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番外

“人生若隻如初見,一切,又是否如初!”

北堂聆風……

在落日鎮的一家客棧內,一名身著華服的男子獨坐在這客棧的一角,看著窗外人來人往的行人,一雙眸子染上幾許滄桑,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就連身後之人的招呼聲都未曾察覺,直到對方坐下,才漸漸的回過神來。

“端木離,你?”

北堂聆風看著身前之人,挑了挑眉,迎上對方打量的目光,語氣中閃過一絲驚訝,傳聞對方拋卻家主之位,行蹤飄忽不定,連他都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對方。

“北堂聆風,北堂家主,好久不見!最近可好?”

端木離瀟灑的一笑,招呼小二端來一壺酒,為自己倒上一杯酒,眼中閃過一絲趣味,含笑的問道。

“你還是叫我北堂聆風吧,朋友相稱,如果可以,我還真不願意當這個家主!”

被對方這般稱呼的北堂聆風似自嘲般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意,為了這個家主之位,他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直到如今回首,他已經尋到了答案,為對方可拋棄一切,包括這北堂家,隻單純的做她的北堂哥哥,可是時間卻沒有給他一個重頭再來的機會,尋遍整個星辰大陸,都不見對方的身影,留給他的隻是在雲城時那淡漠的身影和客氣的一聲‘北堂哥哥’。

“北堂兄這說的是哪裏話,如今這北堂家,在整個星辰大陸擁有無人能撼動的地位,而你北堂兄,更是多少待字閨中的少女眼中的最佳夫婿人選,讓我都心生羨慕。”

端木離打趣的說著這話,心中卻如明鏡般透亮,能讓對方至今未娶妻的唯一原因便隻有一個,那個曾風靡整個星辰大陸至今為人所傳頌的女子……風輕塵。

北堂聆風因端木離的話而懊惱不已,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你羨慕我,我倒是羨慕你,如果能有你這般灑脫,把整個家族拋下讓他人去傷神是否如今便有不同的結局?那樣,至少我還能見著我所想見的人,可是如今,什麼都不在了,我,才是那一無所有之人……”

聽著對方話語中的悲傷,端木離暗自感歎,還好他陷得不深,可看對方這樣,卻已是泥足深陷,他不知如何去勸慰,也不知這其中又究竟發生了何事,如今在此碰巧遇到,唯一能做的,便是勸慰,情之一字,最傷人,索性這般傲然的男子,亦無法勘破情關。

“若是心係與她,為何不從現在開始,拋卻榮華富貴衣食無憂的生活,踏遍天涯海角去尋找她,直到找到為止,這般在這借酒澆愁可不是一家之主的作風啊!”

這隻是他的建議,若是他,與其這般坐這回憶借酒澆愁,倒不如踏遍這萬水千山,天地便隻有這般大,終有一日會找到對方。

“你以為我不想,沒有出去尋找,可是,茫茫人海,我再也找不到她了,直到現在我終於明白,她永遠的消失在我的世界裏,不會再出現,永遠都不會出現了!”

這話仿若觸到了北堂聆風心中最疼的地方,引起了北堂聆風激烈的反應,聲嘶力竭,不顧場地的發泄著心中的絕望,毫不保留的在對方的麵前流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麵。

被對方這般吼聲一震,看著對方眼中那般絕望的神情,愛而不能得隻讓人傷神,可連尋都尋不到卻讓人心生絕望,他無法體會對方的那種痛,但是對方的眼神實實在在的讓他明白對方心中的傷。原來該做的對方都做了……

此時的端木離不知該如何去勸慰對方,唯有陪君共醉方休,也許,醉了,便不用去想那些惱人之事,醉了,心便不會痛吧。

拍了拍胸脯,舉起酒杯,豪氣萬千的說道:“那今日我便舍命陪君子,與你一醉方休,尋她之事便交給我了,我還就不相信,這星辰大陸就這麼大的一塊地,還會有尋不到的人!”

