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將卑卒,竟然在八皇子麵前口出狂言,找死”李將軍麵露怒氣,猛的揮起長劍,嘩的一聲在空氣中劃下一個月形弧度,頓時間,那名為首的官兵已經血漸當場。頓時,周遭的士兵都緊張起來,甚至有些膽小的士兵立刻叫起來:“李遼殺了督門檢,八皇子身邊的李將軍殺人了……”
關口處頓時混亂起來,而那些正在往關口處行來的商戶看到這一幕,都嚇得麵如土色,個個調轉車輛扭頭奔逃。
雲傾眯起了雙眼,隻見那些死士正慢慢的向前逼近,隨即下令道:“先撤,走不掉再做打算”
“是”魏堰明白雲傾的意思,立刻牽著雲傾的馬向關城內走去,但卻見十幾名死士卻無聲的將他們攔截出。魏堰眼底一沉,立刻出示手中的木牌,大聲道:“我們隻是過路的商人,有督門檢給的通行令”
“今日之事,見者即死”孰知,那名死士卻冷冷的說出這麼一句,隨後便揮刀衝上前。
嗷……雲傾懷中的銀貂見狀,立刻衝出撲向那名死士,尖銳的爪子抓破了那名死士的麵罩,留下了三條深深得血痕。
“啊……”那死士淒慘一叫,隨後揮刀追擊雪狼,而銀貂的則是露出尖銳的牙齒,猛的一撲,咬住了那名死士的手臂,鮮紅的血跡瞬間飆出。接著,那死士又是一聲淒厲的慘叫,瞬間,一人一獸便纏鬥在一起,打得雪地上白屑夾雜著鮮血亂飛,慘不忍睹。
“全部拿下,誰能取得八皇子和李遼的首級,賞金萬兩”此刻,不知從哪裏發出的暴喝聲,頓時,所有的人便全部都向關口的處撲去,但卻還是有幾個死士撲向了雲傾和魏堰等人。
雲傾殺氣顯露,她翻身下馬,抽出靴中的匕首便與麵前的殺手纏鬥起來,而其他的人也立刻丟下那些行禮大箱,與死士打起來。
在雪地裏被映得閃亮晃眼的長劍刺目的揮來,雲傾一個靈敏翻轉,飛起一腳踢在那死士的手腕上,使得那人手一抖,隨即雲傾飛撲上前,刀刃封喉。
鮮紅的血漸出幾米,灑落在雪地上,如同點點紅梅花苞一般明豔動魄。
然,雲傾得以喘息的機會,隻聽身後打鬥的聲音離自己越來越近,她眯起雙眼向身後望去,竟見那個灰白長袍的大將手揮長劍,騎馬開道,兩側已經堆積了不少士兵和死士的屍體,但是朝廷似乎在這片關口上布下了很多殺手,隻見不遠處的雪不斷的被翻起,更多的黑衣人向他們衝過來。
“該死的”雲傾在口中咒罵一聲,隨後回頭道:“先撤”,看這來勢洶湧的布陣,他們以寡敵眾,勢力懸殊,決然不能戀戰。
“我們護送主公先走”魏堰雖然氣喘籲籲,卻依舊大聲說道,他砍下了一名死士的頭顱,沾了一身的鮮血,隨後奔向雲傾,但是腳下卻又猛地沉,隻見一名埋伏的死士突然掀起雪積冒頭,緊緊的箍住了他的腳。
雲傾從袖中抽出幾枚銀針,唰唰唰的飛出,直中那死士的腦門。隻見那死士震了震,隨後轟然歪倒在一旁,但是手卻還是死死的抱住魏堰的腿。
魏堰眉宇一擰,好不猶豫的手起刀落,將那隻手給砍了下來,但是就在他要將雲傾攙扶上馬時,卻見眼前馬蹄聲奔騰,雪花飛漸的迷住了人眼。
雲傾也一驚,驟然回頭,長發在冰冷的空氣中甩起優美的弧度,而後眼前一道墨色身影一晃,就被人鉗住了腰身,而後身體輕盈的一提,便跌進了一個寬厚溫暖的懷中。
“主公……”魏堰大驚,奈何周遭的死士是還太多,根本無法分身上前,因而聲音和身形都瞬間又埋沒在了一堆黑衣死士之中。
