離,道路也並不好走,可想而知若是真的任由她一路走到大道之上,怕是好不容易好轉的傷口又要崩裂。
夏故淵走到雨清寒的麵前,一把攔腰將她抱了起來,雨清寒驚呼,掙紮著要離開夏故淵的懷抱,俏臉之上蛾眉緊皺,滿臉紅暈,有些怒意的衝夏故淵喊道:“你放開我!我自己能走,用不著你幫我!”
可夏故淵卻沒有理會她,抱著雨清寒,有些責怪的嗬斥道:“能不能不要這麼逞強!若再逞強,你的傷口又會崩裂。”說罷,直接抱著雨清寒走下山。
雨清寒皺了眉頭看著夏故淵,一時間,竟然不知如何回答他。見這裏幾百人都看著他們,若是自己真的執意掙脫夏故淵,那夏故淵的臉麵怕是沒處放了。在心裏微微一歎,雨清寒放棄了掙紮,任由夏故淵抱著自己。手臂,緩緩的,略帶遲疑地環上了夏故淵的脖子……
絮兒和劉成二人相視一眼,二人都偷偷一笑,隨即跟了上去,莫雲也是會心一笑,跟了上去。旁邊後麵的大隊人馬一一跟上來,緩緩離開了這座茅屋。
躍虎縣的地勢並不平坦,低矮的山林比較多,自然的,這一路的景色也很喜人。沿途之中,青翠的山林相伴,飛鳥在高空之中飛翔,倒是讓人忘卻了這一路的艱險。
行色匆匆,在日頭落下,夜幕緩緩降臨之前,一行人已經來到了躍虎縣的城門口。血虎手持兵刃,殺氣過重,而且人數眾多,不好混進城,莫雲安排他們在城外尋找了一處村裏人家借宿,隻帶了血鷹和原來的三十幾人一同隨行。
好在之前就準備好了一應身份文書,以商隊的身份進城,與城門吏說是路上遇到了強人襲擊,護衛受傷。又給了十幾兩銀子的好處費,城門吏想來如今也算是太平時節,這些人又有身份文書,又收了人家的好處,也不好過多為難,眾人這才安然進城。
按照城門吏的指引,來到了悅來客棧落腳。一路艱險,總算是安穩下來,眾人都準備好好地睡個安穩覺。
話分兩頭,就在夏故淵這邊進城歇息之時,大理寺卻是已經連軸轉了好些天了。吏部整個官署幾百號人全部被關押在了官署之內,左少陽這幾日一直住在吏部的官署之中,在吏部官署之內臨時辦公了。不為別的,就為了吏部這幾百號人。
要知道吏部可是六部之首,牽扯著朝堂許多人的神經。皇帝一聲令下,整個吏部便陷入了癱瘓。這才幾日時光,已經有許多的物議流傳,言談大理寺上下不作為的;說左少陽被收買,不願意讓吏部恢複運作的;更有甚者,言說是左少陽故意整治吏部,自己對吏部尚書位置垂涎三尺的。
種種物議令整個大理寺上下都壓力非常大,就連被暫時扣留在吏部官署的諸多官吏、差役都心生了諸多埋怨。若是長此以往,繼續拖下去,還不知道要承受何種議論呢。
天色已經很晚了,夜色深深,吏部官署內依舊燈火通明,大理寺的官吏差役還在有條不紊的詢問著吏部的涉事官員、差役。
左少陽在吏部大堂內,剛剛停下了對吏部官署韓蜀的詢問,他皺著眉頭端起茶杯,打開茶蓋卻發現茶杯內已經沒有了沒有了一絲水,隻剩下了一堆茶葉子還留在茶杯之中。緩緩放下茶杯,沉吟著歎息聲,揉了揉不滿血絲的眼睛,他苦惱地揉了揉額頭。
連著五六日不間斷的審問,還是讓左少陽有些吃不消了。好在今日已經是最後一天,所有的初期審訊工作都已經結束。事關重大,皇帝因為科舉舞弊案,雷霆震怒,在朝堂之上大發雷霆,已經動了真怒。就連當今太子都被禁足,吏部尚書陳大人也被陛下禁在家中待旨。所以,這一切都由不得左少陽不慎重,不得不一一排查仔細,不敢有絲毫疏漏。
這會兒大理寺少卿張宗良帶著差役端來了兩杯茶水,來到了吏部大堂,卻見左少陽正在冥思苦想,他從差役手中接過托盤,然後擺了擺手,示意差役離開。差役得到示意,連忙拱手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