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 / 3)

“完啦!他們跑了!我們他媽白忙活了!”娘娘腔金寶一拍大腿,哭喪般地喊叫起來,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母狼還是棋髙一招。

它讓這些愚蠢低能的人們,在前邊洞口那兒忙活,又堵上洞口造成假象,欺騙他們一心一意對付那邊的口子,趁這工夫它帶領著自己的兩個孩子早已暗度陳倉,逃之夭夭。顯然,當初它利用那麼漫長的時間和精力來深挖洞,拓展穴道,絕不是為了吮吸葦根草藤,而是早早準備好了逃跑路線和方法,以在千鈞一發的緊急關頭啟用。它早已判定此處洞穴的不安全和潛在的危險,自己又衰老,一旦被人類堵在洞裏,那真是死路一條了。它當初特意沒去捅破出逃的口子,是因為從外邊看根本不能發現這隱秘的出口,老練的獵人檢查周圍也不可能發現。所以像我爸爸和娘娘腔金寶這樣有經驗的獵人都被老母狼耍了,騙了。從我們追到洞口到放煙熏洞,足足過了好幾個時辰,這麼艮的時間,老母狼他們都可以跑到天涯海角了。多麼精妙的算計,多麼髙超的技藝,多麼智慧的金嬋脫殼!

“哈哈哈,哈哈哈……”爸爸發出爽朗洪亮的大笑。

“格格格,格格格……”我發出舒暢開心的笑聲。

“嘿嘿嘿……”鄆林太也在一邊會心地低笑。

李科長和二禿子他們完全傻了。一個個如泄了氣兒的皮球一樣,癱十介冰涼的沙地上,哀歎自己真不如獸,加在一起還沒有隻老狼的智商高。呆呆的,木木的,窩窩囊囊的,臉色灰灰的,眼神茫茫的。

老母狼的智慧和偉大,令我突發奇想,未來的地球統治者有可能就蛀狼類,而且他們的女皇就是這隻老母狼!

那麼,老母狼他們逃到哪裏去了呢?

在黑沙坡背陰後邊不遠處,有一條小小的沙漠河,與時小河結著冰。

老母狼他們是踩著小沙河的冰麵逃走的。光潔凍硬的冰麵上,別說隻有毛茸茸肉爪的狼狐不會留下足痕,就是長硬蹄子的牛羊馬踩上去也隻留下一點點白痕。所以不甘心的娘娘腔和二禿子,後來如何尋找母狼他們留下的足跡,都毫無所獲。這真是踏冰無痕,如長翅膀飛走了一樣。這又是老辣的老母狼的高明之處,它每步的箅計都在人類的前邊。正如一位棋壇大師,走一步看幾步,毫無破綻留給對方。

人類總以為自己是“萬物之靈’,可同樣生於地球母體的狼類一點不遜色於它,甚至不少方麵還優於人類,隻是不被人類認識而已。就這樣,被人類斥之為獸類畜生的老母狼和它的兩個孩子,在人類這“萬物之靈”的眼皮底下再一次成功逃遁,而且這次更徹底,更精妙,沒有留下任何聲息痕跡,簡直是化成了空氣,一下子從地球上消失了。

時間在慢慢流逝。整整半年多時間,沒有一點他們的消息。沒有足跡,沒有他們尋食的信息,沒有他們現身的傳聞,荒野沙坨上從此沒有出現過他們的身影。

他們到底藏在哪裏?

爸爸媽媽在問,我在問,家族的人和所有關心他們的好心人和壞心人都在問。爸爸甚至有些後悔,那天沒有下決心擊倒抓捕了小龍,讓他後來躲進洞裏逃脫,現在弄得生死不明,斷了音訊了,更令人惦記焦灼。

我暗暗為小龍和白耳他們祈禱,希塑他們逃得越遠越好,別成為人類攻擊追捕的對象。據我了解,那狗娘養的二禿子和娘娘腔仍然沒有放棄追蹤,隻要有機會他們就在明察暗訪,尋找蛛絲馬跡。

但我相信,就憑他們倆的智商和熊洋,絕不是老母狼的對手,最後不成為老母狼的口中味就不錯了。

有一天,我回縣城中學時,在長途班午站遇到了二禿看見我,他眼神有些閃避。

我迎上去,問他:“聽說你還沒死心,還在尋找我的卩丨耳?”

