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前夕(2 / 2)

蘇涵清一愣,轉頭看去,隻見他們附近的士兵很快地調整了防守位置,將他們護在安全範圍之內,果然再沒有一個東齊士兵能衝過來。

江若梓明白,風靜臣終究是忠臣,就算是為了試探自己的器量,也隻會點到為止,畢竟,一個不好就會變成弑君的把柄呢。

“剛才那一刀,可有感覺不同?”蘇涵清道。

“嗯,好像沒想象中那麼吃力——這刀應該有五十多斤重吧!”江若梓舉起刀晃了晃,笑道,“怎麼樣,我也算是武功高手了吧?”

“內功才剛剛入門,有什麼好得意的。”蘇涵清沒好氣地斥了一句。

“明明是你問我有什麼感覺的。”江若梓撇撇嘴,一臉的委屈。

“東齊要退兵了。”蘇涵清忽然道。

江若梓急忙轉回頭望去,果然,隨著一陣急促的鳴金聲,原本悍不畏死地往上爬的東齊士兵立即如潮水一般退去。

“可以追擊不?”她隨口問了一句。

“敵軍雖是撤退,但行動之間井然有序,退而不亂,出擊也隻是徒增傷亡而已,沒有意義。”蘇涵清搖了搖頭,歎道,“東齊的主將是個將才啊。”

“我管她是將才還是醬菜,反正在這兒就別想討到好去!”江若梓道。

“東齊主將司空衍,也是我的老對手了。”說話間,風靜臣已經向他們走過來,雖然一身銀甲上沾滿了血跡,但卻沒有猙獰的感覺,隻顯得英姿颯爽。

“風將軍很熟?”江若梓好奇道。

“近幾年我國與東齊邊境屢屢爆發小規模的衝突,作為東齊鎮守邊關的主將,司空衍與我已經暗中交鋒多次不分勝負了。”風靜臣解釋道。

與此同時——

“風靜臣,是個好對手。”司空衍望望發黑的天色,又看看一隊隊有序退回營中的士兵,悠悠地歎了口氣。

雖然目前為止戰況並沒有失利,然而再過一陣子東齊就會進入雨季,陰雨連綿,道路泥濘,到時候國內的補給會很困難,這還不算敵軍騷擾糧道。而嘉陵關中的風靜臣就是守著關城不應戰,一旦戰爭陷入長期僵持,士氣下落,糧草的問題就會成為自己的致命傷了。

“風靜臣……”司空衍又念了一遍這個名字,頗有些無可奈何。

這些日子裏,能用的方法他全用過了,但風靜臣似乎就抱定了當縮頭烏龜的主意,任憑她做出多麼無防備的樣子,就是一個不理不睬。她也想過用計奇襲,但任何計策都要建立在對方有所行動的基礎上,對於死活不動一下的敵人,眼看著天氣一天天變暖,她卻依然無計可施。沒法子讓西夏主動出擊,率軍到嘉陵關下挑戰,自己就已經輸給風靜臣一招了。

不過,彼此爭鬥多年也互相知根知底,風靜臣原本不是那麼沉得住性子的人,可這次竟然一反常態……密探來報說,嘉陵關中多了一位神秘的軍師,雖然是個男子,但風靜臣似乎對他言聽計從。難道,這次的布局都是出自他的手麼?

“沒關係,還有時間。”跟隨多年的副將安慰道。

“孫寅,看這天氣,這幾天裏一定有場大雨。”司空衍苦笑道。

“對方有關牆為憑,在惡劣地天氣條件下,我們很吃虧。”孫寅也歎道。

“而且大雨後恐怕就是春天連綿不絕的雨季了,糧草補給會很困難。”司空衍憂慮地皺起了眉。

“真不明白女皇陛下為什麼選在雨季之前開站。”孫寅抱怨道。

“還不是因為那個人——”司空衍一聲冷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蠱惑了陛下的。”

“是啊,怎麼說那人也是西夏的皇族,怎麼可能真相信她會叛國幫助我們。”孫寅道。

“不過,終究是陛下的旨意,我們隻能遵從,然後盡力打贏這場仗吧。”司空衍無奈道。

“打算在暴雨前再強攻一次嗎?”孫寅不動聲色地轉開話題。

司空衍靜靜地凝視著在夜色籠罩下的嘉陵關,半晌,才回答道:“風靜臣是不會應戰的,她就是想拖垮我們。”

“那,難道就這麼拖著?不是更如了對方的意嗎?”孫寅急道。

“先回去再說!”司空衍說著,頭也不回地朝中軍帳走去,一邊道,“讓三軍好好休整,出不出來是風靜臣的事,總還要再試試的,就當是練兵也好過幹坐著等。明天……繼續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