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我要她盡快醒來!”楚宸睿心裏最柔軟的那一處終於被觸動了,此時此刻,他已經明顯地感覺到了有可能永遠失去汐月的威脅。

“請王爺恕罪,小人恐怕……沒這個本事。”侯晉急忙跪下,坦白承認自己的無能為力。

“什麼叫沒這個本事?她隻是體力嚴重透支才會昏迷,怎麼可能會危及性命?”楚宸睿滿臉質疑地盯著侯晉,厲聲叱問道。

“體力透支隻是其一,這位姑娘病症的根源在心裏。”侯晉沉聲答道。

侯晉的話音才剛落下,躺著床上昏迷不醒的雲汐月便開始用極其細弱的聲音低喚一個名字:“宸燁……宸燁……”

“你先退下!”見了汐月的反應之後,楚宸睿不得不相信侯晉的說法,這世上最難治的就是心病,正如汐月所說,即便她能好好地活著,也不過是一具沒有思想的行屍走肉。

因為氣息孱弱,雲汐月很快便再次失去意識,她沒有力氣多說一個字。盡管如此,她也並非毫無反應,不能開口、不能動彈,至少,還能流淚……

事實上,雲汐月的思維並沒有完全停止,昏睡片刻之後,她就開始做夢,夢裏場景真實且清晰,眼前是一片絢爛花海,宸燁就在前方,他怒、他罵,生氣地質問她為什麼遲遲不回去,可是,無論她怎樣賣力地奔跑,就是追不上他的步伐,就像海市蜃樓似的,明明近在眼前,卻無法觸及。

其實,受噩夢糾纏的人不僅僅是雲汐月,此時,遠在錦都的楚宸燁也被這虛幻且可怕的夢嚇得不輕,已經連續幾夜無法入睡的他早已身心俱疲,需要借助藥力才能短暫小憩片刻,豈料,才剛入眠,便收到如此沉重的打擊,在夢裏,汐月拚命地呼喊著‘救命、救命’,可是他的雙腳就像被困住了一般,根本無法動彈,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虛弱的身體飄飄墜落……

“來人。”從噩夢中驚醒過來的楚宸燁已經是一身冷汗,此刻,他的意識已經完全脫離了理智的控製,來不及認真思量,他便做了一個勢在必行的決定。

“皇上有何吩咐?”安貴急忙進殿應答。

“讓魏仁速速準備,朕要即刻出發前往昱州。”楚宸燁急切地吩咐道。

“即刻?奴才鬥膽,皇上為何要走得如此匆忙?”雖然皇上的神情異乎尋常的慌亂,但安貴還是被皇上的決定嚇壞了。

“朕不能再等了,一定要在最快的時間趕到昱州。”雖然隻是個夢,可在楚宸燁看來,夢裏的一切都是真真切切的事實,如果汐月真的有難,多一刻耽誤,她的危險就更多一分。

安貴不敢再追問,急忙去找魏仁告知皇上的決定。

雖然決定得匆忙,但楚宸燁還是忘記向母後告知一聲,卻不想,皇後也在合緣閣內,見到皇上,秦如嫿本能地想到了汐月,都顧不上請安,便徑直上前問道,“皇上,可有汐月的消息?”

“母後,兒臣是特地來辭行的。”看到秦如嫿,楚宸燁就滿肚子火,即便她是出自一片好心,他也無暇回應,時間緊迫,他隻說最要緊的和必須說的。

“辭行?皇兒這麼急著去哪裏?”適才聽了如嫿的苦心哀求,皇太後的心情已經夠亂,這會兒又要受此刺激,她的表情可想而知有多驚詫。

“兒臣要去昱州接汐月回來。”楚宸燁認真坦白道。

“為了一個雲汐月,皇兒連朝政之事都不理了?如此匆忙離去,若是出什麼岔子,你要如何收拾?”皇太後憂心忡忡地提醒道。

“兒臣來此隻是向母後告知此事,而不是想征得母後應允,時間緊迫,兒臣還要去準備出行之事,先行告退。”楚宸燁來此的目的已經達到,他一刻也不想在此多做停留。

兒子心意已決,皇太後也無能為力,“皇兒……此去昱州,幾時可回?”