“哦,這……這……”二禿子支吾。

“我有個消息,可以告訴你。”

“什麼消息?”

“當然是白耳的了?”

“哦?”二禿子的眼睛頓時亮了。

“據我掌握的情況,白耳已經跟隨老母狼遠走大兩北莽古斯人沙漠廣,我和爺爺爸爸他們就是從那裏找回我弟弟的。”我一本正經地說。

“真的?”二禿子摸了摸禿頭,又有些疑惑地,“你為仆麼告訴我這消息?我憑什麼相信你?”

“信不信由你。”我隨便一笑,一邊走向正在進站的長途汽車,一邊回頭說,“你要是去了莽古斯大漠,發現了我弟弟小龍的蹤跡,就告訴我一聲。至於那白耳狼,我現在一點都不感興趣了,我隻要找到我弟弟。你可不許傷了我弟弟。”

聽了我這番話,二禿子呆呆地站在那裏,發了半天愣,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很是苦惱了一陣兒。後來聽說,他和娘娘腔金寶還真的做了一番準備,購買駱駝,籌備幹糧和槍支彈藥,還從親戚朋友中招募些幫忙人員,準備擇日遠赴大西北莽古斯大漠。

我暗暗偷笑。我相信老母狼絕不會在大西北的莽古斯大漠古城廢墟中,因為據我觀察到的老母狼身體狀況,它很難長途跋涉到那麼遙遠的地方,那裏的生存條件又那麼惡劣,老母狼絕不會把新的隱藏處選在那裏。我鼓動—禿子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讓二禿子、娘娘腔這兩個混蛋在那邊死產大漠中吃吃苦頭,不要再追尋閂耳他們。

可是我的計劃沒能實現。是那個老滑頭毛哈林,當二禿子又獻上一件稀罕物向他請示開介紹信吋,他把二禿子臭罵了一通,訓他們是去找死,憑他們兒頭蒜走不到莽古斯大漠就半路上不垃倒斃就娃被劫匪打死!那麼有本事的天虎“老孛”父子二人,都差點在那裏送了命,你們這幾個窩囊廢還想闃莽古斯大漠?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吧!

於是二禿子他們就隻好找涼快地方呆著了,取消了遠征計劃。我恨多嘴多事的毛哈林老頭子恨得牙根疼,壞了我的好事,從此我洱也沒走進過他的家門。他幾次派那小丫頭喚我過去說話,我都拒絕了。後來他拄蔚拐棍找到我,訓斥說你這毛頭小子心眼不要太壞,二禿子這傻小子真的聽你話太人內北出了事,你是跑不了幹係的,人命關天,可不是兒戲。

我想想也對。我跟二禿子畢竟沒有深仇大恨,何必置他於死地呢。似他以後自己去找死,那就跟我沒關係了。

有些人是不到黃河不死心的。二禿子的下場果真下此。

錫伯河是一條沙漠河。

它從上遊二百裏之外的一座沙山腳下起源,那裏有兩個牛眼大小的泉眼,兩股清冽而略帶土腥味的泉水從那裏汩汩冒出來、合二為一,形成一條小溪向下遊曲曲彎彎地流淌。人們說,這條小溪是被大漠擠壓出來的沙漠之奶,滋潤和喂養了下遊沿岸眾多人類、畜群、草木和下禽走捋。它猶如一位不屈不撓的征服者,在茫茫無際的大漠和沙坨中闖蕩穿行,七拐八繞,左突右衝,沿路收容吸進無數個小溪小泉,堅忍不拔地奔向東方。有時它的水被兩岸的幹旱黃沙吮吸後所剩無幾,有時被季節性的蘆葦蒲草遮蓋住後幾看不見河流,而遭遇大旱之年,則就僅僅剩一條細細的如絲線般的痕跡,那水若有若無。到了冬天,它就冰封千裏,尤其大雷覆蓋後如一條狹長空穀,根兒看不見它了。但它依然始終如一地堅持著向東征進,艱苦卓絕地開拓出一條出路,流經兩省十幾個縣,完成自己使命,彙進西遼河再奔進渤海。

