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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很多年過去了。

每當我從城裏回到故鄉,坐在河邊的沙丘上,就想起我那狼孩弟弟小龍,還有那隻不屈的母狼和它的家族。

麵對蒼老的父母雙親,麵對日益荒漠化的故鄉土地,麵對狼獸絕跡兔烏烹盡的自然環境,我更是久久無言。我為正在消逝的美麗的科爾沁草原哭泣,我為我們人類本身哭泣。

我慢慢走過村街。依舊冒著土煙,依舊跑著騎泖條馬的小孩,依舊是門口灰堆上打滾的毛驢和豬狗,不時夾雜一兩句魔怔女人伊瑪罵孩子的叫聲:你這挨千刀的雜種哎,你這狼叼的小禿子哎……這時從村街灰堆上便鈷出一個禿頭發亮塵土滿身的騎柳條馬的髒孩兒來。

我心裏淒然。

我走向西北大沙坨子。

選一髙高的沙峰,久坐遐想。此時,我油然想起我的白耳狼子。我無法忘卻它。那次我們把狼孩和母狼從冰窟裏刨出來,安葬在懸崖上的鷹巢之後,那白耳就跑走了,身旁相伴著一隻美麗的小母狼。

哦,我的白耳狼子。它是惟一代表狼孩和母狼活著的荒野精靈。

此刻,它在哪裏?

冥冥中,我的大腦裏突然出現幻覺:茫茫的白色沙漠上,明亮的金色陽光下,緩緩飛躍騰挪著一隻靈獸,白色的耳朵,白色的尾巴,也正在變成的矯健的身軀,都顯得如畫如詩,縹渺神逸,一步步向我奔馳而來,向我奔馳而來……

哦,我的白耳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