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憤然離朝,朝臣都是你看我我看你,臉上寫滿了震驚!不知道這風到底是怎麼吹的?堂堂吏部尚書,數十年的苦心經營,一朝榮辱皆休。怎叫人不心神震蕩,怎叫人不心生唏噓。很多人都看得出來,太子已然失勢,風向真的變了!
最得意的,莫過於睿王了。淡淡的看了一眼還跪在朝堂之上的陳素元,輕聲哼了一下,轉身踏步走了。追隨睿王的朝臣都已離去,太子這邊的一些朝臣,過來安慰陳素元,陳素元也隻是擺擺手,沒有說話。朝臣們也知道多說無益,告辭了太子,也都緩緩離開了殿中。
獨獨留下了太子以及工部尚書趙綸。夏仲昶走到陳素元身邊,哀傷的將他攙扶起來,難過地說道:“舅舅,是仲昶無能,連累舅舅了!”
因為跪的時間有點長,腿腳似乎都有點酸痛,他在夏仲昶的攙扶下,艱難地站起來,看著夏仲昶,微微苦笑。而後看向趙綸,囑咐著說道:“趙大人,往後這朝堂之上,能支撐太子的,就剩下你一人而已。太子往後,拜托大人了。”
“可別這麼說啊,陳大人。您還是太子太傅,陛下隻是眼下惱怒,或許不消多久,會重新啟用您的。”趙綸滿心驚詫,連忙拱手說道。
深深地看了一眼趙綸,也知道趙綸一人實在勢單力薄,許多事也是鞭長莫及。長歎一聲,擺擺手,不再言語,一同離開了太極殿……
……
半月之後,
盛夏來臨,六月的天,娃娃的臉。連日來,建安城都是大雨不斷。嘩啦啦的雨聲響徹著,街道之上因此都清淨了許多。盡管京都陰雨不斷,而十裏秦河依舊是喧鬧不止。
就在十裏秦河裏,煙花柳巷的邊緣,煙花巷的一家新店正在裝潢著。這裏是暮雨茶樓的第二家新店,正在緊張地裝潢著。
科舉舞弊案落幕,夏故淵整日無所事事,天天蹲在這裏監工。本來這裏有章懷安在,他有暮雨茶樓的裝潢經驗在,夏故淵本可以不用前來監工的。隻是實在閑來無事,也就呆在這裏,沒事拿本書看看,打發時間罷了。
新店本來說好是給周代做掌櫃的,但後來夏故淵想來,做熟不做生。還是讓周代留在原來的暮雨茶樓,新店就交給章懷安過來打理。
這日,夏故淵依舊早早的過來,趙翼等人幫著工匠們裝潢新店,他拿了本《前唐遺誌》,饒有興致的看著書。樓下叮叮咚咚的上樓的聲音傳來,夏故淵向樓道口斜眼看去。
“殿下,您在這裏啊,讓小的好找。”
定睛一看,卻是離開京都十幾日的王豹來了。
在他身邊跟隨而來的,還有一個三十來歲的人。這人一身青衫,身量七尺,長相俊朗,眉清目秀,一臉的書生氣。隻是他的眼眸明亮而深邃,仿若是一灘深水,望不到底。
王豹一邊對夏故淵說話,一邊還在給這位仿若書生的男子卸下蓑衣,舉止頗為恭敬,他自己一身雨水,都沒有來得及收拾。
這番舉動,讓夏故淵對這個書生模樣的男子的身份有了猜想。
夏故淵拿著書指了指旁邊的座位以及桌上的茶水,說道:“坐下說,喝杯熱茶,不著急。”
王豹嘿嘿一笑,連忙端起一邊的茶壺瓷杯,先行倒了一杯茶,然後遞給旁邊的書生,說道:“血塵大人,您喝茶。”
夏故淵故作慍怒的說道:“好你個王豹,你對血塵服侍這般周到,怎不見你對本王如此貼心!”
那書生微微一笑,卻並沒接王豹的茶水,而是跪在夏故淵身邊,叩首說道:“在下血衛謀士,血衛中稱號血塵,本名穆瑜。見過閑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