這是一條英雄的河。

老母狼何嚐不是這樣的英雄。

他們就是沿著這條小冰河,順河床而下後消失的。在下遊上0裏外,這條河有一個地形險峻的長峽穀。兩邊是上百米卨的懸崖,老榆樹毛在陡壁上紮根,常年煙霧繚繞,冷風颼颼,附近方圓裏沒有村莊人跡罕至。解放前,大土匪“九頭狼”的胡子幫就在這兒做過老巢,發生過各種恐怖的故事傳聞,漸漸這裏成了科爾沁沙地中的一片禁地,人稱“鬼舔頭”——窮黑勒大溝。

峽穀北坡向陽的陡崖下,有一個老鷹巢2那是一個天然的洞口,離河麵上高四五十米,從上邊崖頂往下也有四米,正好處於懸岸中部地帶,隱秘而陡險,除了長翅膀的飛禽可自由飛進出之外,兩條腿的人和四條腿的獸是很難爬上去和從上邊爬下來。那洞裏,平時總有一對雄猛的老鷹盤踞作那裏,閃動著黃黃的銳眼窺視外邊。窩邊和下邊的凸崖上淨是斑斑點點的鷹糞鳥屎,附近又有刺兒毛子叢生,不細看根本不會發現那洞口。現在,這險洞的主人那對老鷹已孵出了一窩小崽,逮來一隻隻小鳥喂他們吃。

那是個寒冷的冬季。一冬無雪,天氣更是幹冷幹冷,呼嘯的北風吹裂廣河的冰麵和懸崖凍土,零下三十度的低溫中連老鷹都不敢離巢飛出狩獵,而是深縮在向陽的巢穴中,等候出現暖日。

這一天,盤臥在洞口的老鷹發現,下邊的河麵冰上走來了一些不速之客。

帶路的是一條白耳朵灰狼。後邊十多米遠處,跟隨著一個怪物,似人似獸,披頭散發,而它的後背上還扛著一條老狼!他們從上遊踩著河的冰麵輕捷而迅速奔來,不出聲不嗥叫,靈敏機警地觀察著四周,帛走到它這座老鷹崖下後便突然停下不走了。

靜臥的老鷹這下警惕了,兩隻環眼頓時射出銳光,目不轉睛地監視起下邊這支狼的隊伍。前邊那隻白耳狼它見過,前些日子曾來過這裏,發觀老鷹做巢的岩洞之後,一直盯視觀察個不停,後來被他們兩隻老鷹俯衝下去合力趕走的。後來也來過幾次,一來就盯看這老鷹洞。今天倒好,它帶來了同夥幫手。

兩隻老鷹立刻聳脖挺胸,鐵爪子扣抓著岩石洞沿,威風八麵地擺出不可侵犯的樣子,嘴裏發出猛烈刺耳的嘯叫聲,隨時準備出來攻打來敵。

白耳狼揚起頭,衝懸崖上的老鷹巢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嗥叫。這似子作告訴後邊的狼孩和母狼,這裏就是目的地,引你們來的終點。

狼孩放下背上的母狼,也抬頭發現了那所位於險要處的鷹穴。老母浪站立在冰上,雖然目力不濟也從白耳的嗥叫中明白了什麼,仰脖衝那敁處汴視傾聽。

狼孩發出一聲滿意而歡快的喊叫,“噢——嗚——”顯然他已相中了那個隱秘的洞穴,如果能夠爬上太攻占下來做巢的話,那可是天下絕佳的易守難攻固若金湯的堡壘巢穴。

“啾——嘎——”從懸崖上傳下來兩聲怪唳的鷹嘯,接苕天空中黑影一閃,兩隻老鷹如箭般俯衝下來,向前邊的白耳狼發動了第一輪攻丄。

白耳狼敏捷地左閃右跳,躲避著老鷹的鐵爪子和利喙,又不時地上躥橫躍著張嘴咬老鷹。它曾跟老鷹戰鬥過幾次,知道對方鐵爪銅喙的w茗,不輕易把自己後背等處亮給他們。然而,畢竟對方張著翅膀,飛行迅速,又從上邊下攻容易得手,得手後便旋即飛上天躲升狼咬,準備下輪進攻。幾個回合下來,白耳狼開始抵擋不住了。

