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整,放學的孩子們陸陸續續的回家,不回家的大概就是伊憂這種人,不學無術、教也不該,不是去打電子遊戲,就是跟一群狐朋狗黨自擾生事!
伊默看著桌子上多出來的筷子奇怪的問:“咱家有客人嗎?還是伊憂難得這麼早回家。”
伊諾夾了根青菜放碗裏,翻著白眼投訴道:“來了一位霸王龍!那位小爺正等媽媽賞他飯吃!”
“別瞎說!他是你任叔叔朋友的一個兒子,父親是靠船業起家,貌似生意不怎麼單純,因為參與了什麼寶藏撈金什麼的,跟海上的海盜起了爭執,就把孩子送這裏來了!”
伊默喝口湯,如果沒擦錯他大概知道是誰了:“國際海上大盜!正經的名字是‘遠航’集團,在國內沒有分公司,隻有兩個海港,小諾,提醒你句沒事別理他,據說他們家的思想跟陸生生物不一樣,喜歡把人當奴隸養,信仰不同可能會不好溝通,不過航海技術鬼斧神工!”
伊人剛走出房門就被人撞了一下,她以為是小憂剛想訓幾句,突然覺的不對!誰啊?
伊諾見他下來突然想起自己的額頭,不客氣的蓋住他碗筷:“你撞到我姐姐了,道歉!”
晏令挑著眉看著他,儼然一副小霸王的神態:“放開!”
伊默伸出筷子壓住他示意弟弟放手,且冷眼看著剛來就得罪了老三的小孩,他看起來確實很小,十二三歲,個子不高,五官很立體,眼睛狹長卻透著寒氣,他用餐的禮節很優雅,一個小小的動作也能透漏出霸氣,就是眼神太傲,習慣高高在上,他用餐不自己拿筷子,他把手一伸,一副等著傭人伺候的派頭,不過伊默也理解,畢竟是海上世家,法律和國界的約束很低,他們對付敵人和背叛者的手段通常是扔進海裏,這樣的人家培養出的下一代不可能不像封建帝王,總體來說沒把所有人當奴隸使喚就行了:“你爸爸的船三個月前離港,說明你在國內已經很久了?怎麼會突然想到換環境!還是酒店或者別墅都賣完了嗎?”
晏令瞬間抬手看向他,小小的眼睛裏跳躍著挑釁的火焰:“我並不稀罕住你家!我可以走!”
伊默瞬間道:“好啊!福叔,送這位小少爺出去!”
“都給我安靜點!”簡單看老大一眼,埋怨的道:“別跟著瞎起哄!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簡單和顏悅色的看向小家夥:“別聽你哥哥的!吃飯!伯母特意給你做了海鮮飯!”
晏令推開碗,不屑臉上掛著小孩子特有的傲氣:“不吃!令人討厭人!”
伊默、伊天南同時從晏令身上收回目光,互視一眼後,大概心裏已經有數:“吃飯。”
伊人順手把他拎住!按回他的座位上:“小屁孩!別耍少爺脾氣!這裏不是你家,你要有寄人籬下的自覺!順便提醒你,在坐的是我媽媽和爸爸還有哥哥!說話時要有禮貌!”
晏令才不聽她的:“放開我!不準碰我領子!放開我!”小不點使勁掙紮拒絕讓陌生人碰他!
伊人好笑的把餐巾圍他脖子裏,對付他就是對付隻小蒼蠅,伊人可是好久沒折磨過小孩子了,擺弄起來有種對付伊憂的的錯覺:“乖,吃個飯而已,不用死命掙紮,張嘴!”
“不要!放開我!你這個死巫婆!放……咳咳!咳咳——!”晏令嗆著的使勁咳嗽!湯也燙傷了他誘人的嘴角!“咳咳!——”晏令難受的憋的滿臉通紅!“你要——咳!——”
伊人歪著頭看他,嘴角的笑容清麗脫俗:“這就乖了,吃飯的時候不能亂擺弄要不然會出錯氣的!媽,我房間裏的鬧鍾不見了,是不是你給我收起來了。”
“沒有啊,這幾天你的房間都是幼姨打掃,我沒有碰你房間的東西!是不是你收起來了?”
伊諾抬起頭道:“不用找了,我早上見伊憂拿走了,估計是送給他那個……”
“吃。”伊默快一步的塞口青菜放他嘴裏:“趕緊吃飯,多吃點長的高,爭取年底超過伊憂。”
伊人也急忙附和:“對,小諾吃飯,媽今天坐的飯真好吃,可見媽的廚藝也精湛了不少。”
然後三個人嗬嗬傻笑,通通埋頭吃飯,對於這件事隻字不提。
伊天南奇怪的看眼三個孩子,又怎麼了?瞞著怎麼呢?但他想的也簡單,伊憂能瞞什麼?無非是沒錢了,倒賣家裏的東西,算了,這事也幫不上他什麼忙,賣就賣了。
晏令惡狠狠的瞪著伊人,恨不得撲上去咬死她,不過看到伊人對他伸叉子時,他又把這口氣咽了下去,但是大不了不吃:“哼!”小家夥放下刀叉,蹬蹬跑樓上去了!
