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啊!他是愛你的啊!當初是他拚死保住你一命的!”
“丫頭,有些事過去了就過去了,別把自己逼入絕境,留他一命!”
他是一個可悲的人!他是一個可悲的人,其實他並不可悲,因為他知道自己要守護的是什麼,縱然遍體鱗傷,頭破血流,性合堪危,他仍舊堅守自己的信念。
你為我做這麼多,我無法回報你什麼,但我承諾就此放下仇恨。穆羽風揚眉淺笑,望著金座上的男子,男子俊眉朗目,晦暗的眸子裏低垂,眉間一絲陰鬱。
“可你不該救他,這是我們師門內部的事,他做出了背叛師門的事,就必然要承受師門的刑罰!”穆齊聲音淡淡,聽不出什麼情緒。
“齊王兄,你這話可就錯了。我穆羽風從來都隻救該救的人,做該做的事,就好比現在,我阻止了一場殘無人道的酷刑,我認為這就是我該做的事,又好比一會兒,一定會有人讓我做一些事情,我就一定不會做,因為我認為那不是我該做的事!”穆羽風神彩飛揚,眉梢高挑,全然不覺是剛經曆一翻惡鬥。
“話可別說得這麼絕,給自己留一個餘地,也許一會兒,你就會後悔剛才說的話!”穆齊眉頭陡地擰緊,她怎麼就能這麼自信?她怎麼就知道他的最後目的?
可是,穆羽風怎麼會不知道?當今世上,隻有能治他這雙眼睛的就隻有她的師傅了,他們以為隻要用嚴刑,江瘋子就會受不了,然後給他們施醫下藥,卻不知道江瘋子為人雖然古怪,脾氣卻也硬氣得很,寧死不屈。
江瘋子死了,他們以為希望破滅了。這座宮殿燈火輝煌,隻可惜他這雙眼睛卻看不見,陸懷安與江瘋子十幾年來往,又是江瘋子的師侄,按道理不會對醫道一無所知,所以他們想方設法將陸懷安綁來,殊不知陸懷安自身都難保了。
“是嗎?”穆羽風理了理被幹涸血液粘住的發絲,冷笑地反問,然後又自問自答,“也許會,但我不會做!你相信報應嗎?”
“不信。”穆齊答。
“我原本也是不信的,可我現在信了。”穆羽風淡然輕笑,“因為你的報應就來了!”
“是嗎?雖然你敢來闖地下王宮,勇氣可嘉,但卻也是個愚蠢的行為,你來之前,端木沒有告訴你嗎?已經有五十萬軍隊已經潛進風國了?”穆齊自信的笑,他和極月策劃了那麼多年,怎麼可能是這小丫頭就能打亂的。他承認這個小丫頭是有些能耐,但他絕不允許這個小丫頭打破他的計劃。
現在三國群龍無首,他的五十萬鐵騎所到之處必定是索向無敵的。
“就算你的軍隊貫穿整個大陸,你也不會有坐擁天下的機會了,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穆羽風詞鋒突然變得淩厲,她目光如刀鋒一般從金座上的兩個人掃過。
就在這時,宮殿大門陡地被人踢開,霍洵昃風冥等人突然出現在宮殿門口,他們衣沾鮮血,目光快速從大殿內掃過,緩緩靠向穆羽風。
突然轟隆一聲巨響,隻聽見穆齊輕咳兩聲,宮殿內便從四麵八方湧入黑衣侍衛,他們是這些年來一直保護王宮的安全,穆齊早早地安排他們隱藏在宮殿夾層之中,以備不時之需,對付這些人,他認為還用不著他出手。
“那個女子留活口,其他的隨便。”穆齊的聲音依舊淡然,仿佛在說一會隨便吃點什麼一般。
留活口嗎?以為這樣,她就會替他診治眼睛了嗎?如果是這樣,那麼她今日就不會來這裏了。
風去變色,穆羽風身手淩厲,與霍洵昃並肩作戰,這是很多年後他們再一次並肩作戰,他們之間的默契卻一點沒變。所到之處,無不是一片狼藉,黑衣侍衛的屍體在腳下堆積得越來越多。
“報!”通訊兵的聲音從很遠的長廊傳來,很快,幾乎隻是一瞬間,所有的人都幾乎停了手,隻見那通訊兵渾身鮮血,他匍匐在宮殿外,報道:“王上,大事不好了,李統領帶領的二十萬軍隊在江嶺全軍覆沒,李統領身負重傷,九死一生逃回京城。”
“什麼?”穆齊手一頓,沉聲問道。江嶺並不是什麼大城,穆羽風在那裏蓄軍也不多,二十萬死士怎麼會全軍覆沒?
“李統領說死士軍裏有奸細,還沒來得及揪出來。前天晚上,軍營裏突然嘩變,內部先打起來了,足足死了有兩萬多人,後來,風軍突然率軍打了過來,他們有四十多萬人,我們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他們的騎兵給衝散了。無法組成隊形。”通訊兵渾身疲憊,他也是三天三夜未睡,先後死了三匹千裏良駒,就連最後這一匹馬也被累得口吐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