這時,狼孩大嗥一聲衝進來。他左撲右撞,伸爪子揪打老鷹,幾次差點得手,竟拔下了老鷹幾縷羽毛,然而他的手臂上也被老鷹爪子抓了兒下,滲出血絲。狼孩憤怒了,從旁邊河岸上撅拔出一根粗棍子,揮打起來。畢競具有人的雙臂,這一下他的威力大增。被擊中的一隻老鷹發出“嘎嗚”的痛叫,衝上高空躲他的棍擊。戰局登時改觀。另一隻老鷹一直跟白耳酣鬥,狼孩又衝上前去給白耳解圍,亂揮亂打中一下子掃中那隻雄鷹的翅膀,趨點將它打落下來。顯然那隻鷹的一邊翅膀受了重傷,往下耷拉著,發出一聲聲慘叫,勉強拖著傷翅飛回上邊懸崖洞穴中去。見情況不妙,高空盤旋的另外一隻鷹也飛回洞內,不敢再飛下來了。

然而,激起鬥誌和血性的白耳狼卻不罷休,它嗥叫著,向上邊兒十米高的鷹巢衝上去。它十分敏捷,一躍一兩米高,四隻爪子攀附仵崖壁上的岩石或樹藤上,“噌噌”地跳躍著,轉眼間接近了那陡壁半腰的鷹穴。那隻沒受傷的老鷹一見強敵攻上來、又飛出洞穴攻擊半途中的白耳狼。這一下白耳狼被動了,四隻爪子全扣抓著岩石和樹草能鬆開,又無法回頭張嘴咬老鷹,沒有幾下白耳狼無法抵擋老鷹的攻擊撲抓,嗥叫著滾落到冰河上。

這回狼孩上去了。他比白耳有優勢,腳可蹬,伸臂可抓,身體矯健而又敏捷,那雙臂又力道無窮。隻見他騰挪閃跳,如猿飛崖,抓藤攀崖,幾下便靠近了鷹巢,未受傷的老鷹盡管驚懼此怪獸,還是飛出來攻擊它3這回狼孩吸取白耳的教訓學乖了,他身體貼附在岩壁上一動不動,也不先伸手去揮打老鷹,而是靜靜地如壁虎般粘貼在那裏,等候老鷹攻上來。老鷹見狀,以為此獸也失去了戰鬥力,膽子變大了,展翅俯衝下來伸出鐵爪子抓狼孩。狼孩就等這一刻,一俟老鷹的爪子接觸到自己後背,他閃電般地回過手就播住了老鷹的腿。接著順手一牽過來,大嘴一張,嘎嘣一聲咬斷了老鷹的脖子,黑紅的血如射而出,濺滿了他的臉和胸,而後揮手把老鷹屍體血赤呼啦地摔到地麵上去。上邊的老鷹一見伴侶慘死,發出驚天的啼嘯,不顧翅傷飛衝下來攻擊狼孩。狼孩想如法炮製,可老鷹也學精了,攻打幾次有危險差點挨抓,受傷的翅膀也飛衝起來不給勁,它隻好又飛回了上邊的洞內。狼孩見老鷹問洞,接著往上爬,轉瞬間攀住了洞口下沿的轉石,終於翻身登上了鷹巢。

一見強敵已經攻進了巢穴,隻見那隻老鷹發出一聲絕望的長嘯,展開大翅,趔趔趄趄飛出洞,狠狠地往地上俯衝下去,刹那間它一頭撞死在死鷹旁邊的冰麵上,頭骨碎裂,鮮血滿地,一雙鐵爪子抽搐了幾下便再也不動了。

