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毓眉，韓小康評然心動，語無倫次，我不要你做助手，我要……助手太委屈你了，我愛你。說著伸手將方毓眉從茶幾那邊的單人沙發上拉到自己膝上，說，我要娶你……方毓眉笑靨赧紅，韓小康摟著她的雙肩凝視著，轉瞬將她擁人懷裏，額七、腮上、嘴上雞啄米似的高頻率地吻著，方毓眉閉著眼睛，難以自持地回應起來，發出細微的斷續的呻吟，她變得綿軟無力，抵禦不了一個烈火般鰥夫的強有力的雙臂，她被托起，放到床：，饑渴把韓小康炙烤得手忙腳亂，迫不接待地解她的外套和內衣，邊解邊狂吻著，當他的手伸向她的內褲，方毓眉敏捷地用手護著，說：對不起，這兩天我不方便……
說謊！韓小康氣急地喊道。
不信，你看嘛。方毓眉有些不高興，差點哭了出來，護著的手移開了。
算了算了，我能不相信你？韓小康說。
小康，我也愛你啊！方毓眉的眼淚流了下來，嚶嚶哭道，誰會料到我們的感情升溫這麼快，而例假又不是我能控製的。通過接觸你應當知道我不是個說謊的人，打內心講，我是能夠接受你的，可事情偏偏就這麼巧……
好了，好了，別說了，都怪我一時衝動。韓小康說著扳動方毓眉圓潤的肩膀，讓她偎緊自己。
我能理解一個遠離婚姻的男人此時此刻的心境，方毓眉撫摸著韓小康略顯粗獷的臉，柔柔地說，你不是還有幾天才回匈牙利嗎？我們還有時間。再說，我們結婚之後，朝夕相處，你要怎樣，那還不是由著你……
你這樣說，讓我越發感到內疚了，睡吧，睡吧！韓小康輕較拍著方毓眉光潔的後背。白天太累廣，又經曆了剛才這場驟然而至的風暴，方毓眉很快就睡著了。韓小康想自己又何必計較“一城一地之得失”呢。他有十足的把握相信，身邊這個充滿智慧、極富情趣、有著凝脂般肌膚的靚女，一定會成為自己的妻子。如此一想，他撳滅了床頭燈，轉瞬便安然入睡了。
四十一在寧波一帶辦完了事，韓小康和方毓眉便踏上了歸途，他們還是坐的火車，旅遊旺季未到，車廂有小半空著，兩人不再像來時那樣相對而坐，時是依偎在-起，體驗著愛情的溫馨和甜美，有-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哎，跟我說說這些年你還去過哪些國家？方毓眉撩了下散開的披肩長發，聲音輕柔地說。
那可多了，幾乎整個歐洲都跑遍了。韓小康曆數：一些國家的名字，然後說，其實，我也不是一年到頭都做生意，有空我就備選擇地旅遊觀光，了解各國的人文地理和風景名勝，一座座中世紀留下的城堡、藍色的多瑙河、雄偉的阿爾卑斯山，允其是阿爾申斯山頂那皚皚白雪給我留下了回味不盡的美好印象。我瞻仰過蕭邦故居，裴多菲銅像，還有米蘭昆德拉工作生活過的地方。昆德拉，知道嗎？就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的作者，民主、自由的偉大捍衛者，國許多地方的書店裏都備他的書。啊，我還數次從音樂之邦的奧地利南下去意大利，在威尼斯、羅馬、佛羅倫薩等地，欣賞文藝複興時代藝術大師們的傑作……哎呀，你別說，到了歐洲你才真正體會到什麼叫自由，那麼多國家就像沒有國境線似的，隻要你有豪興有力氣，盡可以像瘋子般地到處跑……韓小康說得眉飛色舞。
方毓眉用食指輕輕點：一下韓小康的鼻子笑道：瞧你得意的！旋像個小女孩似的把頭在他胸前揉了揉，問，以後，我也能去嗎？這還用問，我們婚後的蜜月就這樣過。韓小康慨然說，沿著我曾走過的路線讓你玩個夠，讓你體會“蜜月”的豐富含義。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做的。方毓眉沉醉地說，仿佛她已從這些地方旅遊歸來似的。不過，明亮的雙眸卻滿是憧憬。
好了，我的小姐，哪能讓我包場，說說你周圍的事吧！韓小康捏著她的手晃動了兩下。
