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努爾哈赤借故力壓舒爾哈齊之餘,還是希望弟弟能夠迷途返的,可舒爾哈齊卻不這麼想。剝奪軍權就意味著舒爾哈齊失去了最重要的財富來源,意味著舒爾哈齊從此地位一落丈,曾經位高權重的二號首領現成了一個有無實的小人物。對兄長的怨恨,已化成舒爾哈齊心中勢不兩立的熊熊烈火。在與長子阿爾通阿,三子劄薩圖和二子阿敏議後,不願屈於兄長之下的舒爾哈齊決心從此與兄長分道揚鑣,率領諸子、部下一幹人等公然脫離建州遷移至黑扯木建房屋。黑扯木臨明朝軍事重鎮鐵嶺,處於明朝直軍事護之下。其東麵又與烏部鄰,可隨時得到盟友占泰援助。舒爾哈齊選擇黑扯木為新地,就是要借助兩方盟友的力量另立門戶,擺明了要與兄長努爾哈赤分庭抗禮。
十分樂見努爾哈赤、舒爾哈齊兄弟反目的明朝還不斷火上澆。是加封舒爾哈齊為建州右衛首領,這可是明朝在當地女衛所設立的最高軍事長官。獲敕封後,萬三十年(公1608年)十二月,舒爾哈齊正式以建州右衛首領的身份第四次赴京朝貢。建州右衛旗號次亮出,表明明朝已著手重新調建州女建製。其核心意圖就是要將努爾哈赤辛萬苦統一起來的建州女,重新到當初建州三衛並存的局麵,進而瓦解掉已是東地區最大地方政權的建州女。如果不果斷措施,由舒爾哈齊這股分裂勢力在明朝羽翼下不斷壯大。那麼不僅努爾哈赤二十年來浴血拚殺、艱苦奮鬥的統一成果將毀於一旦。建州女也將重陷分裂,度陷於無盡的火拚內耗苦苦掙紮,還要繼續到明朝無情壓製與擺。
故而萬三十年(公1609年)二月,當舒爾哈齊由京返黑扯木後。努爾哈赤怒責弟弟不該自立一方,並嚴厲要舒爾哈齊迷途返立返建州。麵對兄長的苦苦勸說,舒爾哈齊本聽不進絲毫,隻是冷冷地道:“這樣活著又有麼意那,還不如死了”。這是努爾哈赤作為兄長為避免手足相殘,而出的最後一次努力。在勸說無效後,努爾哈赤道事情已經沒得選擇。他果斷硬措施,要以武力徹底剿滅舒爾哈齊這股分裂勢力。如同玄武門之變的李民,努爾哈赤一旦下定決心,手似雷霆犀利而毫無點手軟。
萬三十年(公1609年)三月十三日,努爾哈赤突然出手。在抄沒舒爾哈齊全部家產的同時。又冷酷無情地處死了在舒爾哈齊分裂過程中積極參與的兩個侄子,舒爾哈齊的長子阿爾通阿和三子劄薩圖。同樣參與起事的舒爾哈齊部將武爾坤也吊在樹上活活燒死。餘怒未息的努爾哈赤已然殺紅眼,還要處死舒爾哈齊次子,也是四大貝勒之一的阿敏。幸得在代善、皇太極等兄弟極力情下,阿敏方逃過一劫,但也到剝奪所屬人口一的懲戒。
當努爾哈赤以迅雷之勢剿舒爾哈齊一幹黨羽時。舒爾哈齊望眼欲穿祈盼著遼東明軍、烏部占泰能快些來相救。可到最後連一個援兵子都沒看見。考慮此前明朝和烏部都曾馳援救助過遭建州圍攻的葉赫部。筆者此推論,此次援兵不至不應是明朝、烏怯懦短視而未予相救。最合理的解釋是,努爾哈赤在剿舒爾哈齊時了密部署,嚴防堵死何方向的可能援兵,徹底斬斷舒爾哈齊妄圖借助外援以自救的念想。在兄長努爾哈赤的咄咄相逼下,落入絕境的舒爾哈齊萬念俱灰迫“愧悔來歸”。努爾哈赤終還是念及兄弟手足親情,他沒有效法玄武門之變中的李民,弑兄誅弟、盡滅子侄把事作絕。到底兒努爾哈赤饒了弟弟舒爾哈齊一命,但舒爾哈齊那些忠心耿耿的部下們可就沒這麼幸運嘍。《建夷考》記載,“(舒爾哈齊)有兩裨(副將),以勇聞,酋(努爾哈赤)恨其佐弟,假弟令召入宅,腰斬之”。不怎樣舒爾哈齊的死罪可免,可活罪卻難饒。四十歲的舒爾哈齊兄長努爾哈赤囚禁於暗無天日的牢籠中,囚室門窗皆注鐵鍵,僅留“通飲食、出溺”兩個洞口。
兩年後,萬三十年(1611年)八月十日,舒爾哈齊幽死於禁錮之所,時年四十八歲。明朝方麵一口咬定,舒爾哈齊是兄長努爾哈赤害死的。對此筆者倒是有不同看法。幽禁後的舒爾哈齊已然無權無勢,甚至無足輕重。若努爾哈赤想加害舒爾哈齊,全可以在囚禁舒爾哈齊之前隨找個由頭讓他暴斃而亡,犯不著囚禁兩年後殺他。所以筆者認為,舒爾哈齊的死因實應是身陷囹圄後憂憤而亡。舒爾哈齊幽禁而亡令明朝甚惋惜,還意為他舉行隆重吊祭,以表彰舒爾哈齊對明朝的忠順恭良。可對於將弟弟禁錮至死的努爾哈赤而言,在他心中同樣有著無以言表的心與痛楚。不怎樣說,他除了建州內部最大一支分裂勢力,也將建州兵權全置於自己掌控中。此時努爾哈赤終可不必在顧忌內部憂患,全力以赴去應對外部各方敵人了。有人質疑,努爾哈赤囚弟至死的作法還是太過絕情。筆者卻不這麼認為,自古以來“慈不掌兵”、“情不立事”。若非雷霆手又豈能掃平憂患,震懾不軌之徒。況努爾哈赤、舒爾哈齊之間的兄弟之爭,絕非尋常姓家裏的爭財奪利。那可是事關建州女乃至個女族群的發展和未來!茲事體大,豈得努爾哈赤有絲毫婦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