銀貂也在雪地上打鬥得滿身沾染血跡,但是它卻越戰越勇,不住的撕咬那些死士,灰色的眸子一驚染成了猩紅色,它一見雲傾被人掠走,奮力咬住一名死士的脖頸,而後快速的飛奔而來,但卻無奈何馬蹄的速度的太快,它的力氣也耗了不少,所以根本追不上……
雲傾被人抱上馬時,也有瞬間的回不過神,她眯起雙眼,在感覺到狂風如刀刃一般的吹拂在臉上時,不由得猛的一震,然,身後的人卻將她嬌小的身體再次壓進了懷中,甚至用手臂為她擋去了寒冷的風雪。
“追,不能讓八皇子入關,快,攔住,攔住……”身後的嘶吼聲飄蕩在整個雪域之上,飛穿上天空。而那無數的的腳步聲和馬蹄聲也瞬間窮追不舍的響起。
雲傾被肆虐的寒風的大雪吹得睜不開雙眼,更被這不舒適的坐姿顛簸得頭昏腦脹,所以因而隻能伏在那男子的胸前。
不知奔跑了多久,身後的聲音漸漸的遠離了,但是馬蹄聲卻始終沒有緩歇的意思,隻到一片有喧嚷吵雜人聲的地方時,馬匹才慢慢的緩下來。
“冷姑娘……”耳邊略帶微喘的聲音帶著關切的響起,此刻的雲傾已經有些迷糊了,她掙紮著睜開雙眼,有些迷糊的抬頭看了一眼抱著自己的男子,卻望進了一雙深幽而關切的淡靜眸子。
“楚公子”雲傾吃力的喚了一聲。她沒有想到將她抱上馬奔離那個血腥爭鬥之地的竟然是楚桓。
“冷姑娘,這裏是北域的小鎮,我們安全了”楚桓淡淡的說道,仿佛剛才的那場殺戮並沒有給他造成任何影響,他帶著幾許撫慰情緒的看著雲傾,似乎再安慰她,讓她不要害怕。
這樣的曖昧的靠近和如此怪異的氣氛,另雲傾一時間有些愣怔。她這一生隻有在軒燁國那富麗堂皇,暗潮洶湧的皇宮中被淩燁軒如此的愛護過,自從出了那裏,孫恒初又失蹤之後,這種被人安心的保護便從此與她無緣了。
雲傾心頭突然升起了一股久違的溫暖感覺,但是這種感覺卻讓她更加迫切的想找到冷戰天和孫恒初。她緩緩的離開楚桓的胸膛,扭過頭張望了一眼周遭向他們投來曖昧目光的行人,不由得有些尷尬,隨即她低聲悶悶的道:“哦,多謝楚公子搭救,雖然大恩不言謝,但是在下還是在這裏說句謝謝”
隨後,雲傾翻身下馬,環視了一眼周遭,這時才想起了銀貂和自己的隨從還沒有跟上前,於是有轉身望向楚桓,道:“楚公子,既然這裏已經安全了,不知公子能否將馬匹借給在下,在下……”
“冷姑娘放心,我的手下會妥善保護好姑娘的隨從和那隻小雪狼的,怕就怕姑娘的寵物認生,會對我的手下有敵意”楚桓似乎看出了雲傾的心思,立刻打斷她的話,緩緩的道。雲傾有些詫異的望向他,卻見他眉眼帶著幾許笑意的道:“姑娘的寵物凶悍異常,隻也有它欺負我屬下的份,所以冷姑娘大可放心”
這算是風趣嗎?雲傾看著這個淡然若清風的男子,眼睫扇了扇,隨後也有些釋然。其實魏堰的和其他幾個人的武功並不弱,而且那被稱之為李遼的將軍也十分厲害,就那一幕駕馬橫掃千軍的架勢就足以讓她相信,他們應該會沒事。
至於銀貂,它雖然脾氣倔強,但是在關鍵也非常聽魏堰的話,所以她也沒有必要太過於擔心。
“既然楚公子這麼說,那在下也就放心了,隻是這裏人來人往,難免有龍蛇混雜其中,我們現在應該去哪裏,又該怎麼通知他們?”雲傾秀眉微黜,她現在最擔心的是自己與楚恒在一起,必然會成為那些官兵的爭相對付的目標,到時候不僅身份會暴露,就連魏堰等人都會有危險。