“一切還是未知,請恕兒臣不能即刻給出答複。”楚宸燁漠然回了一句,冷著臉轉身離開。可當他走出合緣閣之後,卻聽到身後傳來皇後的輕喚——

“皇上請稍停片刻。”秦如嫿快步追上,滿臉都是心事。

“你若想出宮,隻需征得母後應允即可,朕沒心思管你的事。”秦如嫿還未開口,楚宸燁便已猜出了她的意圖。

有了皇上的親口允諾,秦如嫿的心總算寬慰了一些,不過,她的心裏還有其他牽掛,“皇上……汐月她到底出了什麼事?”

“去了才知道。”楚宸燁冷冷地回了一句,一顆心緊緊地糾結在一起。

“皇上……真的要為了汐月丟下朝政不管嗎?”秦如嫿不知死活地繼續追問。

“朕不是楚宸睿,皇位、權勢朕根本不稀罕!”是以至此,楚宸燁也不想再隱瞞自己想放棄皇位的意圖。

“這樣也好,這些東西……原本就不屬於皇上。”聽皇上說不稀罕,秦如嫿反而坦然了。

秦如嫿的聲音雖然小,卻還是被楚宸燁聽了個清楚明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母後非要逼著皇上立如嫿為後,自然是有原因的,皇上聰明絕頂,應該能猜到的。”秦如嫿含蓄地答了一句,行禮離開。

秦如嫿說的沒錯,以楚宸燁的聰明,要猜到重點並不難,如果事實真的如此,對他來說的確是最好的結局,這一切原本就不屬於他,也沒什麼好留戀的,現在,他可以拋開一切顧慮,將汐月救出,然後,過他們期盼的平淡生活……

未時剛過,楚宸燁便在魏仁帶領的禦林軍保護下離開了錦都,快馬加鞭直奔昱州而去。

與此同時,在距離錦都千裏之遙的昱州,韓碩已經從姚信口中得知了汐月就在昱州郡府的消息,而且現在的情況遠比他想象中更嚴重,他想不出靖王到底對汐月做了什麼,會讓她虛弱到當場昏倒,“君莫,王爺遲遲沒有回來,是不是意味著她到現在還沒有醒?”

“王爺一直守在她身邊,即便我們知道了她在郡府,也沒機會將她救出。”和韓碩一樣,夏君莫最關心的也是汐月的身體狀況,她健康地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事到如今,我們隻能冒險向王爺攤牌,直接去到郡府確認汐月的病情。”雖然這樣的做法略顯衝動,可短時間內韓碩也不可能想出更好的辦法。

“不錯,王爺的勢力尚在重整階段,他應該會對你我二人有一分顧慮,即便要翻臉,他也不會狠心治我們的死罪。”事情緊急,夏君莫隻能無奈接受韓碩的建議。

“事不宜遲,我這就去安排,去了之後該怎麼回應王爺的責難,你心裏要有個數。”韓碩雖然也是聰明人,卻比不得夏君莫能說會道,與王爺對峙的重任隻能交由他去做。

夏君莫謹慎地點點頭,“你先去安排,我去書房寫點東西。”靖王喜怒難測,除了心理準備之外,還要準備好和他談判的籌碼。

未時三刻,韓碩與夏君莫準備妥之後便立即趕到了昱州郡府,因為和平南候關係緊張,他們便直接向門口的護衛說是有重要的事要見靖王,來客是為了王爺而來,護衛們也不敢怠慢,便直接請他們入內。

進到郡府內廳之後,迎接他們的人自然是趙慶,“你二人怎會來此?”

