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七章 花車嘉年華(2 / 3)

「怎麼樣?」他扭頭問葛瑞安。

葛瑞安一開始的想法很正確,洛特-加龍省就是把他帶到妓院來了。但是他沒料想到,洛特-加龍省居然連人都找好……難道真的邀請他嫖妓?可是他嫖女人,不嫖男人啊!

他一臉莫名其妙地回望洛特-加龍省,「什麼怎麼樣?」

「少來了。」洛特-加龍省揮揮手,神色像在說「不要再演戲了」,隨即他自信滿滿地邪笑,「你以為我不知道當初在沙利亞的糕點屋,整我的演員是你先挑好,才讓狄耀帶去的嗎?」

霎時,葛瑞安臉色大變!

「是哪個王八出賣我!」他又噔噔噔往後退好幾步,直到背抵牆,才用帶著氣急敗壞的語氣反問。此時此刻,他比較想找口中的「王八」算賬,一時忘了近在眼前的威脅。

「噢。那個王八叫狄耀.特裏亞,有本事你去找他。」洛特-加龍省沒心沒肺地抱著頭,很幹脆把人出賣。然後,他如願以償瞧見葛瑞安因為狄耀的名字而一噎,神情從激動轉變成遲疑,目光更是閃爍不定。

狄耀,全騎士團公認最理智,也最冷血的大隊長。除了洛特-加龍省,還真沒有哪個會想不開,他不惹你,你還傻傻跑去招惹他。

被毒舌刺激到想自殺,基本上並非什麼體麵的死法……思考到最後,發現自己沒有報仇希望的葛瑞安歎了口氣,頹喪地坐了回來。

從頭至尾,左右兩側職業素養良好的男女們,好像什麼也沒看見,依舊維持著麵對客人的職業笑容,眼睛直視前方,彷佛一群假人、一群木偶。

不過當當假人木偶,也好過被客人遷怒。

看看兩位大人的身材體態,十二名閱人無數、看遍許多名人雅士,沉浸在肉欲世界醜態的男女,一雙雙毒眼足以斷定出他們的身手不簡單,即便不是絕頂高手,也肯定不是小小一間妓院能夠隨意招惹的對象。

「好吧,你要我幹麼?」葛瑞安有氣無力地問。

「挑。」比了比左右,洛特-加龍省直言道:「我要兩對男女當花車上的主角。這十二個是我從水晶影像裏經過第一輪挑選出來的,我要你來挑選第二輪。聽狄耀說,你的眼光很厲害。」

「總要給我一個主題吧?」

「情欲。」

聽見這樣的回答,葛瑞安隨即一呆。

下一瞬,他轉頭不可思議地望著洛特-加龍省,嘴巴張了張,終究沒有聲音發出來,可是洛特-加龍省耳邊卻響起他的傳音──

「……妨害風化我可以依法逮捕你的。」

一挑眉,洛特-加龍省斜眼看人,「你敢嗎?」

「……花車嘉年華,參加的並不是隻有成年人。」

「擁有投票權的十四位評審都是成年男女,手握兩票的城守更是個色中餓鬼……哼,美麗的事物誰不喜歡?但是騎士團沒有多餘預算,沙利亞大概也出不起購買精靈女奴的錢吧!隻能在其他方麵下功夫了。」