全家誰也沒去勸的自顧自吃自己的,想當初伊憂不吃飯也沒人理他,更何況一個路人甲。
“這樣是不是不太好,畢竟是寄住在咱們家,萬一餓死了怎麼跟人家爹媽交代。”
伊人比了個ok的手勢:“吃吧,餓了自然會找吃的,晚上我看著他,我最近在趕報告。”
簡單比較相信女兒,女兒比較很有耐心:“你悠著點,這個小家夥脾氣不好,聽任陽說他經常被綁架和劫持,所以脾氣比較暴躁,人也不太講理,不過小家夥手挺巧,模型船做的跟你哥的模型一樣漂亮,就是性格差了點,其他的不錯。”
伊諾就不喜歡他的道:“性格差就是很差,他連哥哥都不叫我!討厭死了!還睡我隔壁!”
“沒睡你房間就知足吧。”伊人把發絲撥回耳後:“他上小學呢吧,好小,還是個孩子。”
對,還是個孩子,十二歲的晏令在二十歲的你伊人眼裏,是連弟弟都夠不上了,小學六年級和大學一年級的差距,那是思想和實力的好幾個飛躍,就在晏令糾結小數點與乘法口訣時,伊人已經在研究報告和社會學,已經有足夠的能力暢談經濟和政治,而那個小不點還在問吃飯和尊嚴問題糾結的想咬人!
夏日的晚風絲絲涼涼,沒有了中午的炎熱,少了一天的喧囂,反而倍加讓人覺的寧靜,伊憂牽著倪長亭的手走在人行道上,心裏溢出蜜不一樣的甜,長亭的手並不是很軟,因為經常握筆食指指尖扁平,手也不如姐姐保養的好,可伊憂喜歡,他就是覺得握在手裏很舒服,就跟她的人一樣、就跟今晚的風一樣那麼的值得品位,伊憂把書包歪歪斜斜的拎在肩上,一瘸一拐跟著長亭的腳步,他突然覺的這樣安靜的時候該說點什麼,於是開始暢談他的理想:“我的願望是當刑警,可以名正言順的佩槍,你呢?”
“我啊……”倪長亭思索的望著前方,走過路燈時任光線演繹出影子的長短:“當老師吧。”
“我二舅是老師,他是教舞蹈,不過前段時間剛跟我舅媽離婚,我媽他們都說他離婚挺好的,隻有我幹爹說不好,我也不知道他離婚好不好,你說好不好。”貌似年少的戀情總會問出很囧的問題,他無法把握自己該說什麼,也不知道對方想聽什麼,總之逮住什麼都說。
“啊?”這個呀?倪長亭為難,如此嚴肅的問題她也不清楚:“好不好都離了,就離了唄。”
伊憂高興的笑了,一瘸一拐的背影有那麼點得意:“我也那麼想的,反正都成定局了,管他呢,在我姥姥家,我最喜歡我大舅媽,我大舅媽太令人佩服了,她家夏天不吹空調。”
倪長亭不覺的有什麼奇怪啊,很多人家都不吹,她家也不吹啊,朝雲也不吹:“正常吧。”
伊憂奇怪的想,不正常吧,還不熱死,他吹著還嫌熱:“你家也不吹嗎?”
倪長亭走在街上很虔誠的道“恩,我家有電扇,空調太費電了,一般都不用。”
“這樣啊?”都很令人佩服,不過:“你就愛算不錯了,我大舅家隻有扇子,用手搖晃的。”
“恩,我到了,你自己回去小心點。”倪長亭心想媽媽肯定又該發脾氣了。
“我幹爹接我,拜拜!”伊憂看著她走進自家樓層,心裏的雀躍安寧會讓他暫時忘記後麵還跟著萬惡的幹爹可事實總歸是跟著的:“你又怎麼了,竟然跟我到這裏!難道被我媽趕出來!”
任陽掉著絲線從頂層滑落,其修長的身段和魅人心魄的外表絕對迷死萬千女人的資本,可惜太老了,高不成低不就,自己在家耍酷也沒喜歡他:“不是,有件事告訴你,海洋世家的,雷弗蘭裏康斯坦丁洛奇晏行羅斯模切諾德起司瑞茲的兒子在你家住幾天。”
伊憂掏出車鑰匙,向最近的停車地走去:“戰功不錯,這麼長的名字,應該是功績赫赫的晏家!聽說他們最近在挖掘中世紀沉沒的一艘商船,可謂是商盜雙手。”
任陽跟著走在後麵:“他們的技術團隊值得研究,晏家的科學家已經把別墅蓋深海了,確實有兩下子,不過我們基本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他們不主動挑釁我和天南我們也不會動手!”
伊憂坐進駕駛座,任陽也跟著上來:“他們沒道理動陸上,他們送來的孩子是誰。”
“雷弗蘭裏康斯坦丁洛奇晏令荷瑟居裏安,因為是嫡孫,所以名字跟他爸一樣長,可他的繼承地位很難說,晏令這次把他放在陸上有意跟我的女兒聯姻,可惜我沒女兒!”
伊憂好笑的握著方向盤:“笑死我了!他沒查你沒女兒嗎!先聲明我可不喜歡男人!”
任陽有模有樣的歎口氣:“可惜嘍,這麼優秀的一個小不點咱家愣沒女兒,讓你媽和你爸趕緊再生一個,差十二歲也不是距離,要不然把簡恩任過來當女兒,然後來個遠嫁異地。”
伊憂看著前方好心的提醒道:“你可以繼續幻想,看我大舅半夜會不會劈了你!”
“周笑總行吧,你二姨夫家有兩,給我們一個正好,然後讓周笑嫁!”
伊憂轉了歪,車速飆到最高遇到障礙物也不避讓的的亂開:“我二姨沒你看著那麼好脾氣,她認死理,你奪走她一個女兒,她得咬死你,這次聯姻就算了,如果他有意讓我們保護他兒子幾天我們也不反對,反正報酬照拿,不過話想說好,死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