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歲誕遊街被王上撿回來的賤人!憑什麼!”富麗堂皇的寢殿中,一位身著正紅色裏衣的女人,半披著發,看似是剛剛把珠釵卸下去一半的樣子,上半部分的頭發盤了個髻,下半部分的頭發剛拆下珠釵,披散下來。她憤怒的一掀麵前的八角檀木桌,將宮裏剛送過來的湯藥和晚膳統統摔在了地上。
“咳,咳咳......”方才的動怒讓女人現下原本就虛弱的身子更加雪上加霜。
身旁的幾個侍人見此皆被嚇的臉色發白,噗咚一聲齊刷刷的從四麵八方朝女人跪了下去,又齊刷刷的俯身磕頭。
“一群廢物!”女人指了一圈跪在身旁的侍人,全都蔫頭耷腦的,沒一個關鍵時候出個主意,有點用處,越看越憋氣。
“你們一個個的天天就知道跪跪跪!但凡有一個有那賤人宮裏的一半機靈,總能想法子把王上勾了去,我至於在這裏守著空房受這個氣嗎?”
“咳,咳咳,咳......”
“娘娘,娘娘注意身子......”一位年齡較長的領頭侍女抬頭看了看女人的臉色,文文弱弱的開了口。
碧蘿是王後的陪嫁侍女,從小就服侍王後長大的,見她開了口,王後的臉色似乎緩和了些,坐在了旁邊的榻上,疲憊的扶著額頭道:“碧蘿,起來說話。”
碧蘿畢恭畢敬的將腰直起,仍舊低頭道:“婢子以為,王上每次去珠妃處,都沒有與珠妃共枕而眠,而是一邊喝酒,一邊給珠妃講故事,定是有原因的。”
方才大動肝火,王後現在額頭的筋突突的疼,她隻得扶額繼續聽下去:“嗯,那你說說,是什麼原因。”
“王上在兩年前歲誕時同珠妃說她長得很像王上的一位故人。想必,王上與這位故人間,定有著牽絆。可若是昔日的愛人,王上又怎會遲遲不與珠妃圓房?那就隻剩下兩種可能了,親人,或者重要的朋友。另外,珠這個封號......”
王後似乎也想到了什麼,忽的一抬眼,恍然大悟般,覺得好似服了一劑良藥,腦袋瞬間就不疼了。“你們都下去。”她極其隨意的抬了抬手,退了身邊眾人,獨留了跪在地上的碧蘿。王後表麵波瀾不驚,心裏早已是一通電流閃過,激起了一片火花。她似乎已經能看到,珠妃那個賤人匍匐在自己腳下,卑微到塵埃裏的哀求她,求她放過她......
暢快!暢快!
“咳...咳咳...”
待眾侍人散去,寢殿的門也合了上,王後勾起一抹勝者的笑,於榻上端坐,優雅的一抬手。“碧蘿,你也坐吧。”
“是,娘娘。”
“接著說。”
“所以,婢子懷疑,這珠妃,十有八九,就是先王的琴瑤公主,是回來報複王上和娘娘的。”
“那她這樣精心為自己排了出戲,惹了王上的憐憫,讓王上將她接於宮內,兩年間竟毫無動作?”王後想及此處,暗暗的覺得有什麼不對,微微擰了眉。
“這也正是婢子不解的地方。”
她當時尚居深閨,對大王子欲行謀逆之事敗露,反被屠了全府隻是略有耳聞。也許,得回去問問爺爺,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碧蘿,你今晚不用服侍了,喚別人進來把這殘局收拾一下,就回去歇息吧。”
“可娘娘的身子......”
“無妨,傷寒罷了。過幾日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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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王上您可別說笑了。我和您一起乘花車遊街?您可別了吧,我好不容易托您那個故人的福過上兩天安穩日子,我可不想在這深宮冷苑裏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剛剛雨墨正在啃一個薑昇給她帶來的蘋果,還沒啃上兩口,蘋果還沒被雨墨捂熱乎呢,薑昇就從嘴裏平淡的敘述出了這件事,嚇的雨墨一口蘋果渣子卡在嗓子眼裏,咳了半天才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