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小姐拿了個紙袋遞給我,很輕。打開一看,隻有兩樣東西,一枚黃金戒指,上麵有很多劃痕,看起來樣式很老,年代應該很久遠了;另一樣是一把開門鑰匙,鑰匙孔上拴了條紅色的毛線,毛線粗細不均,可以看出原來是很粗的毛線,但是因為經常掛在脖子上的緣故,有一段已經被磨得很細了。
握著這把鑰匙,我的心裏五味雜陳,這應該是位把家庭看得高於一切的老人吧!不然這個年代誰會把鑰匙貼身掛在脖子上?這在老人眼中不隻是一把鑰匙,而是全部的幸福。
我們根據檔案上張展的家庭地址,找到了這座位於城郊的破舊平房。這裏比我想象的還要破舊,隻有兩間現在已經很難見到的茅草房,玻璃有的已經不完整了,就用塑料布釘在油漆斑駁的窗框上擋風。一扇單薄的木門被風吹得嘩啦嘩啦響,門上落了一把小鎖。
我拿出鑰匙打開門,房間裏的家具很舊,但即使這麼久沒人打理,依然可以看出,這家的女主人是個非常整齊的人。如果不是滿地的血跡,這裏是即使落了灰塵也會讓人覺得心裏妥帖又安穩的地方。
我們在一張書桌裏找到了一本皮麵日記本,扉頁上印著大大的獎字,這是張展高中時被評為市三好學生的獎品,日記本用紅布包著,裏麵一個字都沒有寫,可以看出張展很珍惜這個本子。我隨手翻了翻,裏麵掉出一張照片,是一個女孩和張展的合影,女孩低眉順眼地站在樹下,穿著白裙子,雙手自然地握在一起,微微低頭有些許靦腆,張展和她並排站著,中間隔了一個人的位置,張展像撿到錢包似的笑得很開心,照片背後寫著2004年5月12日。
“羅中元,我要這個女孩的資料。”
“很重要嗎?這個女孩?”羅中元來回地翻看著照片。
“對於沒有頭緒的事情,任何可能都是關鍵。對了,派人跟蹤張展,我想知道他離開拘留所會在哪裏落腳。”
【4】
晚上回到家裏,發現家裏來了客人,拉拉正坐在沙發上和客人聊天,似乎很熟絡,我心裏有些鬱悶。
拉拉看見我回來,馬上拉著我的手把我拖到客人麵前。我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黑皮膚,國字臉,絡腮胡,身高應該超過一米八,身材魁梧。
“我給你介紹,這是我表哥。”
“你好,表哥。”我一聽是表哥,心裏舒服多了,馬上熱情地打起招呼。
“表哥從哪裏來,晚飯吃了嗎?要不我們出去吃吧!”
拉拉拍了我一下:“就知道吃,我表哥這次來找你是有正經事情的。”
我無奈地看著拉拉,我無法了解拉拉嘴裏的正經事到底是怎麼定義的。上次她一個朋友來找我,說有正經事,結果,他隻是想問怎樣才能讓他的哈斯其一胎生五個以上的狗寶寶,而且都是公的。
這時候,表哥開口了。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邵企為。我這次來是想給你講個故事。我跟很多人講過,但沒人相信。我這人吧,就是個倔脾氣,明明知道為什麼沒有人會相信我,我就非要找出個相信我的人來不可。而且我也想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哦,忘了說了,我是一名驢友,最大的愛好是自助遊……”
“洗耳恭聽。”我這個人好奇心特別強,喜歡聽別人講各種奇異的故事,尤其是張展的案子讓我身心疲憊,正好趁這個機會聽個故事,好好放鬆一下。
“半個月前,我參加了一個活動,也就是自助遊,大家都是網友,一共四個人,大飛、望月、飛翔的貓,還有我。我們的目標是一座人煙稀少的山,叫之謎山。說是人煙稀少,真不是假的,一路上我們過來,都沒有見到一個人。到了山腳下,我們被茂密的樹林和陡峭的懸崖刺激得無比興奮,這座山看起來極少有人走,正好符合我們獵奇的心理。”邵企為說著眉頭皺了一下,接著說,“哎,有句話說得真對,好奇害死貓。山很大,至少超出了我們的預計,走到山腰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於是我們隻能露營,四個人圍在篝火旁邊睡了。那個晚上我睡得很不安穩,可能是路上可樂喝得太多了,所以晚上我不停地起夜。大概半夜兩點多的時候,我又去起夜,可回來的時候另外三個人都不見了。”
“難道又是一出惡作劇?“見他遲遲不往下說,我笑著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