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1 / 2)

購買率不足,請排隊候車,正文君正在開來的路上她基層下鄉那麼久,沒聽說冬麥還需要除草。

她隨口問:“這裏隻有魯伯一個人嗎?”

謝伯道:“魯伯長子早喪,帶著吳媼和小兒子住在這裏,掌管郎主的田地,魯伯在田畝上頗多天賦。”

謝奚聽的不以為然,心裏吐槽看這幾間土坯房,就知道他天賦一般般。

她和謝伯信步在田埂上走,冬麥綠油油的,冬雪之後絲毫不減凍勢,這幾天天氣回暖,麥苗長勢喜人。

她打聽:“這裏除了種麥還種什麼?”

“冬麥主產,收割後種一茬粟米,那二十畝下等田,種的是苜蓿。”

謝奚問:“養牲畜嗎?”

謝伯搖頭:“我不擅此道。不太清楚這裏。”

遠遠看到田埂另一頭有人走來,謝伯張望片刻後高聲呼喚,魯伯果真生的高猛,虎虎生風,起碼有一米九。

謝奚看到他隻有一個感覺,像個戍邊的邊將,一身短打,懷前的衣襟別在腰側,感覺拿著刀就能殺敵,渾身凶氣,見了謝奚皺眉問:“這是?”

謝伯勉強的笑著解釋:“這是蘇州來的小娘子,月前才從蘇州回來。郎主家業遭禍,債主上門了,小娘子四處奔走籌資。”

魯伯皺眉怒道:“怎會?”

謝奚也不客氣,直問:“田莊可有餘糧?”

魯伯怒目,像是忍了又忍,最終說:“年初已經把田莊進項全都清空了。秋收才勉強維計。”

謝奚聽的隻想罵娘,合著就是個破產家境,白讓她高興一個月。

三人往回走邊討論,魯伯見她不露慌色,鎮靜自若,但是畢竟才十五芳齡,隻到他肩頭,似一個俊俏的小郎君,像是指責謝伯,道:“怎好讓小娘子拋頭露麵奔走。”

謝奚擺擺手,不客氣的說:“就不要說這些了,大難麵前不必拘泥於這些,先仔細合計一番,早做打算。父親和兄長,想來也是毫無辦法。先還債其他的再說。”

魯伯進了院子請她進門,這屋子說好聽點是幹淨,簡直就是一貧如洗,想來那個便宜爹上次來早把魯伯打劫幹淨了,簡直不要臉。

不多會兒吳媼帶著小兒子也回來了,魯伯吩咐吳媼去做吃食,謝奚也不在意問:“我家在長安城可還有親近走動的親戚?”

魯伯點了幾家:“郎君本不是長安人,常年在西北,郎主有個妹妹嫁的是河間崔氏旁係的子弟,隻是我不大清楚是不是經常走動。”

謝伯忙說:“走動的,二娘子逢年過節總會遣人上門送禮。”

謝伯說完又說:“再就是幾家相熟的故交。”

謝奚不好意思說,一家一家去借錢。

靈機一動問:“與我定親的陸家,和我家關係如何?”

魯伯看著顯然比宅子裏幾個人要有主見,說話條理清晰,再加上魁梧身材,儼然是一名悍卒,放在家裏,就是鎮宅的寶貝。

在這個民風彪悍的朝代,這樣的外貌才是標配。

魯伯想了片刻:“那陸家,雖說是官宦人家,但是自視甚高,輕易不與商賈結交,倒是家業頗豐。”

謝奚一聽,有門兒。

謝奚終於能開口問了:“那怎麼會和我家定親?”

魯伯:“陸家家主早年自涼州歸京述職,本就亂世,恰逢遇上異族亂軍,得郎君救助,陸家家主感遇郎主恩情,定下了陸家三房的三郎和小娘子的親事。那年小娘子才剛會走路。”

謝奚好奇問:“你見過我?”

魯伯自豪的說:“奴早年隨郎主從蘇州往西州販絲綢,後來因為受傷,郎君在長安置下家業,就在這裏替郎君看守家業。”

謝奚還挺好奇這位便宜爹的,聽著挺有魄力的一個人,怎麼就晚節不保,破產了呢。

她問:“為何不在莊上養些牲畜?這樣下去,田莊收益會越來越小。”

魯伯尷尬的不知怎麼說。

謝伯一臉愁色,婉言:“小娘子不知世道艱辛,田畝之地,怎好養殖這些。”

謝奚也不反駁,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安排說:“回去後還是先給父親捎封信,告知他此事,免不了再去親朋府上叨擾一番。”

她想好以後怎麼改善田莊了,但是眼下巨債是個大問題。

其實她有個特別不要臉的方式。

和那陸家去借錢……

回了家,她就上最親近的崔家,崔家住在東市附近,東貴西繁華,和西市附近不同,坊與坊之間還有執勤的人,謝奚跟著謝伯,崔家住在坊裏的最西,住宅占地麵積頗大,西門進去第一家,看房舍很低調,不像是富貴人家,敲門後有一個婆子開門見了謝伯忙帶進去,那位據說原主姑姑的中年婦女,一身水湖藍,見了她驚呼:“這就是雀奴嗎?阿兄一直將她藏在蘇州都不準我見見,雀奴怎麼這副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