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眉梢一挑,笑了笑:“你對她還真是狠心絕情,不過,你們這樣做,受苦的始終隻是孩子。”
暗夜中的男人抿唇,沒有答他,而後起身,走出了長風的帳篷。
三日後,營帳裏大燃篝火,將烏氏精兵擊退二十裏地的淩家軍把酒作樂,烤肉加餐。這是他們的主帥特赦的一夜,可以與軍妓們喝酒調笑,娛樂泄欲,隻因今夜有件大好事。
此刻,隻見主帥營帳的布簾子讓人撩起來,換上一身清朗淺色長袍的淩弈軒牽著穿一襲玄衣的慕曦走出來,兩人相依相攜,十分恩愛,後麵則跟著霍家父子和幾位副將。
兩人走到眾將士麵前,示意大家安靜,隻聽得淩弈軒沉聲宣布道:“上次多虧有慕曦助我一臂之力,才沒使得我軍避過烏氏魔蟲一劫,所以待我軍擊退烏氏精兵,便是本主公大婚之時。”他將失明的慕曦牽過來。
善音正和另一個夥夫抬了一桶菜過來,突見這這一幕,嚇了一大跳,忙扔下手中的桶把就往夥夫營跑去,“主子,不好了,爺要大婚了。”
輕雪正坐在桌邊勉強吞了一些飯,手中的筷子一下子掉在桌子上,“大婚就大婚了,做甚大呼小叫。”
善音狐疑看著她安靜的臉龐,“主子?”
輕雪斜睨她,笑道:“夥夫官讓你負責今夜的飯菜,你怎麼私自跑來了?小心出了岔子,發現你的女兒身。”
善音癟著嘴,將頭上歪掉的夥夫帽戴正,轉身往門口跑去,“我剛才打翻了一桶菜,夥夫官估計要找我麻煩了。主子,你快些讓長風主子助我們離開軍營吧。”
“好。”她笑著,唇角僵硬的笑痕隨著善音的離去,漸漸淡去。他與慕曦的大婚,早在她預料之中,隻是慕曦對她使的一鉤毒讓她寒了心。
“在想什麼呢?”無聲無息潛進來,打算給她一個驚喜的淺袍男子敲敲她的頭,修長幹淨的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我好像在這雙秋水明眸裏看到了一絲仇恨。”
她收回心神,站起身:“長風。”
長風鳳眸閃爍,拉起她的手,朝外麵走,“輕雪,我現在帶你出去散散心,孩子怎麼樣?”
“他很好,多虧了你。”兩人走在泥香撲鼻的草地上,緩緩走著,望著前方銀白的月亮,“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知道我在夥夫營的。”
長風將她牽到一顆秋海棠下,將她圈在自己和樹身之間,笑道:“無論你去哪,我都尋得到你,信不信?”
她望著那雙灼亮的鳳眸,眸光動了動:“我信。”
長風輕輕一笑,直起身子,“不問為什麼嗎?”
她淡淡笑了,沒有答他:“我們什麼時候走?我現在恢複得差不多了。”
“我們現在走不了。”長風搖搖頭,用手指給她輕拭臉蛋上沾上的汙黑,在心頭歎息了聲,“你不該留下這個孩子的。”
她水眸中微微一黯。
長風攬她入懷,輕撫她的背,輕快道:“我們現在雖然走不了,但是我能寸步不離保護你。我希望你離開後,能敞開心懷接受我。”
她埋在長風散發著青竹香的肩窩裏,閉目不語。在一切還沒有放下前,她不敢輕易給長風承諾,她怕自己做不到。
長風捧起她的臉,灼灼看著她的眼睛:“不要去爭取了,他不值得。”
她將睫扇斂下去,遮住她眸中的情緒。
“別躲。”長風捏起她的下巴,執意讓她迎視他,暗啞道:“你越是躲,就越逃不開,輕雪,你不該愛得這麼卑微的。”話落,俊美極致的臉突然緩緩朝她壓了下來,薄唇含住她嬌軟的唇。
他的吻很柔很緩,沒有狂風驟雨般的侵犯,而是尊重她的隻停留在淺層,沒有進入。
她發上的夥夫帽掉落下來,長長的柔滑青絲散落一肩,男子白淨修長的指穿梭其中,無比愛憐的撫著。她閉著清眸,隻覺冰冷太久的心窩暖了一角,這個男子憐惜她,尊重她,讓她不孤寂。能在孩子每次出事的時候,及時出現在身邊。在她每次絕望的時候,出現在她麵前。他比他好太多。
她將柔荑勾上他的頸項,想去回應他,卻發現心中始終有個聲音在說‘不’。
長風卻突然放開她,深情的鳳眸中劃過淡淡的失望。她朱唇嬌豔,沾滿被滋潤過的痕跡,可那雙眸子裏,始終少了點什麼。也許她對長風是喜歡的,可是要達到愛的層次,還需要時間。
她看著長風,唇瓣顫了顫,終是什麼也沒說。愛,需要時間。一句對不起,更傷人。“長風……”而後,她的目光越過長風,看到了不遠處站著的一個男人。
她什麼話都沒再說,撿起地上的夥夫帽,急匆匆往夥夫營走。
長風回頭,也看到了將剛才的一切盡收眼底的淩弈軒。
淩弈軒五官深刻的俊顏上很平靜,猶還帶著剛剛宣布完喜事的滿足,隻有那微微滑動的喉結,才看得出這個男人對剛才的一幕還是有情緒的。
他一把抓住女子的手,喉嚨裏發出一聲很不悅的悶吼,自己將她往夥夫營裏拽。
燈光下,隻見那張被憐愛過的嬌唇更是鮮豔欲滴,微微浮腫,他眸中一黯,氣息不穩起來,一把將女子抵壓在桌邊,傾唇吻了上去。他要抹掉另一個男人在上麵留下的痕跡,那嬌豔的樣子太刺眼了!
