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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對不起……”
鬱少卿一邊將顧筱拉上來,一邊不斷的低聲道著歉,是他來晚了,可是再多的對不起在此刻臉色蒼白,兩隻手都帶著傷的顧筱跟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鬱少卿,你!”
被鬱少卿大力推到一旁的夏羽菲不可置信的看著鬱少卿將顧筱一點一點的拉上來,臉上的表情頓時猙獰到了極點,幾乎想也不想的,握著手裏的水果刀就朝鬱少卿的後背捅去——
而鬱少卿正拉著顧筱,對身後的一切似乎渾然不覺。
當有溫熱滴入顧筱的眼瞳,顧筱的眼皮一顫,緩緩的睜開眼睛,看到在她眼前放大的鬱少卿的臉,她扯開嘴唇想笑,下一刻,卻又猛地變了臉色。
“夏羽菲……”
顧筱的話還沒有說完,嘭的一聲槍響聲結束了這一切。
警察開槍打中了夏羽菲的手腕。
眼瞳裏,夏羽菲手裏的水果刀啪的一聲落了地,有鮮血從她的手腕上溢出,然後,顧筱的眼睛就被鬱少卿的大手蒙上。
“別看。”
低低的語聲在她耳邊縈繞時,她已經被鬱少卿緊緊的抱入了懷裏,靠緊了,才發現,兩人的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著。
顧筱的靈台仿佛頃刻間清晰,剛才鬱少卿猩紅濕潤的眼睛,她記得深刻,那樣矜貴又不可一世的人竟然為她哭了。
“少卿,少卿。”她鼻頭泛酸,一遍一遍的在他懷裏喊著他的名字,在感受到鬱少卿愈發抱緊的力道時,她終於在他的懷裏哭出了聲。
“我很害怕……”
來來去去,從她嘴裏破碎成音的也不過幾個字。
“是我的錯!”
鬱少卿暗啞了嗓音,在她的耳邊一遍一遍重複著,像是在安慰顧筱,其實鬱少卿心裏清楚,那一遍又一遍的道歉,隻不過是他在說服自己。
在這個異國的醫院頂樓,幾乎在生死關頭走了一圈的兩人,緊緊的擁抱著,在警察的包圍圈裏,在夏羽菲始終不甘憤恨的眼神裏。
這個擁抱,那麼的旁若無人。
……
直到警察將受了傷的夏羽菲帶下去,鬱少卿才抱著顧筱從地麵起身,看著顧筱鮮血淋漓的兩隻手,他的眸光暗了暗,加快了步伐下樓。
醫院的樓下已經有醫護人員在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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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護人員為顧筱包紮傷口的過程中,鬱少卿始終將她抱在懷裏,顧筱有些不好意思,鬱少卿卻始終擰緊了眉頭。
用英語和醫護人員了解顧筱的傷並沒有傷到筋骨後,鬱少卿這才記起,顧筱肚裏的孩子。
顧筱早就想到了孩子,隻是在包紮傷口時,她不便多問,一包紮完,她立刻讓鬱少卿去問醫護人員。
醫護人員聽了聽胎音,又問了顧筱的一些情況,暫時沒有發現問題,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要到醫院裏去做個B超。
坐在救護車裏,顧筱不得不感歎,這個孩子的福大命大。
在剛才那樣的險境裏,她的肚子始終安安靜靜的,也沒痛一下,也沒發生什麼異樣的情況。
“我們的寶貝以後一定很有福氣。”
顧筱靠在鬱少卿的懷裏,低頭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嘴角的笑意溫柔。
鬱少卿看在眼底,從剛才起一起縈繞在眼中的冷冽和狠辣終於褪散了些,聞言,他低頭吻了吻顧筱的額頭,低低嗯了聲。
很快到達醫院,做檢查的時候並沒有多長時間,孩子的情況都好。
期間,西雅圖的當地警察打過幾個電話給鬱少卿,鬱少卿接了,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鬱少卿的語氣立刻變得很強硬。
在醫院開了一些孕婦吃的藥後,鬱少卿又和顧筱馬不停蹄的趕到警察局。
隔著一道鐵門,審訊室時,夏羽菲的雙眼通紅,頭發散亂,一隻手腕包裹了紗布,才幾個小時,她整個人已經狼狽不堪。
從警察那裏得知,夏羽菲默認了傷害顧筱的罪名,卻對殺死她前夫死不承認,後來警察拿出鐵證,她才認下罪名。
而之前在國內的綁架,還有鬱少卿工地上出的人命,種種所有,竟然都是夏羽菲一個人所為!
一切塵埃落定,夏羽菲的死刑逃不了了。
因為夏羽菲提出要見顧筱,所以警察才會打電話給鬱少卿,卻被他態度強硬的拒絕。
而現在帶著顧筱來警局,是因為,顧筱是這次事件的受害人,警察要向她取證,這是例行的過程,不可避免的。
顧筱坐在辦公室裏,招待她的是一名溫和的女警察,她的中文很好,取證的過程中,語氣讓顧筱很舒服,沒有讓她感到絲毫不安。
鬱少卿在辦公室外靜靜的站了一會兒,隨後去了夏羽菲所在的審訊室。
剛到門口,就聽到夏羽菲在裏頭態度激烈的用英文喊著,“我要見顧筱,她不敢來嗎?還是你們認為我現在這個樣子,還可以傷害到她!”
所有的激烈在鬱少卿伸手拉開門後戛然而止。
夏羽菲怔怔的看著突然出現在門口的鬱少卿,也許是來得匆忙,沾了血跡的黑色西裝還沒來得及換下,他單手抄袋,眉目清雋,抿著薄唇,往門口一站,周身的氣場生生的壓了在場所有的警察一頭。
矜貴,不可攀。
一雙眉眼半眯著,似乎漫不經心的打量著裏麵的一切。
夏羽菲卻太清楚鬱少卿淡漠的眸色下深藏的狠辣,當他淡淡看過來的時候,就像是有冷風嗖嗖在各處吹進了夏羽菲全身的毛孔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