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座上的男子眉梢一挑,隨即出掌,虎虎生風,狼犬硬是在他身前落了下來,沉沉地落在腳邊。
“怎麼是個女孩子?”男子像是初曉,微微皺起眉頭,“她可就是風國的國主?想不到,風國的男人竟甘願讓一個女子統治!”
“女子又如何?”穆羽風閑暇之餘,眉梢一挑,冷冷一笑,“也許,你今天就會對女子刮目相看。齊王兄!”
金座上的男子聽到穆羽風的一聲齊王兄,煞時眉梢豎起,一雙漂亮無神的眸子,他竟有些慌亂地在金座扶手中虛抓了兩下。
而候在殿外,伺機而行的穆堯黏等人聽到穆羽風的厲喝聲,頓時按奈不住,而此時此刻,另一隊人馬已經血染衣衫,風火趕來。
在這華麗的地下王城裏,不知道外麵是白晝黑夜,這裏幾乎密閉,聞不到一絲風氣,整個大殿的空氣似乎被凍結。
“穆羽風?”穆齊微微高挑著眉頭,一雙漂亮的眸子轉動著,卻無一絲神彩。
“是。”穆羽風唇角微揚,一刀揮下,刀鋒沒入一頭狼犬頭顱,拔出,白花花的腦漿混著血水濺了一地。當最後一頭狼犬從她腳下倒下時,她輕笑起來:“好久不見!”
“我們見過?”穆齊眉心一動,這麼多年,他從不曾與這個女子有過正麵接觸,她竟然見過他?
“嘖!齊王兄的記性不太好啊!不過也是,貴人多忘事,何況我當年還是個孩子。不過,你師傅極月應該記得!當年若不是他放我一馬,興許,你的計劃今天就已經成功了!”穆羽風用衣袖一點點抹去臉頰上的血跡,笑道。
“賤人!”極月白眉一瞪,頓時破口罵道:“到了這個時候,你已經是強弩之末,還想離間我們師徒!”
“我有一點想不明白,他是你的殺父仇人,他與你有著不可調和的血海深仇,居然可是為了救他,與這些狼犬拚博,這不像你!”穆齊皺眉,對於穆羽風的手段,他並不是不知道的,可是這樣的一個人,她冒充黑衣衛潛進大殿,以待最好時機,發動攻擊,卻為了這麼一個與她有著血海深仇的人,早早地暴露了自己,這不像她!
“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穆羽風冷冷一笑,她並不是冷血的機器,就算這個人曾經是她的殺父仇人,就算她在來的時候也是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就算她從來都不曾相信過他,可是在看到他出現在大殿的時候,她心裏突然有一股激流湧過。
穆羽風有仇恨,也曾經計劃不顧一切地瘋狂報負,無風關的那片花海依舊開得燦爛,散發著妖嬈惑人的驚豔,她曾經說要將那些人都打入阿鼻地獄,用他們的痛苦來贖罪。
一步棋差,滿盤皆輸。
她逃脫了命運的戲弄,脫離了有心人的掌控。極月這個老狐狸玩弄權術,試圖以仇恨像控製秦竹奕一樣來控製穆羽風,他成功地讓秦竹奕以莫痕的身份進入了軍營,成功地讓秦竹奕血洗了越穆皇宮,成功地奪取了越穆天下。但,他千算萬算,卻仍舊算漏了一樣東西,那就是感情。
年輕的秦竹奕在滿心仇恨之際,聽從了他的安排,一次次救下那個孩子,隻因那個孩子是穆皇最寵愛的皇子,隻為了得到穆皇的信任。殊不知,極月雖然精於計謀,他能控製秦竹奕去做什麼事,卻無法控製他的心,年輕的心在那個孩子燦燦的笑容下,一點一點的遺失,等他驚覺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心早已經找不回來了。
當秦竹奕不顧一切地將穆羽風從鬼門關拉回來時,極月極度地氣憤與失望,他發現這個棋子已經不單純是棋子了,棋子已經懂得了思想感情了,他當時甚至有一絲慌亂,他以劍刑警告秦竹奕,要他收回心神,然後替他納妃,皇宮裏選了一大堆的女人,他卻連瞧也不瞧一眼。
明知道與穆羽風之間的仇恨越來越深,明知道他們之間是絕不可能,他卻依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救她幫她。西月山莊,若不是他,穆羽風插翅難逃,終於,極月發現他的存在是個大隱患,欲將他除之。
以他一人之力,無以反戈,是以,他決定不惜任何代價,再幫她一次。
對於秦竹奕,穆羽風不知道該說恩還是恨,端木的話還猶在耳邊:“他將你收集的雜記看完,才發現這個驚天秘密,他明知結果,還是答應你,幫你拖延十日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