輕雪被他抵在身下,不斷躲閃他的粗暴,用手指去抓他的發,他的俊臉,卻被他一掌禁錮在頭頂,壓在桌上。他利眸中是滿滿的憤怒,喉嚨中不斷發出困獸般的嘶吼,一雙修長勁實的長腿緊緊壓著她,薄唇在她唇齒間霸道肆虐。
他永遠不懂尊重她,憐惜她,隻有不斷的霸道、掠奪、占有。
“女人。”他低吼,眸底的暴怒因子依舊在肆虐,突然將她一擄而起,反過身抵在桌沿。一隻大掌,從後攬過來在她身上蹂躪,“這副身子也讓他碰過了?”
她姣好白嫩的下巴微微後仰,長發被他一手往後拽,紅唇高高腫起,都是狼狽的,冷笑道:“你都已經打算將我送給他了,還在乎他有沒有碰過這副身子嗎?”
他掌下的動作驀然停住,在她耳邊邪惡笑道:“我還沒送呢,你們就這麼迫不及待了!”突然伸手去抽她的腰帶,將她身上的夥夫裝扯得零碎不堪。
她這才知他失去理智了,突然纖脖一仰,咬了他的耳朵一口,而後趁他吃痛雙腿蹬動桌子,從他懷裏掙了開,裹著破碎的衣裳跑出營帳。
他追出來,如一頭森冷的夜狼看著她跌跌撞撞跑進軍營的禁地,氣定神閑看著她跌倒在禁區深處的草地上。這裏是禁地,沒有一個人敢進來,沒有一個人經過,軍營裏的人都去飲酒作樂了,慶祝他的好事將近。
她跑不動了,困在地上,往後拖了幾步。
他高大的身影朝她逼近過來,眸子裏怒火仍未消散,突然躬下身,一把拽起她,“女人,你竟然讓他吻你,還那麼陶醉,該死!”
而後重重放下她,忽而用他健碩的體魄將嬌柔的她壓在濕軟的草地上,一隻鐵掌扣著她的雙手壓在頭頂,另一隻掌則暴躁扯著她已經七零八落的衣裳,露出她雪白的肌膚和粉色的合歡肚兜。
她踢動著雙腿,淒厲叫道:“淩弈軒,我已經打算放棄你了,不想再爭取了!你不能這樣對我!”
他緊緊掐著她掙紮的雙腕,掐出紅痕來,眸中除了怒火,更深得快潑出墨來,那裏麵有情欲,有占有,也有另一種感情。不再是犀利冰冷,而是各種情緒摻合閃動。
他聽著她的淒喊,感受著她在身下的掙動,眸中閃著烈火,勾唇:“雲輕雪,這輩子你隻能是我的女人!隻能是我的!”扣住她雙腕的手,改為與她十指相扣。
她雙目瞪大,下巴高高仰起,黑亮的長發扯進了檀口裏,“即便你這樣強要我,我也不會再是你的!”
他冷冷一笑,不顧此刻驟然而下的大雨,就這麼在這濕軟的草地上,一把扣起她的腰。“不!”身下是濺濕的草地和泥漿,身上是惡魔的臉和傾盆大雨,她掙動雙腕,任那雨滴砸在臉上,濕透她的眉眼,隨他的動作起伏。隨即一聲驚雷,她指節透白,突然將地上的草連根拔起,砸向他的臉。
他墨發上滴著水珠,水珠順著他刀削斧鑿的俊臉滾落,落到他被雨水濕透的健壯頎長身子上,突然邪惡一笑,重新扣回她的腕壓到草地上。
她仰頭大叫,臉蛋被雨水衝得紙白:“孩子,孩子……”
當長風尋到這裏的時候,隻見得一身濕透的高大男人抱著裹了一身泥漿的她從禁地裏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