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始至終,夏故淵都一直盯著穆瑜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臉上任何的表情變化都看在眼裏。他之所以如此試探穆瑜,還是存著想要看看穆瑜的膽量以及反應。
這人也是夠沉穩,至始至終表情都沒什麼變化,從容大氣,然而就在夏故淵叫上趙翼之後,在他的臉上忽然有了一絲變化,驚愕,不敢置信的神色在他的臉上一閃而逝。
趙翼帶著兩個護衛跑上來,站在夏故淵身後,隨時待命。
“把他給本王拉出去砍了!”夏故淵指著穆瑜喊道。
趙翼如今身為夏故淵的護衛,隸屬閑王。與閑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夏故淵但有所命,他自然遵從。軍人向來以服從為天職,在他的眼裏隻有夏故淵,隻服從夏故淵。夏故淵讓趙翼抓人,趙翼立刻大手一揮,護衛抽刀將穆瑜架住。
王豹怔怔的看著夏故淵,萬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他隻是一個護衛,遇到這種事情,他也一時亂了方寸,不知該如何行事了。
夏故淵死死的盯著穆瑜,見他即便是刀斧加身,依舊淡定從容,心下不禁好奇,再次對穆瑜說道:“穆瑜,你當真不怕死?”
穆瑜此時,卻是向前邁了一步,走到夏故淵身前,緩緩拱手躬身,冷靜的說道:“怕!就在剛才殿下叫來護衛時,屬下是害怕的。但是屬下卻深信殿下不是殘忍弑殺之人,也斷然不是不分青紅皂白,不由分說就迫害下屬的人。這一點從血衛們回來時不斷念及殿下的好,就可以看出來,殿下對下屬是真的視如兄弟。我斷定王爺不會殺我,所以才敢於鋌而走險。”
衝趙翼揮了揮手,夏故淵說道:“好了,下去吧。”
趙翼絲毫沒有詢問什麼,直接帶著兄弟下了樓。
夏故淵緩緩坐下來,看著王豹,語氣淡淡的說道:“王豹,如果我當真要殺了穆瑜,你會怎麼辦?”
王豹到現在都還有些沒緩過神來,他有些木然,緩緩跪在夏故淵麵前,想了下,說道:“我……我不知道。血塵大人十幾歲便加入血衛,是他與莫大人帶著血衛一步步走到今天,將血衛發展壯大的。王豹深受血塵大人教誨,不敢背離血衛。但血衛的宗旨是效忠殿下,可以說這麼多年來,支撐我們一直做下去的,便是效忠殿下,為老王爺複仇。您是活在我們每一個血衛人心中的精神領袖。”
“按說,您的任何話,按說王豹都莫有不從的,可是真讓屬下親手殺了血塵大人,屬下,屬下下不去手。”
穆瑜眉頭微之一皺,他既欣慰於王豹對自己的忠心,又惱怒於王豹的死板。他有些憤怒的衝王豹喊道:“你這說的什麼話,在血衛中,永遠都隻能效忠於殿下一人。這是我血衛的宗旨。難道這麼多年,你竟是全忘了嗎?”
夏故淵擺了擺手,衝穆瑜說道:“血衛在你和莫叔的帶領下,走了二十幾年,他們對你二人忠心耿耿,這並沒有錯。隻是王豹,你要搞清楚,你要效忠的究竟是誰?如果隻是莫雲,或者穆瑜。那我寧可沒有你這樣的人在我身邊,知道為何?”
王豹聞言,搖了搖頭。
“忠心!絕對的忠心!就像趙翼一樣,不管因為什麼,隻要我一聲令下,他會毫不猶豫的舉刀,殺掉本王想要殺掉的人。因為他知道,他隻效忠我一人而已。他可以為我奮不顧身,不惜代價。這才是一個忠心的下屬。你可明白?”夏故淵語重心長的說道。
夏故淵指了指樓下,繼續說道:“若是要本王來選擇,即便是你王豹武功再好,能力再強,本王也寧可選擇趙翼。本王隻要真心效忠的人,而不是牆頭草。那樣的人不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