“我們有很重要的事要親自向王爺稟明。”夏君莫上前回道。

“王爺現在不方便見你們。”趙慶隨口搪塞道。

“是不方便,還是不想見?”夏君莫一臉沉穩地追問道。

“大膽,你居然敢質疑本侯的話!”趙慶惱怒地斥道。

“真是笑話,事到如今你居然還敢自稱本侯?大家都是為王爺效命,現在的情勢下,我們不需要看你的臉色行事,我不怕實話跟你說,我和韓碩今天來此,不是為了見王爺,而是為了見被你們軟禁於此的雲汐月。”夏君莫毫無懼色地回道。

“你……你們是如何得知此事的?”一聽說汐月的名字,趙慶立馬傻了眼。

“你隻需告訴我們王爺和汐月到底在哪裏,其餘事情自有我二人一力承當。”韓碩也適時上前給趙慶施壓。

“王爺和汐月在後園,汐月她……已經昏迷一個多時辰,到現在還沒醒,請了幾位大夫過來診治,都束手無策。”夏君莫和韓碩是有備而來,趙慶也不想多做辯解。

“請帶路吧。”夏君莫壓抑著緊張的心,盡量心平氣和地對趙慶說道。

趙慶未作應答,乖乖走在前麵帶路,盡管他的心裏很窩火,卻不敢當麵說出,夏君莫說的沒錯,大家現在都是為王爺效命,他不再有身份上的優勢,王爺對這二人的器重遠勝過他,這是不爭的事實,他隻能無奈認了。

後園近在眼前,這裏隻有一間廂房,一走進園子裏便能看到這間房的門是大開的,夏君莫二人可以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楚宸睿身後。

此時,楚宸睿正處在無比糾結的矛盾之中,以至於夏君莫已經走到了他身後,他居然毫無察覺。

既然來了,總不能就這麼站著,頓了片刻之後,夏君莫終於開口,“王爺的所作所為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楚宸睿這才從沉思中回神,“你們……誰準你們進來的!”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夏君莫沉穩地答著,不自覺朝前走了幾步,他想知道汐月現在的狀況。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楚宸睿快速起身,攔在夏君莫身前,厲聲問道。

夏君莫無所畏懼地對視著靖王淩厲的雙眼,“這句話應該是我們問王爺才是。”

“就算是我的私心好了,我不想眼睜睜看著她回錦都。”楚宸睿沒有多做辯解,現在的情況下,繼續糾結動機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她為什麼會昏迷不醒?是受了傷,還是得了病?”現在不是追究起因的時候,夏君莫最關心的還是汐月的病情。

楚宸睿沉默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向夏君莫二人說明汐月絕食抗議之事。

適時,躺在床上的汐月又開始了第二輪的夢囈,不過,她口中低喃的還是那兩個字:“宸燁……宸燁……”

“依我看,汐月得的是心病。”一直沉默著的韓碩終於有了開口的機會。

夏君莫已經不忍再聽汐月無力的低吟,無論靖王是否會答應,他都要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留在這裏對她的身心都是巨大的折磨,王爺還是送她離開吧。”

“她現在這個樣子怎麼離開?如果她在半路上就……”這個假設太可怕,楚宸睿不敢繼續說下去。

看了汐月臉上布滿的淚痕之後,夏君莫再也無法保持冷靜,“就算王爺把強行留下又如何?她的心根本不在這裏,這樣的她和死有什麼區別?”

“我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固執……”楚宸睿的心裏泛出幾絲悔意,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賣,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奄奄一息,卻什麼也做不了。

“如果汐月有什麼不測,我想……我和韓碩不可能繼續追隨王爺,為王爺效命。”夏君莫已經機敏地感覺到靖王的心正在動搖,現在是向他施壓的最佳時機。

“你在威脅我!”楚宸睿被夏君莫的不善輕易激怒,語氣也不再客氣。

“如果我用承略玄誌的全本交換汐月的自由,王爺會考慮嗎?”夏君莫不做辯解,繼續增加籌碼。

“你……”楚宸睿氣極了,可惜,他無法對夏君莫說一個不字。

“也許對王爺來說我和韓碩並非不可或缺之人,承略玄誌也不過是一本兵書而已,盡管如此,我還是希望王爺能慎重考慮此事。”麵對靖王的怒,夏君莫的反應依然冷靜沉穩。

楚宸睿沒有當下給出決定,漠然轉過身,盯視著漸漸恢複平靜的汐月。

“王爺應該想一想,如果沒有汐月,王爺早已命喪黃泉,難道你就不能為她著想一回嗎?”韓碩比不得夏君莫的冷靜,靖王遲遲不做回應,他無法不激動。

“你想要我怎麼做?就這麼讓你們把她帶走?”話說到此,楚宸睿算是真正妥協了,因為他很清楚,他沒辦法救她!

