瑣碎的煩惱(八)
如果以前伊默是因為慕容天搶走了他的妹妹對他頗有微詞,那麼伊默現在就是不喜歡他,慕容天不是一個心思單純的人,他在五歲以前因為爺爺接受上級調查寄住在外婆家,他小的時候自我保護意識很強,何況大家多年兄弟又同生為男人,如果說他對那個女孩沒有側目,伊默隻會說他不是男人,他承認伊人是慕容天從小喜歡的女孩,那種喜歡也許超出了認知,讓慕容天變的挑剔變的眼高,可是那又如何,他跟著那個女孩走了不是嗎?慕容天處理這件事最完美的地方就是不引起人誤會,可不引人誤會和誤會是兩個概念,或許他該找伊憂談談。
伊人對此事的想法很簡單——不在意,不是她不懷疑什麼,而是媽說過,相處到老才是幸福,那她的路還有很長,她急什麼?急著在一個岔道口否認了她的愛情,還是為一些沒有成型的小事去懷疑慕容天,那以後呢?難道找個眼睛都盯自己身上的男人?可笑,就算是媽媽也不能說不讓爸爸接觸工作上的女同誌,不讓爸爸有欣賞的女員工,差不多亦可。
周小藝今天沒有出攤,她請了一天的假期把自己關在狹窄的房間裏緬懷已經失去的尊嚴,她也想怨恨媽媽,怨恨她為什麼沒有賦予她幸福的生活,為什麼媽媽不能讓她擁有不被嘲笑的資本,為什麼媽媽不努力的工作讓她可以住在高樓大廈裏安心的學習,可這些剛剛萌芽的怨恨又因為看到今天早上的新聞時戛然而止,她又不禁慶幸,慶幸她還有媽媽,她的媽媽還活著,可以讓她怨,可以讓她以為生活的不公平都是來自她的自甘墮落,可是誰有理解她心裏真的恨啊!可她又不能恨!因為那是她的媽媽!是她唯一的親人!眼淚帶著委屈和不甘,全部吞進肚子裏,她不能想!不能讓自己沉寂在悲傷裏!周小藝擦擦眼淚讓自己盡量開心,她是個感念生活的人,媽媽一點小小的給予,也能讓她原諒媽媽昨晚又帶男人回來的事實,可她還是哭了,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她隻能無力的承擔生活的壓力,努力且苟且的活著,她該恨嗎?該!如果她是伊天南的女兒,如果她是禪讓的女兒,她也不用承受眼淚流下的痛徹心扉,試問哪一個母親會讓如此乖巧的女兒擁有心事,可事情總有不盡人意……
一個但凡有自己主張的普通女人都不會嫁給省長的兒子,不是不夠愛,而是不需要愛……
趙司儀是現在最痛的人,她昨晚因為心情不好跟媽媽吵架,媽媽臨出門時,她還在衝她吼為什麼要跟何家夫婦理論!為什麼要當爸爸的情人!可想不到以後她再也沒機會了!她再也不能把所有的錯誤都推在媽媽身上!在也不能對媽媽大吼大叫!就連這樣的媽媽她也沒有,那個處處維護她,雖然手段笨拙的母親不在了!趙司儀趴在媽媽的遺體前,哭的不知道還能怎麼辦!她不想跟媽媽吵架!她沒有看不起媽媽!求你們了!求老天給她個懺悔的機會!求求所有人讓媽媽回到昨晚,她一定不會詆毀媽媽!一定不會嘲笑媽媽保護她的手段!趙司儀哭的腦中一片空白!現在的她可以拋棄全世界隻求再見到她沒用但疼她的媽媽……