狼孩、白耳、老母狼都被這壯烈的一幕驚呆了。他們不再嚎嘯,不再騷動,都怔怔地看著那隻英勇不屈、忠貞剛烈的老鷹還有它旁邊的伴侶。似是默哀,似是致敬。

狼孩從上邊的鷹巢中跳下來,慢慢走到兩隻老鷹那兒,看了看,又把他們揀起來抱在懷裏,走向河岸邊,放進一條岩縫裏,然後又塞滿石頭和凍土塊。他和白耳、母狼哪個也沒想去吃掉這對老鷹的屍體,盡管他們都早已饑腸轆轆。狼孩慢慢走回來,白耳和老母狼靜靜地注視著他和那處新鷹墳。他們都神態肅穆,目光凝重。獸有獸道。

狼孩默默地抱起老母狼,往肩上一扛,轉身走向懸崖陡壁,朝上邊的鷹巢攀緣而上。很快爬到那岩洞,鑽進去。白耳也從下邊三下兩下跳躍上去。

狼孩和白耳一起站立在鷹巢洞口,發出了一陣陣長嚎。這是占領者的嘯叫,向世界宣布此處的新主人身份,地域疆界的歸屬。

那鷹巢從下邊看顯得不大,像一口大鍋般的橢圓形進出口子,在洞口前還有一米見方的岩石台子,正好擋住從下邊仰望者的視線,看不大清楚岩洞的整貌。其實這是一個很大的天然岩洞,老鷹隻占據了一個小角做丫巢。而且外邊的岩洞又延伸到裏邊,跟另一個無邊無際的長溶洞連接起來,不知通到哪裏去,深不可測。難怪那一對老鷹殊死搏鬥,不肯逃走,堅守這如此難得的天然老巢。無奈,這是個強者的世界,殘酷無情,弱肉強食,禽荇間也如人類一樣由利益驅動,沒有弱小群體的生存空間。

盡管這新的巢穴進出不大方便,上爬下滑都有一定的難度,但對老母狼這樣無法保護自己的老獸來說,是一個絕對安全的天然屏障。地處鬼舔頭——窮黑勒大溝,洞又在懸崖峭壁間,除了鷹隼飛禽,一般走獸和人均無法到達這裏,也不易發覺,而對矯健強悍的狼孩和白耳來說,進出這洞口不成什麼難題,簡直如履平地。老母狼緩緩蹣跚著在寬敞的洞內走走停停,嗅一嗅這裏,觸一觸那裏,憑知覺和模糊的視覺,已經感覺到此洞穴而冬暖趙涼,易守難攻,隱秘深藏等等好處,它顯得非常滿意和喜悅,不禁仰起花白蒼老的頭顱發出“噢——嗚——”兩聲渾厚低沉的長嚎,表達向己的欣喜之情。

老母狼此時似乎想到了什麼,回過頭向洞走太,白耳狼蹲坐在洞口附近。自從爬上這新的洞穴之後,白耳根本沒有汴識多走一步,它隻是諍靜地蹲坐在洞外那小塊岩石台上,觀察著老母狼的平一動,顯得孤獨而收斂。盡管它鞍前馬後為母狼和狼孩的生存忙活著,夼戰著,有時冒著生命危險也絕不後退,可至今老母狼始終沒有準確地表承過要接納它。就是這次的遠遁,是它一直在尋覓著一處好巢穴,方圓幾否裏兒都被它尋遍才發現了這鷹巢,再把狼孩和母狼引到這裏攻占了它,可它仍然不敢奢望母狼會改變初衷接收它。它已經做好準備,一旦老母狼仍然來發趕它的話,它隨時準備跳下崖去,仍去外邊的荒野上流浪,雖然這對它不公平,可它也已經習慣了這種際遇這種生活方式。但有一點是不會改變的,那就是母狼對它如何冷漠,它將始終如一地追隨母狼保護母狼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白耳的心裏,母狼永遠是自己的親娘。盡管母狼從小到現在始終偏愛狼孩,現在白耳一點不介意了,而且通過幾次生死與共的搏鬥和並肩作戰,它也漸漸接納和喜歡上了這個不人不獸的狼孩下。何況小時還在老主人的土炕上一起滾耍過,有過最早的親密接觸。它現在認為狼孩是個不錯的可靠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