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伍之人,轉職做王爺的護衛,從戶籍角度講,便不再是軍戶了,而是隻屬於郡王的私兵,屬於民籍。大楚軍製中,給予軍戶二十畝的永業田,每月月銀三錢,還有家中父母妻兒也會被當地官府扶持。然而一旦轉為民籍,軍戶諸多利益都會隨之失去。
所以趙翼才會有此一問,上級已經下了命令,甄選護衛的事情那就無可更改。趙翼也想聽聽對方給的條件。
夏故淵也知道軍改民對這些軍士意味著什麼,雖說趙翼態度倨傲,夏故淵非但沒有惱怒,反而頗有興致的看著趙翼。
負手走了幾步,來到趙翼麵前,看著他說道:“依我看來,趙校尉在營中未見得自由舒暢吧?一路走來,滿地汙穢、將士散漫,軍紀渙散,可以說第九都是本王見過最髒最亂最差的一支軍隊。而你趙校尉卻獨善其身,恐怕未見得討人喜歡。”
頓了頓,夏故淵繼續說道:“你們在這裏,受人嫌棄,吃不好穿不暖,怕是心中也頗多怨恨吧?跟著我,雖說不能給你高官,但至少給了你一個厚祿。全隊軍士,有一個算一個,兩倍軍餉,頓頓飽飯,還是沒有問題的。”
南楚軍隊中,兵士月銀三分,每增加一級,軍餉翻一倍。士卒三分銀,什長便是六分銀,夥長便是九分銀,以此類推。
這一番話,說到了在站的每一個士兵心裏。趙翼也是為之一動,在南衙禁軍中,他實在是受到諸多排擠,自己滿腔熱血,幾乎要消磨殆盡。當兵的,除了掙個出身,也想掙分存活的餉銀。他向身邊的一百五十個親兵環視了一眼,從他們希冀的目光之中,他看到了自己的選擇。
“好!末將甘願聽從閑王殿下差遣,追隨殿下,誓死效忠。”趙翼持刀拱手,半膝跪下,鏗然說道。
夏故淵哈哈大笑,走到趙翼麵前,雙手將他攙扶起來,說道:“好好好。跟我走,我這就帶你們離開南衙禁軍。”
趙翼再次拱手,連忙說道:“殿下,可否容許末將多帶一些兄弟,一起追隨殿下?”
“哦?我還有五十個名額,你看著辦,多了我可帶不走啊。”夏故淵自然是求之不得。
聞言,趙翼歡喜不已,欣喜的說道:“夠,夠了。我這就去安排,殿下稍待。”
半個時辰後,當夏故淵帶著趙翼一行人來到封闕營前,封闕卻是為之一愣,他驚叫著喊道:“閑王殿下,你居然把第九營的所有將校全部帶走了,我這第九營如何支撐啊?”
人員已定,夏故淵可就沒什麼好臉色再給封闕了。他瞥了封闕一眼,負手冷淡的說道:“父皇有命,讓我在南衙禁軍之內,隨意挑選兩百護衛,可沒說不準許挑選將校!若是封都尉有什麼不服的,可以直接到禦前申辯。看父皇是否聽你的。”
“這!”封闕看著夏故淵,竟是無言以對。他小小的都尉之職,哪裏有資格見到當今陛下啊,更別說申辯了。封闕看了眼趙翼等人,心中暗自想道:這些人素日裏在第九都裏都是刺兒頭,這會兒走了,正好騰出空缺,自己可以安插些親信進去,正和自己心意。
想到這裏,封闕也就釋然了,衝夏故淵拱手,哼了一聲,說道:“既如此,那閑王殿下就帶他們走便是了。若是大統領問起,末將自然會說這是殿下的意思。”
“隨意!”說罷,夏故淵再不理會封闕,帶著眾人直接離開了。
待夏故淵帶著兵馬離開了南衙禁軍駐地,藍鍇看著夏故淵一行人的背影,淡淡的哼了一聲,轉身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