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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狼孩》是《大漢狼孩》的修訂版。

《大漠狼孩》於2001年出版,盡管已獲全國首屆生態環境文學獎和全國民族文學駿馬獎,印了兩版,但仍有不少的缺憾。這次,當漓江出版社力挺此書,再行付梓之機,我對不足之處敗了修正。

更換書名的原因是,市場上已發現《大漢狼孩》被人惡意盜版,尤其卑劣的是,把本人名字偷換成薑戎,稱《大漢狼孩》是他繼《狼圖騰》之後的又一力作。這使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我想說明的是,《大漠狼孩》早於《狼困騰》三年出版。

作為蒙古族作家,我順便在此說明,狼不是蒙古人的圖騰。蒙古人,崇拜長生天,崇拜長生地,崇拜祖先。草原上,狼和遊牧民族是生存竟爭對手,是敵對關係。蒙古族的曆史資料中,從未有過狼是蒙古族圍騰這樣的記栽。

我寫過不少狼和狐的小說,如《銀狐》、《沙狼》等,主要宗旨在於折射人與人、人與自然的生存關係,而不是從某種理念出發對某個民族文化的狹義室泄,而是對整個人類生存狀態的審視、反思和批判。

本書《狼孩》也是如此。

為後記。

郭雪波

二〇〇五年十二月於北京金汝齋

人變狼比狼吃人更可怕

——《狼孩》與郭雪波

閻綱

黃秋耘上個月剛剛去世,人們不會忘記他所透支紿大眾的愛。他在最後的曰子裏竟然讀了雪波的這部長篇,而且寫下“頗有意思”,”使我掉下淚來了”的評語。黃秋耘說過:“我自己是個‘羅蘭黨’。”他一生從不諱言他的人道主義立場。“也許人到黃昏,更容易傷於哀樂吧。”我相信秋耘。

《狼孩》是一部寫實的大寓言。

寫非人之人性或寫獸性之人性,新作不在少數。前蘇聯的長篇《白比姆黑耳朵》,曰本動物片《狐狸的故事》等。王蒙的《雜色》,困乏的老馬竟然開口說話:“讓我跑一次吧!”宗璞的《核桃樹下的悲劇》聽到核祧樹的哀鳴。張承誌的黑駿馬那眷眷之情總是在“無言地述說著什麼”。烏熱爾圖的《一個獵人的懇求》和《七岔犄角的公鹿》,狗通人性,公鹿像大丈夫一般愛子。前不久在《北京晚報》上讀到一篇美國人寫的《狼故事》,寫一個狼孩帶著父親深山尋找老狼媽媽的故事,狼人溝通,處處動人。現在的這部《狼孩》,不論是寫狼和狗的人性還是寫狼孩兒的獸性,無不惟妙惟肖而又驚心動魄。

郭雪波具有敘述藝術的才能,他筆下的其實讓人毋庸置疑,他在關於萆原的描寫中注滿的真情,他的敘述中有詩。他寫公狼之死:血泊中薷毛依然光亮,雙耳依然直挺,長尾依然雄偉。他寫剝狼皮:手法熟練,刀工精湛,那“哧啦哧啦”的扒皮聲就是肉皮之間撕裂聲,沒有一點血,偶爾出現小塊黑疙瘩,那是箭傷或刀痕,記載著公狼的曆史。他寫狼孩兒追豬:一邊是褚的失魂落魄,一邊是皮鞭的抽打,一會兒是人,一會兒變狼,煞是人獸同台演出的奇異景觀。他寫母狼的哀嗥,那份撕心裂肺,那對兒流著淚水同時冒火、冒血、冒出綠色冷光的眼睛。還有對於赤裸裸如剎光了絲綢綠衣的嚴重沙化了的草原的描寫,對於草原落0和萆原之夜的描寫,算得上出抻入化!我們且不說郭雪波多麼熟悉狼和狗,單是對於狼和狗的習性的洞察和掌握,就已經叫人驚歎不巳。他不但寫出獸的力、勇、狂、野、凶、猛、肆虐、獰惡、狡猾以及自衛能力,而且寫出獸的和善、親情、靈透、機敏、堅韌以及拚死的複仇精神。盡管狼孩兒被搶回、被感化,但是當母狼荒野深夜的淒厲恐怖的哀嗥喚醒他的獸類親情時,狼奶變成的血液沸騰起來,狼性便油然而生,一口咬傷他的生母,脫韁而逃。作者寫到受重傷的母狼在追捕合圍下依然衝向狼孩兒時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