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俯瞰,這座城池不是很大,卻也相當於中型修真城池的大小了。三人走了進去,城中到處是倒塌的屋舍,殘磚破瓦中長著一人多高的荒草,道路上坑坑窪窪的,還殘留著兵器攻擊後的痕跡。
一陣風吹過,簷角掛著的鈴鐺,發出幾聲暗啞沉悶的“鐺,鐺”聲,更顯出了幾分荒涼與淒苦。楚璃走入了一間沒有倒塌的鋪麵中,鋪麵裏除了一些破爛的櫃台,已經是空空蕩蕩的了。
根據裏麵的情況可以斷定,鋪麵的主人是有準備的離開,而不是倉促之間。三人將這座城池走了大半,也沒發現什麼特別之處。
天色漸暗,他們找了一處保存比較完整的院子。房間裏還殘留著一些家俱,隻是手一動,家俱就化成了飛灰。三人打掃出一間最大的廳堂,然後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些簡單的家俱。
明月笙則是取出了,一張如同小房子式的拔步床,拔步床雕工精美,極有隱私性。“阿璃,今晚你就在這裏麵打坐。我二人就在外麵打坐。”
楚璃也不推讓,誰讓這裏隻有自己是個女子,雖然修士不甚講究男女,但是同處一室時,適當保持私密還是有必要的,自己雖不嬌弱,但並不一定非要當個女漢子。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眨間就到了子夜,外麵漆黑一片,隻有偶而風吹過簷角鈴鐺的“叮當”聲。三人已然入定,就在此時,他們同時睜開了眼睛,從入定中醒來。耳邊由遠及近,傳來嗩呐歡快的吹奏聲,喧鬧的人群,人聲鼎沸。
三人同時鋪展神識,眼前出現了一幅畫麵。十裏的紅妝,馬車從街頭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鋪灑著數不盡的花朵,就連街道兩旁的樹上,也係上了紅綢帶。
路旁站立著維持秩序的護衛,湧動的人群絡繹不絕,比肩繼踵,個個皆伸頭探腦,觀望這難得一見的熱鬧婚禮。
一人在最前邊盛裝騎馬負責開路,然後依次是回避牌、吹鼓手、鍘鑼、綴燈、旌旗等,同時把金瓜、鉞斧、朝天鐙等各種兵器,也都排列在儀仗的行列裏。放銃,放炮仗,大紅燈籠開路,沿途一路吹吹打打。
英偉俊美新郎,騎著高頭大馬,胸前綁著紅綢的大紅花,笑容滿麵。新娘的繡花大紅轎隨行於後,一路吹吹打打,娶親的花轎及儀仗,回到一座高門大院的門前,朱紅的大門大開,牌匾黑底金字,刻有“江府”兩個字。
花轎抬進庭院,要先過火盆,送親人和新娘的兄弟,就隨著花轎進入庭院休息,男家以酒筵相款待。好不容捱到家,還要挨著給長輩斟酒。
新郎一襲紅袍,韶光流轉,出塵逸朗的俊顏光彩煥發,他的嘴角掛著一絲溫和的笑意,持新娘的手,踏入那鋪滿紅裳的殿堂。
新娘同是一襲華袍紅裝,頭上的鳳凰步搖襯托出,她的高貴和嬌豔。縱然人們無法瞧見她蓋頭下的絕色容顏,隻一個身影卻也是傾城傾國,與俊朗的新郎,說不出的般配,好一對天作之合!
天翔比翼鳥,地現連理枝。碧波潭中並蒂蓮,鴛鴦嬉水麵。一拜天地、二拜祖先、三拜高堂,最後夫妻交拜。賓客連聲讚,郎俊新婦賢,百年好合賽神仙,花燭亦展顏。
火紅的燭光將新房映的一室旖旎,繡花的綢緞被麵上,鋪著紅棗、花生、桂圓、蓮子,寓“早生貴子”之意,鋪成了一圈圈。
新郎抽出先前藏在靴中的紅紙裹著的筷子,他躊躇了一下,手微微地抖著,仰起頭看。他有點膽怯,也有點羞窘,最後還是鼓起勇氣,把新娘頭上那張蓋頭帕一挑,將那張帕子,搭在床簷上。
一陣粉香往他的鼻端撲來,新娘一襲大紅絲裙領口開的略低,微露出一些的豐滿的胸部,麵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還要媚的眼睛,勾人心弦,肌膚如雪,一頭黑發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滿頭的珠翠,在紅燭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鮮紅的嘴唇微微上揚,好一個絕美的女子。
洞房半醉回春色,被翻紅浪,飲散玉爐煙嫋。洞房悄悄,錦帳裏、低語偏濃,紅燭下,細看俱好。那人昨夜分明,許伊偕老。
喜慶的場景晃動了幾下,就如同鏡子般的一片片破碎。驀然之間,紅袍新郎已換戰甲。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刺眼的黃光夾雜著一抹驚心的緋紅,一如那戰場上千人的赤血,妖嬈而又美豔。
兵刃隨意的丟棄在地上,血肆無忌憚的流淌。四周屍橫遍野,早已沒有了活人的氣息。軍隊陣中漸漸分開出了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小路,一位身著銀色鎧甲的少年,騎著一匹黑馬緩緩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