“若是尋到,這家主之位,我便讓於你。來,幹,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

“思念終成為一劑蝕入心骨的毒藥,一天天在回憶中凝結成心頭的朱砂痣。”

夜默離。

“默離哥哥,你又在想白姐姐……”

阿離看著呆坐在花園中曬著太陽的夜墨離,輕輕的歎了口氣,如今的他,已經不再是輕塵初見時那般瘦弱的孩童,而是身姿挺拔的翩翩少年,頭發亦恢複成本來的顏色,藍發藍眸。自從知曉自己的身份之後,他便再不是藍家之人,繼而被如今的魔王百裏奪魂收於麾下,住在這奪魂殿內,其鄰居,則是眼前的這位,藍家之人……夜默離。

“嗯……阿離,人界該過新年了,隻是不知,她還好嗎?”

夜默離迎著陽光抬頭看著眼前的阿離,對方眉目間倒是有幾分和那人相似,那人此時應該是在她身旁,終得所愛,不像自己。淡然一笑,而今的他,大方的承認,她不在此,又有什麼好隱瞞的。

“若是白姐姐知曉你這般為她傷神,定會不好!”

阿離來到夜默離的身旁坐下,為自己倒了杯茶,情愛他不懂,但是卻能感覺到眼前之人愛慘了白姐姐,似乎餘下的生命便是抱著回憶度過,這樣溫文爾雅之人,讓人看著心疼。

“她不會知道的,也許,她已經忘了我。”

夜默離低頭苦澀的一笑,他從不奢求,對方能如他這般掛念著對方,隻求對方能偶爾想起他,便知足了。也許,也許對方已經忘記自己了……

“既然你這麼想她,為何不求找她,也許,她此時亦同樣想著你也說不定,藍姐姐說,喜歡便要去爭取,可你連爭取都不去爭取,難道就不遺憾嗎?”

阿離看不慣對方總是這般,呆在一處,想著一人,而不采取絲毫的行動,既然知曉對方在哪,為何不直接去到人界,說清楚,就算被拒,也可在對方的宅院旁建一座宅院,見到人總比如今這般睹物思人強。

“她幸福便是我的幸福,隻要她幸福,我,無所謂……”

夜默離釋然的一笑,能留有一份回憶,已是彌足珍貴,又何須去苦苦糾纏,破壞她現有的幸福。

“難道你就打算抱著與她共同的回憶過一輩子嗎?”阿離有些懊惱的問道,這個男子,真正讓人心疼,白姐姐,又怎麼會拒絕這樣的男子。

“也許有一天我會忘記,也許有一天我會開始新的生活,但現在,我無法忘懷……”

“那不如我們去找魔王,讓他帶你去仙界,聽說仙界之人可以造人,讓他們造一個白姐姐給你好了。”阿離突然想到此,眼前一亮,他曾無意中聽魔王說過這事。

“即便是造出與其相同之人,亦不是我心中的她,獨一無二。”夜默離因為阿離的話不由得搖頭失笑,笑對方這感情空白思想單純,若是真這般簡單,又有何煩惱可言。

“既然你心係於她,我們就去人界看看,人界不是過年嗎?講究人多熱鬧,況且我也很想白姐姐了……”阿離建設性的說道。

“人界的確講究人多熱鬧,我也的確很久沒有回夜家了……”想到人界,除了想到她,夜默離亦想起人界的夜家,他待了十多年的地方,是有必要回去看看了。

“那你在這等著,我去更魔王說說這事,他一定會同意我們去的。”阿離一聽夜默離如此一說,立馬雀躍不已,其實他早就想去人界看看,這次剛好碰上這機會,有夜默離陪同,魔王定會放行。

“好,你去問問,我等你……”

看著眼前雀躍離去的阿離,夜默離微微一笑,撫著心口的位置,感受著心髒的跳動,眼中帶著一絲期待,回夜家,必要經過臨江鎮,她,是否歡迎自己的到來?而她身旁之人,又是否同樣歡迎?

