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笑嘻嘻接受這份好意,向對方行了一禮。
倒是許夫人問許願,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是不是被什麼有錢人收養之類。許願一筆帶過,沒有告訴他們。
她怕把自己背後的人說出來,會嚇到他們一家。何況他們八成不會信,說個鬼,她才不說呢!
遂許願離開他們的宅子,獨自回家。
天氣漸暖,南飛的燕子都已陸陸續續回來,一隻一隻打著旋飛過柳梢枝頭,撲在樹下銜一口帶著花香的泥巴,搭建新的巢穴。
城裏麵也逐漸有春的氣息,人們衣衫漸薄,潯陽的一切都呈現出一派生機。
許願心裏裝著事,沒看路,是以走著走著不小心撞上一個人。
她發出“哎喲”一聲,鼻尖嗅到一股熟悉的香氣。她抬頭一看,不免微驚。她怎麼又撞到上次那個大美男了?
許願記得在潯陽王府時,聽見蘭慈縣主的婢女管這美男叫“柳公子”。
“我沒看路,不好意思啦。”許願道歉,確實是自己沒看路。
這位柳公子眉眼含笑,手執一柄素麵團扇輕遮下頜,柔聲道:“無妨,小姐當心呢。”
許願朝他嘻嘻一笑,與他錯身而過,卻不想聽見柳公子在她身後低語:“那天在潯陽王府見小姐身手很是不錯,那路子,我瞧著有些眼熟……”
許願心底一訝,回頭道:“你眼熟?”
“是呢,故而我心中有一點猜測,正好遇到小姐,就煩請小姐解惑。”柳公子笑吟吟悠悠然,“讓我猜猜小姐的來路,是不是,七花……”
許願大驚,一瞬間眸底冷下來,發絲無風自擺,淩厲打斷對方的話:“你哪路人?給我把名字報上來!”
“在下柳惠箋,是南風館的老鴇。小姐放心,我不是什麼壞人。”柳公子笑意更濃,猶如三月桃花,他挪開扇子向許願勾唇一笑,拋了個媚眼,“我們南風館是潯陽最大的小倌館,小姐若是無聊,可以來我們南風館玩,我們很歡迎像小姐這樣活潑可愛的客人呢。”
柳公子說罷施施然離去,許願向著他的背影罵道:“你搞清楚我可是黃花閨女,你讓我去小倌館,有毛病啊!還拋媚眼,我才不喜歡你這種類型的,我喜歡的是潯陽王!”
話音剛落,就聽見身後傳來勒馬的嘶鳴聲。還有一水兒的倒吸涼氣聲、低低的吆喝聲,都在許願身後響起。
許願回頭一看,隻見一群人騎馬過街,陣型整齊,相當拉風。而為首一人,騎高頭大馬,穿一身玄色圓領窄袖袍服,穩然坐於馬上,背後是一輪逆光紅日,襯得他猶為高大俊美,似巍峨山嶽。
許願的雙眼以明顯的幅度亮起來。
哇,潯陽王!
許願神氣萬分當街喊道:“對,沒錯!我說我喜歡的是潯陽王!”
所有路人:“……”
這姑娘是瘋了嗎?
齊譽韜也沒想到會當街遇到許願,他今日帶自己手下的將士出門巡街,視察自己的封地。一路走來,百姓安居樂業,一切尚可,有待提高的地方他也已經暗暗記在心裏。
適才他瞧見柳惠箋在街道正中與人講話,齊譽韜沒當回事。哪想同柳惠箋講話的人當頭給他來一句——我喜歡的是潯陽王!
還說兩遍。
竟然會碰到這許願。齊譽韜發現他不能控製的神經一緊,下頜緊繃。更甚者,他居然會懷疑褲腰是否有些鬆,居然不由自主就想伸手去把革帶再束一束。
還好他忍住了。於是在一幹手下和眾多路人百姓的眼裏,隻能看見他們景仰的潯陽王麵沉如水,一身又冷又悶的強悍壓迫氣場,不愧是讓潯陽百姓有無限安全感的潯陽王。
周遭百姓紛紛行禮,熱情呼喊:“王爺!”
唯有許願興高采烈,揮著袖子比劃:“王爺,你這是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