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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怎麼會出這種事呢?方毓眉急得想哭,問,怎麼辦?知道他關在哪裏嗎?

我們分頭去找人,要造成社會輿論,澄淸事實真相,還羅先生清白。劉柳說罷關廣手機,他一時沒有走開。隔了會兒,市於走了出來,許諾下午將親自帶領一個調查組去自行車廠,一定會給工人同誌一個滿意說法。之後,請願者才陸續散去,劉柳則去活動有關人士。

再說,方毓眉焦灼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羅市隱的好友郭樸之教授,她認識,找到郭教授家,訴說了羅屯隱被捕經過,郭教授驚宅莫名,說一定盡力,讓她別急,相信羅先生是尤辜的,怕就怕羅先生受刺激神經失常。方毓眉聞此,驀然想到,索性以神經失常為由要求警方放人,使他免受囹圄之苦。她謝過郭教授,去:腦科醫院,打聽到診治精神病的權威叫黃一峰,她還問到了黃教授的住址。這天晚上,她叩開了黃教授家的門,見是個神情憂傷的女孩,黃一峰問什麼事,方毓眉說,可以讓我進去談嗎教授忙說請進,請進!坐定後方毓眉從包裏取出一隻牛皮紙口袋,往黃教授麵前推了推說,這是五萬元錢……教授茫然而牛反感,說,你我素昧平生,什麼意思?想行賄黃教授,上午市府廣場上千下崗工人請願,聽說了嗎?

下班前才聽說,詳情不知。黃一峰說。

警方抓了人,其中有位羅市隱,不知您可聽說過?

啊呀,羅先生曾經和我同是市政協委員,一個正直無私、仗義執言的好人呐!黃一峰吃驚地說,怎麼抓他呢?

方毓眉講了事情人概,而後說,羅先生被捕已有大半天,一準吃了不少苫頭,我來求您是想請您以醫學權威的身份,出具張羅先生突然神經失常的證明,讓警方放人!我辦我辦,錢一分也不能收。黃一峰將紙口袋放冋方毓眉的包裏,說,讓我想想怎麼做。他在客廳轉了個來回,有了,明天上午九點你我直接去見市公安局長,到時我自有辦法。

當晚,方毓眉又約見了劉柳,一方麵了解羅先生被捕詳情,一方麵告以拜訪郭樸之和黃一峰的情況。

原來是你找過郭教授!劉柳說,告訴你,今晚網上已有郭樸之等十位教授聯名為羅先生申冤的伊妹兒,其中有三位是全國知名的法學家,不僅對警方的做法提出質疑,而葉指摘市府處置失當,應承擔法律責任。

是嗎,太好了太好了。方毓眉喜形丁色,轉瞬又說,明天你也去,行嗎行,我準時去!劉柳說。

次円,三人準時來到設在背街的市公安局,在值班室,黃-峰指名要見任局長,電話打進去,回說任局長正在主持一個電要會議。黃一峰比值班警察把自己的名字報過去,倏對劉柳和方毓炤說,隻要他在局甩,肯定會出來會我。見兩人滿臉狐疑遂解釋道,去年,他兒子做期貨生意砸了,突發神經病,是我給治好的。

啊,這一來羅先生有救了。方毓眉說。

也未必,黃一峰說,反正我替羅先生弄了個證明。正說著,任局長邁著規整的步子,從辦公大樓那邊走來。

哎呀,黃教授,怎敢勞您的大駕呀!仨局長邊說邊跟黃一峰握手,倏又以職業習慣審視了一下劉柳和方毓眉,問,這二位是……

我的學生。黃一峰說。

任局長接著跟他們二人熱情相握。旋說,不知黃教授有何吩咐?

昨天,你們是不是在節府廣場抓了個叫羅市隱的人?黃一峰問。

噢,這個……任局長隨即嚴肅起來,您怎麼知道的?

