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賜予本王的女人(1 / 2)

一輪明月皓然當空,帝都雖已是深夜,城中街道仍是燈火通明,此時帝都百姓大都在街道兩側,探頭探腦的等待伏鸞國王室操辦的花燈遊街,這是伏鸞國每年向天神祈求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的儀式,亦是王室與民同樂之時。

伏鸞國自開國以來便信奉神鳥紅鸞,因此國名為“伏鸞”,取“跪伏於紅鸞神鳥”之意。紅鸞主人間婚姻喜事,伏鸞國紡織刺繡技藝精湛,絲織業發達,布莊遍布全國,精致刺繡的喜服常常是他國富商與王公貴族的大婚之時財富與地位的象征,為國庫收入的重要來源之一。

此外,伏鸞國亦盛產說媒人,都論這天下沒有伏鸞媒人那張巧嘴說不成的親事,倘若真真不成,那便是天神不許,此生注定有緣無份了。

伏鸞國歲誕花燈遊街講究頗多。

子時始,醜時休,橫跨深夜與淩晨,寓為辭舊迎新之意。屆時,伏鸞國的王與王後,諸位皇子公主都會依照禮製盛裝出席,乘坐紅鸞花車,期間還有花童拋灑紅紙,桂圓,紅棗,花生等物,寓意將喜運留於伏鸞。

帝都百姓每年除了為難得一見的公主王子或者皇子的妃子的盛世美顏流口水,最喜歡的就是這個“拋福撒運”的環節了。每年百姓大多都會拿衣服竹筐兜一些回家,供在紅鸞神鳥的畫像旁。

雨墨本來也計劃去看的,隻不過塵弦的突然離去讓雨墨覺得一切都開始毫無意義起來。今夜的帝都萬家燈火,歡聲笑語,熱鬧非凡。可這一切的美好,在雨墨看來,都是屬於那些,有親朋好友可以共同見證,分享美好的人的。

雨墨她,早就什麼都沒有了。

不久前塵弦的出現,好似一束照進雨墨心間的光,她覺著塵弦的出現是老天爺對自己的補償,雖然她知道,塵弦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可能總和她這個鄉野村姑混在一處,總有一天他會回到屬於他的地方,而她也會像做了一場大夢一般,回歸她孤獨一人的日子。

可是,這一天,這一刻,來的太快了。明明昨日還在一個桌子上啃饅頭喝粥的人,今日,就訣別了。

雨墨想追上去,可是她不能,她也不配。

泥巴裏打滾的泥鰍,又怎可覬覦,海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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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的另一頭,花燈遊街已經開始,浩浩湯湯的車隊以紅鸞神像開頭,從王宮宮門出發,向帝都主街駛去。

“誒!車隊來了!”

“來了來了!”

人群爆出一陣歡呼。

“今晚車隊看似繁複精致勝往年,自從新王上任,好多年沒有這麼盛大的遊街了......”人群中,一位老者眯著眼,捋著胡須,感歎道。

“先王崩的急,國喪三年,不宜大辦,今年國喪期滿,神明不可怠慢,便恢複舊製了。”旁邊一個持扇的青年熱心解答。

“如此,是我糊塗了。”老者笑著捋須。

“說來,先王雖身體不佳,膝下亦有一位公主,怎的近年隻見先王的王後,不見公主呢?”

“誰知道呢,許是在守喪,不宜露麵吧。”

“我有個親戚在宮裏當差,給先王的媵妃接的生,聽說啊,那琴瑤公主出生之時,一道紅光正巧劃過王宮上空,宮裏好多老人都說她是紅鸞降世呢!”

“那就更該讓公主來參加花燈遊街啊!”

“王族諸事,哪是那麼簡單的,勿論,勿論......”花車將近,已經有士兵佩刀將這一段路護好,以防民眾見到國主過於激動,不守秩序,衝撞花車隊,這是花車遊行中最忌諱的事情。老者捋著須,眯縫著眼睛,微笑著提醒身邊激烈討論的年輕人。

“老先生所言極是,晚輩受教。”議論聲止,剛才那位熱心的小夥子在擁擠的人群中向老先生持扇拱手。老人見此微笑點頭。

一切都這麼四平八穩的進行著,國主與王後同乘,位於第一輛花車,隨後是太子和幾輛“拋福撒運”的花車。

“站住!”隻見一個披散著頭發,粗布麻衣的少女一路追著一個全身黑衣的人從岔路跑來,眼看著就要撞見花車隊了,黑衣人闖到大街中央,一個上拋,將一支簪子高高拋起,縱身一躍,跳上房頂,消失在了夜色裏。少女見簪子被拋出,俯身從兩個士兵中間穿過,在簪子落地前一把接住了了它。

雨墨上一秒還沉浸在失而複得的喜悅中,下一秒就被護街的士兵反手鉗了住。

這麼一鬧,遊街花車被迫停了下來。

很明顯少女並非故意破壞遊街,隻是今夜是國喪以來第一次恢複祖製,就這麼被這少女生生打斷了,著實是大大的不吉利。

圍觀的人群竊竊私語,不少人為雨墨捏了把汗,也有人埋怨雨墨破壞了伏鸞的吉運。

雨墨跪在地上,雙臂都被士兵牽製,簪子也被搶了去。

“幹什麼?這是我的簪子?士兵就是這麼保護百姓的嗎?”雨墨掙紮著想拿到塵弦為她贏得的簪子,可越掙紮,越被牽製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