“如果汐月知道我們要帶她回錦都見皇上,她一定會努力支撐下去。”現在的汐月不是他認識的那個柔弱女子,夏君莫相信她的堅強和耐力。

“韓碩,你去準備一下,帶她走吧。”楚宸睿用最低沉的聲音吩咐一句,漠然轉身走到門口,他不敢再看那張臉。

夏君莫這才鬆了一口氣,“韓碩,你去準備車輦,我還有些話要對王爺說。”

“已經遂你所願,還有什麼好說的?”看在韓碩匆忙離開後,楚宸睿這才轉過身對夏君莫問道。

“這是承略玄誌的全本。”夏君莫把一早就準備好的‘寶貝’交到了靖王手中,“希望這本集合了兵法和治國之道的書能幫助王爺完成一統天下的偉業。”

“如果不是為了讓我放汐月離開,你會把它交出來嗎?”接過這本算不上厚的書,楚宸睿的思緒依然沒有從汐月的事情上緩過來。

“至少不是現在。”夏君莫老實答道。

“西澈被破當日,我把皇宮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它,原來在你手裏。”此時此刻,楚宸睿隻能盡量用別的事來轉移注意力。

“這本書根本沒有完整的版本,我是根據記憶臨時寫的,時間倉促,可能會有些遺漏,王爺若是有不明白的地方,我會隨時給王爺釋疑。”夏君莫倒是很識趣,知道王爺心情糾結,自然要盡量順著他。

“人生充滿遺憾,有所得必有所失,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事到如今,楚宸睿隻能如此自歎。

一刻鍾後,韓碩便準備好了最舒適的車輦,而且他還打算親自帶領幾名得力將士護送汐月離開,總之,這一次不能再出差錯。

“韓碩,你早點啟程吧,一路上要多加留意,皇上有可能已經在從錦都到昱州的路上,千萬不能錯過了。”夏君莫的確心思縝密,現在是非常時期,所有的細節都必須想到。

“我會在車輦上做好標記。”這個情況韓碩也有想過,也做好了相應的準備。

因為楚宸睿左臂無力,最後還是由夏君莫把汐月抱上了車輦,臨別前,他隻說了一句話,“汐月,一定要撐下去,你和皇上一定會再見麵的。”

夏君莫的聲音很低沉且輕柔,卻被雲汐月一字不落地聽進了心裏,其實,她的意識一直都在,隻是沒有力氣做出回應罷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會記得夏君莫的叮囑,努力地活著,因為她還有承諾沒有兌現。

馬兒揚蹄而行,卷起一層淡淡的塵,這一次的離別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永世不再相見。

考慮到汐月的身體狀況,韓碩不敢把馬車趕得太快,幾乎是以步行的速度前行,到了夜深的時候,索性把車輦停了,靠在路邊歇息,卻不想,這一停居然讓一直昏睡的雲汐月有了反應,“已經到了嗎?”

聽到這細弱的聲音,韓碩急忙撩開簾子問道,“汐月,你醒了?”

“為什麼停下來?這裏是哪裏?”雲汐月並沒有睜開眼睛,但是她的問話說得清楚明了。

“我們已經到了齊河鎮,過了這裏之後,便是北冥領地,現在已經過了子時,等天亮再趕路吧。”韓碩耐心解釋道。

“我沒事,我能感覺到皇上已經離開了錦都,我怕……我沒辦法撐到和他見麵的那一刻,我們還是快點趕路要緊。”自己的身體如何,沒人比雲汐月更清楚,她現在這樣,可能隻是回光返照。

“別說這些傻話,你一定會沒事的。”韓碩沒有想到汐月也會有如此悲觀絕望的時候,難免有些激動。

“身體是我自己的,我最清楚,這離開的機會是我用絕食抗議換來的,現在……我已經精疲力竭,如果不是因為還有未了的心事,恐怕……”話未說完,雲汐月便再次昏睡了過去。

聽了汐月這番話之後,韓碩也不敢再有耽擱,隻能趁著月色慢慢前行,能多走一步算一步。

和雲汐月一行人的緩步前行相比,從相反方向朝著昱州進發的楚宸燁一行人的速度隻能用策馬狂奔來形容,距離從錦都出發已經過了七個時辰,現在,天就快亮了,這般急速趕路下來,很快便到了最靠近昱州的小鎮,過了這個鎮之後,便是昱州的齊河鎮。