網上都鬧翻『天,我能不知?黃一峰說,羅市隱是我的病人,他患有突發性神經障礙症,十多年來我曾替他看過兒次。昨天我雖不在現場,但我敢肯定他是受到強烈刺激而舊病複發。說著他遞上數頁材料,喏,這是我有關他病史的記錄,請過。

任局長收下草草翻了翻說,其實,也用看,您的話即是權威忡的結論。他點廣支煙吸了兩口,不瞞您說,我正在主持的會議研究的就是羅市隱的竽。網上一些知名人土發的伊妹兒,省甩主管領導也知道了,批評市垠對工人請願處置失當,讓立即放人。這事落實到市局,意見卻不一致,有的領導成員認為,羅市隱當時有政治性言論,影響不好,需作審查,有:結論後苒決定放還是不放。

荒唐透頂!劉柳聞之斥罵起來。

那,任局長,您的意見呢?方毓眉問。

我主持會議,先聽幾位副局長發表看法,正開著,聽說黃教授來訪我焉敢怠慢?任局氏狡黠地笑道,這下好了,黃教授權威性的結論等於給我送來一架梯子,讓我從樓上來。我相信據此能很快統一大家的意見。

執法部門隨便抓人已是錯誤,何況抓的還是個精神病患者,倘知情後仍繼續碼押一個精神病患者,哪怕是延遲一天一小時甚至一分鍾,也是知法犯法。黃-峰威而不怒地說,任局長,清您務必要將這一點向您的同事說清楚!那是,一定。任局長說,你們坐一會兒,我去去就來。剛出門就又轉身吩咐值班警察,別愣著,去給三位弄點飲料。不用了。黃一峰說,我們在此靜候佳音。

黃教授,真讓您費心了,方毓眉說,但她仍不無擔心,這一著靈嗎?

肯定行。黃一峰壓低嗓門,我炮製的材料可謂天衣無縫不露痕跡。現在社會上不到處都在造假嗎?碰:羅先生蒙冤這個非常事件,我也隻能來它一次非常手段,平生惟一一次造假。

這話把劉柳和方毓眉都逗笑了。

他們會不會上拘留所詢問羅先生是否患過精神病呢?劉柳問。

一般情況下有這種可能,黃一峰說,但任局氏對我的醫術深信不疑,剛才,你們也看出,他對我也很尊重,因而我想不必有此顧慮。退一步講,即使有人想這樣做,不得到一把手任局長的同意也不會去做。

黃教授,羅先生真虧有您這樣的好朋友,方毓眉說。

也虧有你這樣的學生呀!黃一峰說,若不是你找來,我還真想不到如何去做啤……他的話未能繼續下去,任局長笑嘻嘻地來到值班室說,意見統一了,走,我跟你們一道去,把羅先生接出來,借此機會向他認個錯,請求他的諒解。

你就別去了,告訴我在什麼地方,我們自己去。黃一峰說,你忙你的。

治安形勢嚴峻,忙是有些忙,可不去總不大好吧?仟局長說。

有啥不好,意思到了就行廣,我替你轉告。黃一峰說。

那,我派個處長帶你們去。任局長說罷,拿起電話召來一名麵孔白皙文質彬彬的處於,又讓乘上他專用的奧迪,一徑來到南哼路看守所。處長讓他們在值班室等候,他獨自去廣後院。

時間仿佛凝固似的,熬了半個多鍾頭。那位處長攙扶著羅市隱從後麵走出來,他一見方毓眉、劉柳和黃一峰驚喜萬分,推開處長,踉踉蹌蹌走過來,劉柳:前將他扶住,他聲音戰栗不止:怎……是你們他目著黃一峰說,沒想到會驚動你說著,他轉身瞅著處長問:同時被抓的幾位工人呢?為什麼不放?不知道,處長說,局裏隻讓我把你領出來。

工人不放,我也不走。羅市隱說。

這時,處長的手機響了,他繞到一邊去接,不多時,關機走了過來,麵色嚴峻地對羅市隱說:你不是不想足嗎?情況有變,你還真的走不了。他吩咐身邊的一名警察:把他帶進去,原地關押!為什麼?方毓眉瞪著驚恐的雙眼衝著處長問。

無可奉告。處長說罷,對警察喊道,帶走啊!不行,得把話說明白!方毓眉護著羅電隱不讓帶走。

小姐,我真的不諳內情,服從命令是我們的天職。處長說。毓眉,讓開,看他們怎麼收拾局而!羅市隱撥開她向後院走去。

方毓眉愣了一下,緊接著追了過去。

怎麼這樣懂事?!羅市隱猛然站住,一臉怒色衝她喊道,回去!望著羅市隱瘦弱的身子踽踽地走向後院,方毓眉泥塑木雕般凝然不動,激憤而無奈的臉上,淚水長流。

好了,孩子,咱們走吧,黃一峰過來對她說,事情想必很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