“隻要我一息尚存,我就稱你為我的一切。”

冥。

“我的府邸管家一職正空,不知冥王有無興趣屈就?”

身著紅衣行走在府內長廊的冥看著眼前這處處張燈結彩,大紅燈籠高高掛起的景象,黑眸投注著柔和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揚,柔化了刀削般深刻的臉龐,腦海中時常想回想起當時的那一幕,那一句影響至深的話語。

自己何曾那般狼狽過,也唯有在她的麵前,因她之事,才失了所有的方寸,潰不成軍。堂堂冥王不當,來此凡塵俗地做一管家,被零以此取笑了不知多少次。自認屈就麼?不,那是給了自己的愛一條生路,不至於跌落至黑暗的深淵,承受著日日焚心蝕骨的疼。

無論身處何地,時時刻刻能看到她,那便是與天堂無異,雖然這個小女人還不承認已經愛上他,沒關係,時間很長,他可以等,等到她親口承認為止,那麼在此之前,他隻要做好本職工作便可,她所渴望的家,由他這個管家來幫她打理,隻要是她所想要的,他傾盡所有為她達成。

“冥管家,冥管家……”

一聲輕喚聲,把冥的思緒帶回了現實之中,看著眼前挺著大肚子一身紅衣的女人,冥不覺頭疼,又有什麼麻煩的事情要勞煩他親自動手。

“什麼事,火鳳?”

沒錯,眼前這個挺著大肚子身穿火紅衣裳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這府內為數不多的雌性生物之一,她在這,那時刻小心翼翼嗬護著自己嬌妻的黃金人又跑哪裏去了?

“冥管家,這府內還有好多燈籠沒掛,還有好多副對聯沒貼,還有好多東西沒買,還有好多……”

冥額頭隱隱作痛的看著眼前正滔滔不絕說著話的火鳳,終是忍不住打斷了對方的話,最近這女人有點神經質,變得尤其愛嘮叨,而自己在那小女人的這群獸獸麵前,早已失了威嚴,若是再這般下去,他便不是管家,而是奶娘了。

“停,燈籠沒掛好,讓銀,虎王他們搞定,對聯,讓無痕搞定,缺了什麼東西,讓青龍麒麟他們去買,還有什麼事,如果沒事就去休息。”

若是被那黃金看到火鳳挺著個大肚子到處亂走,這府內又不得安寧。

火鳳聽著冥雷厲風行的安排著這一切及對方正迅速變化著的臉色,和鋪麵而來的陰寒之氣,心裏打著小鼓,自己似乎不應該來勞煩他,雖然是管家,但、但是人家也曾是冥王,自己不是主人,若是把對方給惹毛了,自己這孕婦不會受苦,受苦的絕對會是她那口子黃金。

但有些事情還是要說清楚,即便自己讓對方不高興了:“冥、冥管家,燈籠不夠,銀和虎王提議為了讓整個宅院覺得喜慶熱鬧,建議除了宅院的大門和走廊掛上燈籠之外,想在每個房門前也掛兩個,這樣走夜路也不至於太暗,而且這、這個關於對、對聯之事,我、我還是建議你、你親自去看看一下比較好……”

火鳳說到這時,話語中異常的尷尬,她是拿無痕老大沒辦法,再來麵對小兔的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她就狠不下心來說它們,現在又找不到青龍,白澤老大和主人外出未歸,這府內上下唯一能震住那廝的也隻有眼前這位了,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她是真的不願來勞煩對方。

她不是主人,她深知對方若不是看在自己身懷有孕的情況下,估計自己此時早已被對方一掌給扇飛了,本來主人外出行走沒帶上對方,對方心中定是鬱悶至極,此時自己無疑是撞在了槍口之上。

“燈籠不夠你去找青龍,讓它去買。”

聽著火鳳如此一說,冥的眉頭緊皺,拋下這樣一句話後,便朝著前院行去,這無痕是那小女人寵獸,自稱老三,在其他的獸獸麵前稱老大,不就貼一對聯,對方又惹出什麼禍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