「精靈女奴?」葛瑞安神情一動,充滿驚訝,不由得好奇追問:「哪家那麼大手筆?」

「當然是我們的新任首富啦!」洛特-加龍省的笑容更加邪惡,毫不掩飾地說:「這不是邀請我去他家觀光觀光嗎?哎呀,下次候補騎士的篩選是什麼時候?」

「你好出個詭異題目,讓見習騎士去客串搶匪是吧?」葛瑞安在心裏嘀咕,不想他的念頭還真切中洛特-加龍省的不良企圖。這家夥又開始蠢蠢欲動,想從首富宅院發一筆橫財。

傳音遊戲到此為止,自認無法再討論什麼有內涵的話題,葛瑞安改回正常的說話方式,道:「你說得越詳細,我的眼光越準確,建議你把全盤計劃跟我說一遍。」

「那麼厲害,真想知道你老家是做什麼的。」嘀咕歸嘀咕,洛特-加龍省身子一側,還是附到葛瑞安耳邊,把他的計劃說了一遍。

這大概是洛特-加龍省加入騎士團以來頭一遭,葛瑞安全神貫注聽他耳語,腦袋沒有受到被害妄想症支配,進而做出亂七八糟,乃至於根本不可能的臆測。

「如果不評論道德,你的構思真是太美妙了。」沉澱一下聽完新訊息的思緒,葛瑞安難得對洛特-加龍省的發言,中肯的表示意見。

有了初步讚同,他自然不能怠工,馬上要求十二名男女一一接受他的麵試,照他的要求擺動作、走台步,完全一派專業的架勢。

另一邊,洛特-加龍省正和那個原本就拿了不少錢的中年女人低聲道:「放心吧,不管被選中的是哪四個,我都包他們一整天。價錢不是問題。」

「當然、當然,我怎麼敢懷疑大人的財力呢?」中年女人笑得臉上都開了花,「大人放心,我們這裏的人都經過一等一的調教,大人一定能找到滿意的。」

騎士團本年度最神奇的事情是什麼?穆亞大隊長終於被洛特-加龍省大隊長帶壞,敗了模範騎士的名聲?不、不、不,大錯特錯!

還記得葛瑞安怎麼出去的?被綁出去。

可是他怎麼回來的?

帶著一身酒氣,和洛特-加龍省稱兄道弟、一副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模樣,搖搖晃晃回來。很顯然,這兩個根本沒有鬥氣驅除酒精的家夥,都醉得不輕,葛瑞安更是神智不清、一塌糊塗。諾奈提一下子就站起來,接過這個醉醺醺的家夥送回房間去。

「你們在開會?哦,團長不在,沙利亞在。」見此,洛特-加龍省隨即更正自己的發言:「說錯了,你們在討論花車的事情吧?葛瑞安那小子歪腦筋可多了,我已經有修正過的完整方案。大家看看如何?」

說著,他從懷裏取出一份折迭起來的附圖大型企劃書,攤開在會議桌上。企劃書中某些旖旎的、充滿幻想色彩的文字,更是讓輪流觀看企劃的一眾人目瞪口呆。

他們懷疑的倒不是內容,而是這樣做貌似已經遊走在法律邊緣,騎士團帶頭做這樣的不良示範恐怕不太美妙,團長那關大概就第一個過不了。

「安啦安啦,團長老頭我擺平他。」洛特-加龍省拍著胸脯保證。大夥並不懷疑這句話,但是他們依然用質疑的眼神緊盯洛特-加龍省。

香豔刺激的花車設計企劃還擺在那裏,洛特-加龍省當然清楚他們眼神中的疑慮從何而來?洛特-加龍省老大的三寸不爛之舌再度派上用場!滔滔不絕開始他的說服大業。

詳細情況究竟如何,騎士們不清楚,不過他們很清楚一件事,就是校場被劃出一塊禁區,禁區外圍被黑布四麵八方圍攏住,連天空都沒有遺漏。

騎士團的大隊長們,每天隻要一有空就會往裏頭鑽,那個糕點屋男女莫辨的老板更幹脆在裏麵搭帳篷住下了。

除此之外,每日進進出出的還有四個風塵男女與一幹馬車運載的材料,有好奇者曾經窺覷,裏麵火熱潮天在布置的似乎是一輛花車……於是,騎士們有了臆測,認為大隊長們打算去參加花車遊行的比賽,那個糕點屋老板,估計是他們的合夥人。

有了這樣念頭的他們,被洛特-加龍省感染的惡習開始蠢蠢欲動,賭盤在私底下悄悄開了。五花八門的賭注內容,替騎士們添增了點小小的生活樂趣。

對於這點惡習,鑒於騎士們還曉得稍微掩飾一下,就連最嚴格的狄耀大隊長也隻能選擇視而不見──他自己都跑到賭場去狠狠贏過一把,哪有資格管別人?

時間在這樣的氣氛中悄悄流逝……

花車嘉年華第七天,各式各樣被蓋起來、保持神秘感的花車紛紛出籠,聚集在被規劃為起點與終點的城守府前廣場,騎士團代表的花車赫然也在其中。

它的周圍,是一群穿著筆挺製服的騎士大隊長,臉上各個神情怪異,被洛特-加龍省說服的他們顯然事到臨頭,又心有不安起來了。

可惜走到這一步,已經沒有退卻的後路。

明明是值得歡慶的時日,看著自己家的花車,每位大隊長的神情都像即將斷腕的壯士……好吧,洛特-加龍省和葛瑞安是兩個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