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年國產大片帶火了寒冷的電影市場,同時帶來了一個比較嚴重的問題,大片擠壓了小成本電影的生存空間。院線更是隻盯著商業大片,多數中小成本電影根本沒有機會上院線,就算上院線也往往是一日遊。
新人導演執導的第一部電影基本上都是小成本,而小成本電影沒有生存空間,賺不了錢,那新人導演就出不了頭,長此以往海棠電影的路就會越走越窄。
業內對大片壟斷市場非常不滿,其中一些人對大片的批評相當激烈。
《煎餅俠》首周取得4000多萬票房,震驚了電影圈,讓很多電影人看到小成本電影也有可能取得高票房,小成本也能大獲成功。因此《煎餅俠》被很多媒體稱為是一部打破眼下國內商業電影霸權的破冰之作,讓人猛然間看到了未來中國商業電影諸多的發展可能性。
很多人都將《煎餅俠》視為海棠電影的希望,為其搖旗呐喊。他們相信隻要《煎餅俠》能夠大獲成功,投資人和院線就會給中小成本電影更多的機會,海棠電影就會越來越好。
可在《無極》上映後,《煎餅俠》排片被砍掉了五分之四,黃金場幾乎一場都沒有了,這棵好不容易從大片縫隙中冒出的獨苗就要被掐滅了。
在看到虞曉毅的信後,很多人都覺得揪心,同時又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被點燃,都覺得應該站出來做點什麼,為《煎餅俠》,為自己,也為海棠電影。
在這一天,有許許多多的像烏爾繕一樣的觀眾,盡管他們已經看過《煎餅俠》,但還是毫不猶豫地再次走進電影院。
大量觀眾進入電影院,讓處於邊緣時間段的《煎餅俠》上座率向上攀升,讓冷門時間變得熱門,也讓院線經理們笑開了花。
這天夜裏,許正道和蔣天星他們在三裏屯一間酒吧的包間喝酒。許正道將他們叫出來喝酒,除了商討與接下來與《無極》的較量,主要是聊新片的事。
說到虞曉毅的那封公開信,大家都有點感慨,也非常感動,沒想到會有全國性的報紙會公開為《煎餅俠》搖旗呐喊,號召觀眾進電影院支持《煎餅俠》。
影視圈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處處都充滿勾心鬥角,看似光鮮的背後卻有著不為人知的齷齪與肮髒;但影視圈也有動人的地方,有希望,有夢想,還有很多心懷夢想的人。
就在眾人大發感歎的時候,黃浩然突然道:“看到這麼多熱愛海棠電影的人站出來為我們搖旗呐喊,而我們卻想著利用返點去算計張凱歌和《無極》,我覺得有點慚愧。”
李乘風反駁道:“怎麼是我們算計《無極》,明明是《無極》欺行霸市搞壟斷嘛。”
傅炎跟著反駁:“如果有別的選擇,我們也不可能搞20%的返點。”
張如玉無奈地道:“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如果不這樣做的話,《煎餅俠》就會被腰斬。”
許正道知道黃浩然性格有點聖母,怕他有心理負擔,就道:“巴喬,我們來算一筆賬,煎餅俠首周票房是4000萬,在《無極》上映之前的票房,差不多5500萬。如果我們不搞返點,最終票房估計為7500萬。也就是說,在《無極》上映之後,我們還能獲得2000萬票房。如果我們返點,最終票房大概我們就算成1.15億,也就是還能獲得6000萬票房。我們再來算一下利潤,2000萬,餘東他們拿走10%之後,我們能分30%,那就是600萬。返點我們能獲得6000萬票房,但我們隻能分10%,也是600萬。也就是說,我們獲得的利潤實際上是一樣的。利潤一樣,搞返點還會得罪張凱歌、韓山平他們,你覺得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黃浩然愣住了,李乘風他們也都愣住了。他們沒有仔細算過這其中的經濟賬,都覺得《無極》欺行霸市搞壟斷,《煎餅俠》被應該被他們打到,應該堅決跟他們鬥。
隻有蔣天星是例外,他是學製片的,對錢比較敏感。許正道剛提出20%的返點時,他沒太注意,回去一算發現返點20%賺到的錢恐怕還不如不返點。他便專門找許正道單獨聊過這件事,但最終被許正道說服了。
黃浩然忍不住道:“為什麼呀?”
許正道凝視著黃浩然的眼睛,緩緩地道:“電車悖論你應該聽過說過吧。一個瘋子把五個無辜的人綁在電車軌道上。一輛失控的電車朝他們駛來,並且片刻後就要碾壓到他們。幸運的是,你可以拉一個拉杆,讓電車開到另一條軌道上。但還有一個問題,那個瘋子在那另一條軌道上也綁了一個人。在這種情況下,你拉不拉杆?救一個人和救五個人,在選擇的時候可能會有困難。如果是救一個人和救一車人,那還難選擇嗎?如果能殺一人而救天下,那你做不做呢?如果是我的話,會毫不猶豫的殺。同樣的,如果幹掉《無極》,能夠讓整個電影行業變得更好,那我們為什麼不幹掉《無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