何翼還是來了,站在空寂的房間裏看著哭的沒有思想的趙司儀心裏一陣陣的發疼,他曾自信的以為,隻要自己喜歡她,可以給她一切,甚至可以讓她成為趙勇的女兒,可以讓她成為趙小姐,他曾為此驕傲過,驕傲著他愛的女人因為他的愛在一步步的幸福,甚至可以幫她們實現嫁入趙家的願望,可以帶她進入上流社會,可以給她所有她沒有過的物質生活,所以分手時他也是高傲的,他認為這些都是自己給的為什麼不能撒手,所以他離開了,讓她們再次沒有加,徹底離開他愛的女孩,離開的毫不猶豫,可是看到今天的司儀,他後悔,他愛她,不管怎麼樣他都愛她!雖然不能給她婚姻不能承諾她幸福但是他愛著,何翼走過去緊緊的抱住她,給予一個女孩無依無靠時最大的溫暖:“放心有我在……”何翼把她擁在懷裏,填補著自己心裏迷失的空缺,希望她以後幸福,他會用盡所有的努力愛她,以後不離不棄。
此刻的趙司儀隻能靠著他,她沒有別的選擇沒有更好的依托沒有方向的她,何翼就是她全部。
可事情不是總有一條路,如果今天趙司儀跟何翼走了,何翼或許會用真切的愛情感動一個需要照顧的女生,然後在他有婚約,將來有婚姻的基礎上,養育這個女人,讓這個女人對他不離不棄,畢竟女人不同於男人,她們會因為一點點的感念對男人死心塌地,但是事實沒有給他機會,趙司璿來了,或許她不該出現在這裏,或許她出現的不是時候,可她今天的決定確實改變了兩人將來的命運。
趙司璿從何翼手裏把趙司儀接到自己懷裏,趙司儀雖然排斥可是趙司璿強硬的把她拉進來。
何翼看著使勁拽趙司儀的司璿,他不敢有任何意見的鬆手,此刻他鬥不過趙司璿。
趙司璿把趙司儀拖走了,把她按進車裏不顧她的踢打讓她住進了精神療養院。
趙司儀心裏有結,她走不出她媽媽出意外的那天和媽媽吵架的事實,她必須接受心裏治療平複她心裏的懊悔!所以等她的心態好一點,等她清醒一點,她可以有好的生活,或許有愛她的老公,有一個簡單的婚姻,但絕對不會是何翼,他給不起。
趙司璿給她請了大夫,安葬了她的母親,雖然她談不上喜歡趙司儀,但是也不恨,出了事能幫就幫一把,她不需要趙司儀將來領她的情,畢竟司儀今天的局麵有些是自己造成的,或許還有何家!所以她不會把趙司儀給何翼,就選出於私心她也搶!何翼也未免太過天真。
“你們放開我,我是趙勇!我女兒是趙司璿!我怎麼可能不給你們錢!你們放開我!”趙勇喝多了的拒絕酒店的老板把他趕出去:“我要叫小姐!給我叫小姐!”
大堂經理不客氣的擺擺手:“扔出去!”過氣趙總!“你女兒是誰我不知道,不過趙司璿小姐現在是趙寂的女兒麻煩你!停!別仍!你還欠我酒錢就想這麼走了!做夢!把他帶後麵洗廁所和盤子去!還不夠我的錢別想出來!”趙寂絕對不會看的起趙勇,他就當做個順水人情!
“放開我!伊默是我你女婿!我和伊天南還吃過飯!發開我!我能還錢!我能!”
大堂經理整整衣衫,不屑的道:“那就更不可能了!飯都吃了還這個下場你也夠倒黴的!弄出去!別讓我再看到他!什麼東西!老婆都不要了還指望人家幫你!呸!”
下課後,伊憂避開兄弟的目光,偷偷溜到倪長亭身邊,咧著他的小虎牙把臉靠在桌子上衝倪長亭笑:“你在幹嘛,下節是音樂課,你怎麼不課間活動?我陪你去曬太陽。”
“不……不好吧……”倪長亭看眼外麵的炎炎烈日再看看說的很認真的伊憂,心想他不會真想曬太陽吧,現在是夏天:“我有些不舒服,可不可以……不去……”熱死了。
“行啊。”伊憂拉過板凳坐她身邊:“那你在做什麼!你怎麼總是拿著試卷不放,很難嗎?”
