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商抹去眼淚,驚問:“別駕什麼意思?什麼叫非劉玄德不能安定徐州?徐州是我們陶家的徐州,不是他劉備的!”糜竺大笑道:“公子飽讀詩書,難道不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嗎?主公去世,理應由漢室冊封新的州牧。我想主公說這番話,必定是害怕曹操大軍壓境,尋兩位公子報仇,所以希望劉刺史代為執掌徐州,一來保全徐州,二來保全兩位公子!”
陶商大怒,疾呼陶應。陶應聽到聲音,急忙丟下冥紙,拔劍飛來。陶商指著糜竺大喝:“立刻把這逆賊拿下!”陶應揮劍架在糜竺脖子上,冷笑道:“我就知道你們這些世家大族吃裏扒外,難怪我爹當初親近貧民,疏遠士族,原來早就看出來你們天生反骨!”糜竺大笑,依舊麵不改色。陶商怒問:“你笑什麼?”
這時糜芳率領侍衛趕來,迅速包圍了府邸。陶商麵色大變,指著糜芳喝斥:“糜芳,你要造反嗎?”糜芳拔劍擊飛陶應寶劍,還劍入鞘,站在糜竺身後。糜竺對著陶商躬身一拜,“公子,非劉玄德不能安定徐州是主公的遺言,如今主公屍骨未寒,難道公子就要違背主公遺願,非要弄得血濺靈堂嗎?”
陶商渾身一顫,倒退兩步。急忙掃視眾文武,驚問:“諸位都是我父親的股肱之臣,難道也……也要讓劉備入主徐州嗎?”眾文武紛紛低頭,無人敢回答。
糜竺趁機道:“主公在時,劉刺史曾兩次擊退曹操大軍,對徐州百姓有厚恩。當初如果不是劉刺史,兩位公子隻怕性命難保。如今主公之所以讓劉刺史入主徐州,必是擔心曹操向兩位公子尋仇。如果劉刺史入主徐州,咱們就可以與曹操議和,兩位公子可以安享太平,數百萬徐州黎民也能免遭屠戮,豈不是一舉兩得?”
陶商顫抖道:“可……這是我們家的基業,我怎麼能拱手讓人?”糜竺歎氣道:“你們家的基業已經讓數十萬徐州百姓陪葬,難道公子還嫌人死得太少?還要再葬送數十萬嗎?”陶商默然無語,緩緩垂下腦袋。
不久城外劉備等得不耐煩,突然飛身上馬。眼見大戰一觸即發,這時別駕糜竺率領眾文武前來迎劉備。糜竺揚聲道:“陶州牧臨走前曾說,非劉玄德不能安定徐州!今日徐州文武百官恭迎劉玄德入主徐州!”陳登大喜,也拱手一拜。
劉備見隻有糜竺等人,沒有陶商和陶應,更沒有中郎將許耽等人,於是推辭道:“劉備何德何能?今日我率軍前來是擔心有人對兩位公子不利,更是為了探望陶州牧。既然陶州牧已經去世,理應請兩位公子出來支持大局。劉備客居徐州,不敢反客為主啊!”
糜竺見劉備推辭,心下暗急。這時陳登小聲道:“糜別駕,劉豫州之所以不敢從命,必定是因為兩位公子沒到,徐州人心不穩。如果兩位公子親自出麵,再請北海相孔融等名士聲援,劉豫州就沒有推辭的道理了。”糜竺大喜,當即下去安排。不久陶商、陶應二人率領文武百官齊齊前往劉備驛館拜見,親自奉上徐州牧大印。孔融等名士也紛紛派人勸說,劉備欣然領命,正式入主徐州,自稱徐州牧。
剛當上徐州牧,劉備就擢拔陳登為司馬,暫代廣陵太守。之前下邳太守笮融聽聞曹軍殺來,率軍一萬多大軍南逃,奔入廣陵郡。廣陵太守趙昱熱情招待,沒想到被笮融殺害。笮融也是丹陽人,卻沒有選擇與陶謙同甘苦共患難,直接投奔江東劉繇,至此廣陵太守空缺。劉備又遷陳群為治中,與別駕糜竺同時參議政事。命關羽暫代沛相,執掌小沛;封張飛為騎都尉,執掌騎兵;封太史慈為下邳都尉,執掌下邳軍事。
劉備雖然當上了徐州牧,可徐州危機四伏,內有許耽、章誑、曹豹等丹陽係,還有臧霸、孫觀、吳敦、尹禮等泰山係,外部更有曹操、呂布、袁術等人虎視眈眈。為了穩住徐州,劉備特意召集糜竺、陳群、陳登、從事簡雍、孫乾等人商議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