天已經蒙蒙亮,即便隔著三丈遠的距離也能隱約看到前麵的動靜,眼力極佳的楚宸燁最先發現了前方的馬車,受到某種神奇的力量驅使,他果斷勒住韁繩,讓馬兒停了下來,對著身後的侍衛吩咐道,“前麵有人,過去查問一番。”

與此同時,趕著馬車緩慢而行的韓碩等人也發現了前方有一隊疾馳的人馬,謹慎的他急忙將馬車停下,提著劍下了馬車。很快,他就從這群人的穿著打扮上看出了異樣,他們絕對不是一般的人!

“你們是何人?為何深夜趕路?”侍衛王豐對著馬車旁的人喊道。

“我們是負責送沁妃娘娘回錦都的西澈將士。”韓碩沉穩地答了一句,視線已經投向了正步步逼近的高大男子,這個男人霸氣難藏,莫非他就是……

韓碩的聲音清楚宏亮,他說的沁妃娘娘四個字就像重錘似的敲擊著楚宸燁不安的心,這不是在做夢吧,他朝思暮想的雲汐月就在眼前?

韓碩還未反應過來,被他一直注視的那個男人便躍下了馬背,徑直奔到了他麵前,“你們……”韓碩試探著問了一句,卻被重重地推了一掌,現在,他可以百分之百確定,這個男人就是汐月口中一直呼喚的北冥皇帝楚宸燁!

馬車的簾子已經被楚宸燁強行扯下,在他眼前躺著的正是那個讓他的心疼了又疼的女人雲汐月,“她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昏睡不醒?”楚宸燁將汐月抱出馬車,急切地追問道。

“回皇上,沁妃娘娘她……絕食多日,體力嚴重透支,再加上心有鬱結,積了心病,才會一直昏迷。”韓碩謹慎回道。

“絕食?雲汐月,你怎麼這麼傻!”抱著這個幾乎沒有溫度的身體,楚宸燁已經不想再追究誰是罪魁禍首,此刻,他隻想真切地感受這遲到的重逢。

“皇上……真的是你嗎?我沒有做夢?”他的聲音、他的味道對雲汐月來說都是最直接的催醒劑,無論她多累、多倦,隻要感覺到他的氣息,一定會第一時間睜開眼睛。

“汐月,這不是夢,我來接你了。”汐月醒了,能說話了,楚宸燁的聲音激動得開始顫抖。

“對不起,我又讓你擔心了。”淚止不住,但這份笑意卻是發自內心的。

“別說這些傻話,我這就去叫淩楓過來給你診病,你一定會沒事的。”楚宸燁抱著汐月轉過身,淩楓已經提著藥箱及時出現,楚宸燁急忙吩咐道,“淩楓,還不過來診脈!”

淩楓的醫術未見是最高,但他一定是對汐月最用心的,詳細診脈之後,他很快便給皇上吃了一顆定心丸,“娘娘昏迷不醒的主要原因並非體力不支,而是因為心結不順所致,見了皇上,這心結已經結了一大半,娘娘一定會沒事的。”

汐月沒有性命危險,楚宸燁懸著的心這才放下,隨即轉向一路護送汐月的西澈將士,“這裏是荒郊,距離有人煙的地方還有多遠?”

“不到十裏地。”韓碩上前答道。

“那名送信的信使嚴牧是不是你的人?”楚宸燁將這名一臉沉穩的帶頭人上下打量一番之後,試著探問道。

“是,草民韓碩,曾經和嚴牧並肩作戰過。”韓碩點頭應答,心裏對這位北冥皇帝又多了一分敬意。

“你對汐月算是盡心,朕應該對你說一聲謝謝,你想要什麼,隻管向朕提。”楚宸燁抱著汐月坐上馬車,誠懇地向韓碩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