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開見月
電話一接起來,對方就極其客氣,說自己剛剛回國,想與昔日好友出來聚一聚,盛情難卻,雷允晴正好這幾日也有空,便與她約了時間地點。
掛了電話回去後,陸子鳴已經醒來,懶懶的倚在枕頭上,挑著眼皮看她。
還沒等雷允晴開頭,他就撒嬌道:“太累了,中午我們出去吃吧,去哪家?你上回說喜歡的那家日本料理?”
雷允晴換好衣服,走過去,在床邊吻了吻他:“去哪裏都好,不過今天我不能陪你了。”
陸子鳴的眼睛頓時睜大了,怔怔的看著她,一臉莫名,像個可憐兮兮的小動物。
“我大學同學剛給我打電話,她難得回國一次,說想和我們聚聚。”
“唉……”他長長歎了口氣,雖然不願,但總不能幹涉她的自由活動空間,“那我隻好一個人去用餐咯。”
雷允晴笑著說:“你可以再找你那些狐朋狗友,順便讓他們帶上他們的秘書。”
某人立馬投降:“得了,你醋一次就夠了,差點讓我去睡沙發,還想有第二次啊。”
陸子鳴從床上爬起來穿衣,雷允晴考慮他累得不輕,勸他道:“你要麼再躺一會,反正時間還早。”
他卻堅持套上襯衫,一邊扣扣子一邊說:“沒事,我送你。”
雷允晴便不再堅持。匆匆梳洗後化了個淡妝,陸子鳴也已經穿戴整齊,噴上了淡雅的男士香水,從衣帽間裏走出來,正是衣冠楚楚,氣質飛揚,毫不輸給那些專供白領女子消遣的男裝雜誌上的美男模特們。
雷允晴忍不住要開他玩笑,手指輕佻的在他領子上撣了撣:“帥哥,一小時多少錢啊?”
某人撚住了她的手指,放在唇邊親吻,嘴角邪魅的向上一挑:“如果你今晚肯陪我,那麼白天全部免費。”
想到之前整整一天一夜的生猛,雷允晴還是心有餘悸,臉上通紅的迅速抽回了手。比調情,自己在他麵前怎麼都是自取其辱。
陸子鳴這個司機盡職敬業,把她送到約定好的咖啡館門口,自己先下車幫她打開車門,兩人在車前又貧了一會,才依依不舍的分開,雷允晴往咖啡館裏走,一回頭,瞧見陸子鳴開靠在車門上,微笑注視著自己。
瞧見她回頭,於是朝她揮了揮手,催她快點進去,直到她進去後找到了同學,他才重新上車離去。
她的這位大學室友叫莫向遠,念書時是學校廣播室的成員,又是校文學社專欄記者兼入黨積極分子,就像每個大學每個班裏總有那麼一兩個事事都走在尖子上的人物,她這位室友當年就頗有點那個味道。
但是電話裏說的是老同學聚會,實際上就她們兩人。
說兩人也不確切,因為莫向遠身邊還坐了個女孩,年紀輕輕的,圓盤臉,大眼睛,見著她開口便叫“雷姐姐好”,很是機靈可愛。
雷允晴坐下後,忍不住便問:“這位是……”
莫向遠忙解釋:“這是我堂妹,叫莫晚晚,去年剛大學畢業。”
“哦,初生牛犢啊,這麼漂亮的姑娘,無論在哪裏高就肯定都會受歡迎的。”
就算是老同學相見,場麵上的話總不能少,這就是中國人的習俗,初次見麵總要來點好聽的,是真心也好,奉承也好,好話說多了人不怪。
但幾分鍾後雷允晴就頗有點想咬掉自己舌頭的感覺。哪壺不開提哪壺,偏偏要問人家在哪裏高就。
莫晚晚本身倒沒有什麼反應,隻是咧嘴甜甜的笑著,年輕就是好,怎麼看都舒心可愛。
莫向遠卻趁機說:“什麼高就啊,才剛考上了公務員,等分配呢。聽說現在公務員競爭也厲害得很,都得從基層做起,又辛苦又沒什麼油水。”
雷允晴聽著這話便覺得苗頭不對,但也沒多想,隻順著附和:“畢竟人人都想往裏擠,這都是有編製的,新人嘛,不管在哪裏,總是要吃點苦的。”
莫向遠點頭道:“這個我是知道的,晚晚也做好了吃苦的準備。這丫頭念大學就是在外地,沒少吃苦,這點我倒不擔心,就是她直腸子,不會說話,怕得罪了領導,在同事之間關係又處不好,我跟她年紀雖然差了五六歲,但畢竟比起她爸媽還是能說的上來些話,這也就替她愁起來了。”
莫向遠越說話題越扯在這莫晚晚身上下不來了,雷允晴有點疑問,但不好明白表示出來,於是靜靜的聽著。
這時,莫晚晚忽然不知怎麼插了句話,問雷允晴:“雷姐姐,剛剛送你來那個,是姐夫吧?哇塞,他好帥哦,他開那輛車,起碼兩百萬吧?”
“啊……?”
雷允晴著實被這丫頭的直接嚇了一跳,愣愣的反而不知道如何回答。好像現在的年輕小丫頭都是這樣,迷戀男人年輕俊美的外型,對名車豪宅如數家珍。
還是坐在她身邊的莫向遠在她胳膊上拍了一下,算作提醒和警告,小丫頭這才吐了吐舌低下頭,重新安靜的攪起了杯子裏的咖啡。
莫向遠解釋道:“你別怪她,這丫頭成天看什麼偶像劇的,都被教壞了。”
雷允晴笑笑:“沒事,現在的女孩子都是這樣,是我們老了,不懂欣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