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火炮聲不斷響起,震耳欲聾。江山永固,最大的體現就在城牆的厚度上,四皇子要攻破西華門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張嬤嬤傳了命令又走了回來,道:“太妃,有個婢女想從西側門溜出去,被守衛抓住了,老奴就擅自作主將她給處置了。”
在這個時候棄主而逃的下人,是沒有好結果的。太妃非常信任張嬤嬤,並沒問她是如何處置那個婢女的,淡淡地應了一聲,眼皮都沒抬,繼續念著般若波羅密多心經。
“轟轟轟!”外麵的炮聲持續不斷,攪得人心煩意亂,這再厚的宮牆也經不起這麼摧殘,西華門被攻破是遲早的事。
這時守在外麵下人高聲道:“太妃,王妃,皇宮起火了!”
太妃忙扶著何輕語的手,走到廊下,遠遠望去,南邊的天際火紅一邊。
這麼快西華門就被攻破了?若西華門真的被攻破,接下來將是一場慘烈的血戰,勝負難料。婆媳倆的臉色變得凝重,兩雙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情況未明,時間越發的難熬,這一夜顯得格外的漫長。王府上下人都硬撐著不敢睡去,靜靜地等待著成王敗寇的結果。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屋外的火炮聲已經許久沒有響起,東方天際升起晨星,衝天的火光也漸漸消退下去,黎明前的南京城似乎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太妃,王妃,大喜,大喜,剛同侍衛傳了太王、王爺的口信回來,說是叛亂已經平息,參與叛亂的四皇子、醇王和常山王都被抓了起來,太王和王爺平安無事!”盧五勇家的麵帶喜色地衝了進來,報告了這個喜訊。
“阿彌陀佛!”太妃雙手合十,緊皺的雙眉舒展開來。
何輕語輕呼出一口氣,總算安然無事了!放鬆下來才知道全身繃得太緊,酸痛得厲害,扭動了一下脖子,幾乎能聽到關節的響聲。
其他人都轉憂為喜,王府沒事,他們這些依附王府而生的人才會沒事。有晴笑著上前對太妃和何輕語道:“太王和王爺都平安無事了,動亂也平息了,太妃和王妃可以安心歇會了。”
“廚房裏熬了粥,太妃和王妃用點再歇息吧!”張嬤嬤細心地道。
“好。”太妃無力地靠在何輕語肩上,麵帶倦意,畢竟上了年紀,又擔驚受怕了一夜,到底支撐不住。
何輕語陪著太妃用了點雞粥,伺候著太妃上床歇息後,才領采薇幾個退了出去,剛出院門,就看到一身戎裝的言庭羲大步走來。
看到何輕語,言庭羲停下了腳步,狐狸眼波光流轉,薄唇勾起愉悅地笑容,柔聲道:“語兒,我回來了!”
何輕語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唇角微微上揚,眸底卻隱有水光,緩步走到他的麵前,抬手撫在他的臉上,目光停在他下巴上那道傷痕上,“怎麼受傷了?”
“一點小傷,不要緊。”言庭羲緊緊地握住她的手。
“父王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何輕語沒看到言世臣,不免有些擔憂。
“父王還在宮裏,還有些事要處理。”
“三皇子成新皇了?”
“是,他順利登基,改年號為天順。”
何輕語看言庭羲戎裝上的斑斑血跡,就知道事情進行的並順利,他經曆了一場殘酷的殺戮。他這麼說是不想讓她擔心,她知趣的沒有拆穿他的謊言,微笑道:“這是個好年號。”
天順是好年號,但同樣也是一個充滿野心的年號。天下臣服,萬民歸順。
“的確是個好年號。”言庭羲讚同。
“進去看看母妃吧!”何輕語主動牽起言庭羲的手,言庭羲臉上的笑容更濃,十指相扣,夫妻轉回院子去看已經睡下的太妃。
言庭羲沒在王府呆多久,就被人請走了,新帝登基,還有很多事要他忙,接下來的幾天,何輕語都沒見到早出晚歸的他。
一朝天子一朝臣,文武百官是該賞的賞,該罰的罰,該罷官的罷官,該告老的告老,該進天牢的進天牢,該抄家的抄家。
因這場動亂受到牽連的官員多達百人,唯一沒賞沒罰的是定國候府的一幹人等,他們既沒參與謀逆,也沒參與平亂。徐瑞安安穩穩地繼續當他的閑散候爺,徐璜兄弟依舊是五品文官,不上不下,拿著俸祿混日子過。
這一天,何輕語剛從定國候府回來,就被哭得雙眼紅腫如桃的方素琴堵在了院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