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這音聲,果然是達摩魔音沒錯,不過是以樂曲的形式彈奏出來。

“夫人,你比較了解雲淺,而我,曾經是京雲的夫子,熟悉他的曲調,我們且合奏一曲,破解這魔音!”

“好!”

她接過青書拋過來的玉笛,在指尖打了個轉,貼在唇邊。

兩人一坐一立,青衣撫琴,素衣弄笛,被包圍在那群群魔亂舞的甲士包圍圈中。此刻,這群甲士已不是亂砍著木柵欄要出去,而是各自持刀,互相殘殺起來。

起初,兩人的音律並不合拍,青書抱了被鎖住內力的她歇在瞭望台上,磨合幾個音調後,才漸漸成了曲調。

她立在那瞭望台上,邊吹笛,邊斂眸看軍營內的一片混亂。很多將士在哭,但更多的在廝殺,沒有意識的將對方當敵人,勇猛如上戰場。

而洛城外,一片血雨腥風。那阿九果然帶著一小支軍隊出了城,還未出紫金關,就讓埋伏在四周的西梁軍團團包圍。

“夫人,又多出一音來了!”青書驚道,瞥見下麵的情況並無好轉,反倒更烈,連忙起身為輕雪解穴,“看來夫人得用丹田之氣吹響這笛子!”可惜,連試多次,那被鎖住的穴道都解不開。

這時那多出的一音漸漸清晰起來,嫋嫋繞繞,從主帥營裏傳出來,並傳來女子的聲音:“這位壯士,你弄笛,我彈琴吧。你們剛才的曲子,我已會了。”

青書一聽那琴聲,眸中便是一亮,又驚又喜:“好!”這個女子正是他要尋覓的知音!

輕雪與那青書飛下瞭望台,將玉笛交與他,聽著兩人繞梁的曲音,急著去尋善音。卻見翩若護著善音從暗處跑出來,叫道:“這是怎麼回事,這群人都瘋了嗎?呀,這又是哪來的琴聲!”

“有人在引導他們自相殘殺!”輕雪沒時間給她解釋太多,盡量躲過那些刀光劍影,拉著善音的手跑到旁邊的那小山坡上。隻見這裏已藏了不少光著玉腿跑出來的軍妓,一個個嚇得直哆嗦,搞不清楚眼前的狀況。

善音掏出一粒那清心丸送到臉色蒼白的輕雪嘴邊,擔憂道:“主子,肚子又不適了嗎?再吃一粒吧。”

“嗯。”輕雪接過吞下,撫了撫肚子,“可能是快生了,小家夥在肚子裏待不住……”這樣說著,肚子突然又痛了下,她纖眉緊蹙,玉額上沁出汗珠。

善音為她擦著額頭上的香汗,“這是怎麼了,主子每吹一次笛子,肚子就痛一次。”

翩若在旁邊道:“我早說過這清心丸有問題,你們不信。”

“這清心丸沒有問題,隻是尋常的補藥。”輕雪示意翩若別再說風涼話,走到高處,望著下麵的混亂,“慕曦與青書的音律竟也不能破解,難道不是達摩魔音?”

“烏氏有一種魔蟲,無形無態,進入人耳的時候,就像一陣風灌進去。一旦那魔蟲靠近心髒,受人驅使,人就會產生幻象……”

“魔蟲?”輕雪微微詫異。

翩若撥撥發鬢上的落葉,攏了攏,不以為然道:“這有什麼,我上次中的那水銀甲便是烏氏的,烏氏每次打仗都百戰百勝,不是沒有它的道理。你看看這些將士,都是白日出征與烏氏兵接觸過了的,而我們,卻沒事。”

“那破解之法呢?”

“我隻知道有這種蟲,並不知破解之法。”翩若走到她身旁,與她一起望著下麵,“他們自相殘殺,我也沒有辦法救,隻有等少主先回來吧。我現在隻能盡量保證你和這些軍妓的生命安全,你若出事,少主定不饒我。”

“那我們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們自己殺自己嗎?”她朝下走了一步。

“別去送死!”翩若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拉回來,努努嘴,“有慕主子在,營裏不會有事的,你看他們現在不是在努力嗎?慕主子的琴,能救人也能殺人,厲害著呢。”

可是慕曦再厲害,她的眼睛也看不見,是瞎的。那雙眼睛的瞳孔沒有生命力,讓擎蒼給刺瞎了。

她甩開翩若的手,還是朝下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