“我們現在先找個落腳的地方,不過不能在這個小鎮上,至於姑娘的那些隨從,李遼會帶著他們尋到我們所要去的地方”楚桓不緊不慢的說道,隨後對雲傾伸出手,道:“冷姑娘,上馬吧”
雲傾抬頭看著楚恒,心底有一絲遲疑,但在看到不遠處突然有些混亂之時,眸光一沉,隨後不假思索的將自己的手交給楚桓,蹬住馬鞍躍上馬背。可是這次,雲傾坐在楚桓的身後,並且盡量的與他保持了一段距離。
楚桓沒有說什麼,他囑咐了一句坐穩了,隨後便揚起馬鞭飛馳而去。雲傾回頭,青絲飛灑在寒風,她隱約的看道身後有很多官兵整齊的向此處跑來……
一路飛奔,在風雪中肆意飛踏,馬蹄聲驟響,雪花飛漸,而此刻,天空又開始飄起了鵝毛大雪,沙沙的落在這片原本就雪白的大地上。但是因為楚桓高大身軀的遮掩,所以雲傾並沒有受到太大的衝擊。
又行了一段路,風越來越大,雪也越來越密集,天地之間幾乎都成了蒼茫一片。
雲傾在雲山待了七年,什麼樣的風雪惡劣天氣都見過,但是這裏畢竟是楚國,是雪域之國,所以麵對這樣鋪天蓋地的狂風和大雪還是有些適應,然,就在她有些嬌小的麵容有些凍僵之時,突然聽到身前的男子低沉而略帶沙啞的聲音悶悶的道:“靠著我……”
雲傾一愣,起初沒有聽見他說什麼,於是探過頭,迎著風雪大聲問道:“你說什麼?”
隻見楚桓回頭,那冰冷的雪花已經沾染了他的烏發和衣襟,但是麵容和眼神卻卻依舊淡漠而平和,他扯起一抹好看的淺笑,學著她的扯起嗓子在大風中叫道:“我說,靠緊我,這樣不會冷……”
低沉而渾厚的聲音傳進了雲傾的耳朵裏,讓雲傾不覺眨了眨雙眼,隨後,在明白他眼底的笑意來自什麼時,雲傾不覺麵色有些發燙,她撇了一下凍得有些發烏的唇,立刻坐正了,但是卻對著自己麵前那一個高大的身體發怔。
楚桓也回過了頭,他加快的速度向前奔走,於是便顛簸得更加厲害,耳邊穿過的去的風聲也越來越大,甚至吹得兩隻耳朵都隱隱發疼。
這下,雲傾明白了楚桓為何要讓自己靠著他,於是不假思索的靠了上前,緊貼著他略帶溫暖的墨色長袍,一雙小手環住了他精壯的腰身。
很明顯的感覺到那高大的身子一震,但是冷得發顫的雲傾已經不計較那麼多了,生存是首要條件,否則一切都是廢話。
於是她更加抱緊了楚桓,想利用這樣的貼近溫暖自己凍僵的身體。身下的馬奔跑的越來越快,終於在長達半個多時間的路程後,隨著一聲馬蹄嘶鳴聲緩緩的停了下來,耳邊也隨之傳來一聲低低的聲音:“到了”
雲傾被大風吹得幾乎睜不開雙眼,她鬆開楚桓,抬手擋住那密集的雪花,隻見這裏竟然到了楚國王城的交界處,騎在馬上眺望,甚至可以看到被大雪覆蓋,巍巍深簷高聳的楚王宮以及那戒備在四周的王城禁衛軍。
“這裏是王城?”雲傾驚訝的出聲,他們竟然這麼快就走到了王城。可是,冷戰天的軍隊應該駐紮在王城的哪一個方位?
“是”楚桓簡單的吐出一個字。雲傾翻身下馬,在聽到楚桓這雲淡風輕的話語時,不由得回頭望向他,她沒有忘記在昨夜他站在黑石上對那些黑衣人說的話,他說他回朝是為了探望他的母妃。這麼說來,他是打算進楚王宮的。
“楚公子要去王宮嗎?”雲傾有些期待的問道。
他是楚國的八皇子,就算楚王和二皇子再怎麼忌憚他,想至他於死地,也不至於在王城打開殺戒。這也是為什麼二皇子的軍隊和殺手千方百計要在他入巫峽關之前將他截住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