說仆麼呢？噢，就說我們公司老總的事吧！方毓眉遂談起杜百川勵精圖治，對公司實行的一係列改革，他的緋聞，他跟海關的勾結和他因車禍成了植物人，不免有些感歎。
這種人不值得一絲一毫的同情和憐憫，這是報應，老天在懲罰他。毓眉，你想過沒有，如今共產黨竟然受到調侃、非議和漫罵，許多事壞就壞在杜頁川這類人身上。韓小康說，出國好幾年，我一直堅守著自己的國籍，國家經濟的持續發展，也讓我感到振奮。可是，腐敗盛行，卻也讓我氣餒，我承認政府一再加大了反腐的力度，可怎麼總見效呢？腐敗犯罪嫌疑人的官位愈來愈高，金額愈來愈大，案件上升的幅度也愈來愈高，這究竟是怎樣一㈣事呢？我真是灰心透了，這才人籍匈牙利。你以為我成了名義上的外國人心裏就輕鬆了嗎？沒有，因為我和故國仍有千絲萬縷的關聯，我真的希望各級官員都能清正廉潔、秉公辦事，這樣，什麼黃賭毒黑惡勢力等等社會問題就不難解決，國家才能更加富強……韓小康的話至此，眼裏有淚光波動，有時，我做夢也這樣想啊，你信不信？
好了好了，我懂你的心，腐敗的事已是見怪不怪，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根治的，你何苦如此傷感呢？方毓眉取一張紙巾替他拭擦眼角。說，你嘞，也不要把事情看得-團漆黑，其實也有許多人一直在跟社會的不公、邪惡和腐敗抗爭。她把問光移向窗外，大凸然生氣勃勃的景象仿佛給她的肌體注入了力量，她的嗓音變得清朗起來，遂說出羅市隱、劉柳、郭樸之的神種情況，無疑重點是羅市隱。一提到這個名字，她忽然有一種久違了的內疚，可她控製了情緒的外露，簡略地敘述了他的一件件事情後說，就因為執著於對邪惡的世道人心進行揭露和批判，以維護道德的尊嚴和人的尊嚴，羅先生屢遭挫折，怛始終不屈不撓，從他身七，我看到了正氣凜然、堅韌不拔的人格力量，這樣的人，大概就是獸迅先生所說的，是中國的脊梁吧！經你這樣一說，這位羅先生令我肅然起敬，韓小康看著方毓眉，你好像很了解他？
對，我一直把他當做老師，從他那裏獲益匪淺。方毓眉說，當然跟他交往的年輕人不止我一個，劉柳也是，還有別的人。
我想，倘時間能安排過來，我應當去拜汸羅先生。韓小康說。
好啊，我做向導。方毓眉快活地說。
聊天是長途旅行排遣寂寞和漠視時空距離的好辦法，何況聊天的對象是自己的戀人哩！兩人忘了時間，不知不覺來到江南名鎮南潯。韓小康的家坐落在鎮上古老的民居百間樓，準確地說，是百間樓東頭的一處宅第，推門而入，兩進一廂的二層小樓，小巧的天井、雕花桶扇、別致的磚雕漏窗，尤處不洋溢著江南水鄉獨特的神韻和靈氣。石灰剝落的粉牆上隨意地垂下幾縷青藤，旁邊的廊沿下擺放著幾盆茶花、繡球花和茉莉，平添了幽雅、寧靜的氛圍和難以言喻的情趣。方毓眉一下子喜歡卜這裏。兩個人的不期而至，使韓母感到很是突然，昏花的目光透過老花眼鏡上打景著方毓眉，她感到挺不。在，喊了聲：阿姨！媽，她叫方毓眉，我的未婚妻。韓小康笑著把方毓眉拉到老人身邊。
喔喲喲，光聽這名字，就文雅得很。老人拉著方毓眉的雙臂瞧不夠似的，格末漂亮的姑娘，沒得講，小康，這可是你前世修來的啊！媽，你就讓人家一直站著？韓小康笑道。
看，我樂得竟忘了，姑娘，請坐！老人見方毓眉坐下，又忙著張羅沏熏豆茶，少頃，端到方毓眉麵前。
這可是南潯的傳統美食啊！韓小康指著玻璃杯說，它是熏豆加少許茶葉、醃橘皮、炒芝麻和鹹丁香蘿卜幹用開水衝泡而成的，品嚐一下如何？
方毓眉飲後說：清香可口，直沁心脾。
是嗎？老人聽到準兒媳婦的讚揚，笑得合不攏嘴，又捧出一盒南潯名點橘紅糕，硬要方毓眉嚐嚐，方毓眉卻不過老人的盛情，拿過來咬了一口，細細嚼著，說，真好吃，軟而不黏，橘味純正，香糯爽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