倪長亭按住卷子,不讓他拉走,上麵的三十多分也不想讓他看見:“物理事比較吃力。”
“這樣啊。”伊憂還是要拉可長亭護著他也不敢強拽:“沒事,寫不完也可以去打遊戲。”
倪長亭聞言小臉垮了下來,還打遊戲,上次她回家晚了,媽媽似乎不高興也不相信她去了朋友家,可讓長亭拒絕她似乎也沒什麼勇氣,但為了不讓家長擔心她還是鼓起勇氣道:“我……”
“就這麼定了,我去跟長風說。”伊憂說完開心的溜進朋友堆裏,約定今晚的去處。
倪長亭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放回演算的稿紙上,她必須靠成績證明給媽媽看她確實是在朋友家複習,不能讓媽媽擔心,也不能讓家長知道她和壞孩子相處在一起,這就是初中時期的倪長亭最單純的想法,平衡著家長的擔心,也要逼迫自己不斷的努力。
伊天南從文件中抬起頭看著闖進自己辦公室的兄弟,臉色不太好的道:“你朋友的孩子沒必要寄住在我家吧!你還在我家白吃白喝你現在還要弄一個進來!我家不是收容所!”
任陽不爽的坐他對麵,跟本不把他當老總看:“你有點良心行不行!那個孩子才十二歲能吃你多少糧食!何況他家那邊真出了問題,船業現在不好做!開個航母不容易。”
“那你就自己在外麵買個房子,養著那個孩子,何況我又沒投標航母,出去!我忙著呢!”
任陽冷笑:“抱歉,孩子我已經送簡單手裏了,跟你說一聲是看得起你!順便警告你!少拿我的碗當垃圾盤裝你吐的骨頭!我的衣服以後就要涼在陽台上!不想看就封了!走了爛人!”
伊天南瞪他一眼!火大的把筆扔桌子上!得寸進尺!任陽已經四十多了麻煩住進他任家大宅去行不行!他們任家大宅安全牢固!伊天南無語揉揉眉心!估計這輩子別指望擺脫他!
伊諾習慣了中午回來吃飯,通常這個時候家裏隻有他和媽媽,小憂和大哥二姐都不回來吃,伊諾像往常一樣剛想推開房門先洗洗澡突然發現隔壁的房門開著,伊諾疑惑的探頭進去看看,突然嘭的一聲隔壁的人把房門砸上,震的伊諾半天回不過神來,可惡!這裏是他家!除了小憂誰敢給他這個三少爺排頭吃!伊諾頓時惱了的衝媽媽的房間:“媽,旁邊住的誰!”
簡單看著小臉皺成一團的兒子,好笑的道:“一個朋友的孩子,性子比較怪,你忍忍!”
伊諾才不妥協的指指自己被風閃到的額頭:“你看!你看!他衝我砸門!他竟然衝我砸門!”說到竟然兩字時,完全一副太子爺的口氣,他從小身體不好,誰不是不敢碰他一根指頭,就連調皮的伊憂,都不會欺負自己三哥,伊諾幹嘛要容忍外人衝他摔門子:“我不管!把他趕走!”說完少爺脾氣的不聽媽媽解釋,轉身進自己的房間衝澡!
伊諾的做法完全符合一個受寵孩子被欺負的表現,這裏是他的家耶,媽媽是自己爸爸是自己的,從小被所有人寵著,當然可以仗著得寵做無理的要求,反正他是高傲的轉身走了,他的態度就是不喜歡新來的人,警告媽媽也不需喜歡他!
簡單無語的想抽抽他!死小子,別的沒學會,就見脾氣長,但是簡單也覺的新來的孩子脾氣夠嗆,問他叫什麼也不說,跟他說話把人當空氣,知道自己的房間在哪後連問候都不打的鎖上了房門,想給他點日用品也不理人!現在的孩子哦,不知道腦子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