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家和陳家作為本土世家大族,都害怕陶商兄弟二人接手徐州會引來曹操複仇利劍,於是紛紛希望劉備接手徐州。其中糜竺是別駕,在徐州地位尊崇;陳珪、陳登也都是徐州政界名流。軍事方麵陳珪父子、騎督糜芳也都手握兵馬,實力也不弱。
琅琊相蕭建坐鎮琅琊國,坐山觀虎鬥,不想參與陶商和陶應二人的爭鬥。騎都尉臧霸率領泰山軍駐軍琅琊國開陽,同樣自成體係。原本臧霸的泰山軍就與陶謙的丹陽兵不對付,現在陶謙快死,臧霸等人更逍遙如土皇帝。
糜竺和陳登商議一番,兩人兵分兩路,糜竺前往拜見陶謙,陳登前往拜見劉備。糜竺見陶謙還有三分清醒,屏退仆人,獨自與陶謙密談。他拱手問:“主公,您身體有恙,是時候該安排大事了。”陶謙幽幽道:“我有兩個兒子,長子商兒為人忠厚老實,對政事十分用心。次子應兒勇猛過人,這些年曆練也頗有成就。子仲啊,你覺得他們兩個誰能夠繼承我的大業?”
糜竺沒有回答,陶謙一愣,再次追問,糜竺才歎氣道:“主公應該換個角度想,兩位公子無論誰即位,都會引來曹操的複仇大軍,在這種情況下,誰即位才能守住徐州,保全徐州百萬生靈。屬下以為這才是最急迫的問題,也是最根本的問題。主公應該替兩位公子提前謀劃,以免將來出大亂。”
陶謙閉目不語,過了許久才無奈問:“子仲,依你看他們二人誰能夠保住我的基業,保全徐州呢?”糜竺搖頭道:“恐怕都無法保全。曹操是虎狼之師,早晚必定向主公尋仇。現在呂布又駐紮山陽郡,虎視眈眈。看形勢,呂布早晚必敗。一旦他敗給曹操,必定奪徐州立足。再者,袁術已經入侵沛國、廣陵,早晚也會揮軍攻伐徐州。主公北麵與曹操結仇,南麵與袁術結仇,兩位公子誰承繼主公大位,都難以保全徐州。”
陶謙麵露憂色,詢問如何破解,糜竺趁機勸道:“主公,現在最應該考慮的是如何保全兩位公子。冀州牧袁紹、兗州牧曹操和荊州牧劉表,這個聯盟太強大了,早晚瓜分天下。到時候兩位公子性命難保啊!”陶謙又氣又惱,一邊咒罵殺死曹嵩的張闓,一邊咳嗽。稍稍緩了口,這才歎氣道:“子仲,咱們不如向袁紹求和,加入袁紹聯盟,你看如何?”糜竺搖頭苦笑:“主公,即便這樣,曹操也不會放下殺父之仇不報。何況主公與曹操有殺父之仇,袁紹顧忌曹操,未必會接納咱們。”
陶謙氣堵胸口,不住捶胸,“以你的意思,該怎麼辦才好?”糜竺一邊察言觀色,一邊輕聲道:“不如另選賢士接任徐州,然後與袁紹聯合,這樣既可以保全徐州,又可以保全兩位公子。”陶謙麵色大變,顫抖著指著糜竺,“你……要我把基業給外人?”糜竺上前一把握住陶謙手腕,“主公,這不是我的意思,是徐州文武群臣的心聲。治中、沛相、琅琊相、典農校尉陳元龍、騎都尉臧宣高等都希望主公選任劉豫州保全徐州。劉豫州手握精兵猛將,又與袁紹有交情,必能夠保全兩位公子。”
陶謙怒目圓睜,怒容滿麵。糜竺退後一步,躬身一拜:“主公,曹操大軍沒來,兩位公子已經爭得頭破血流,正四處遊說,準備趁主公兵危,相互火並。另外,聽說劉豫州正率軍前來探望主公,望主公三思!”陶謙五指緊攥被褥,弱軀輕顫,眉頭深鎖問:“難道隻有劉備才能使徐州安定?”糜竺斬釘截鐵道:“隻有劉備才能使徐州安定,否則徐州立時大亂,主公基業毀於一旦,兩位公子也性命難保。”陶謙麵如死灰,雙目低垂,緩緩閉上了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