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進同退(一),鬥氣(2 / 3)

第二日,窗外的天色已經昏暗。但是幾年來已經養成了淺睡警醒習慣的雲傾,卻在卯正時就已經醒了,隻是全身的酸疼卻讓她睜不開雙眼。昨天的突發事件和打鬥消耗了她不少力氣,再加上身旁有危險人物在,所以她一直都沒有睡得沉穩。

危險人物?雲傾驀地睜開雙眼,突然想起昨夜沒有將淩燁軒的穴道和繩索解開,然,她一雙警惕的眼睛一睜開,映入瞳孔的竟然就是昨夜被她氣憤得幾乎抓狂的俊容。心頭一驚,幾乎是瞬間從床榻上跳起來,嬌小的身體如同被欺負的小獸一般縮在床角處,喝道:“你幹什麼?”

淩燁軒邪肆一笑,卻是懶倦的抬起手抵在額頭前,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肩上,寬大的墨色長袍敞開,露出了精壯堅實的胸膛,腰間的衣帶已經不翼而飛,長袍也撒亂著。

雲傾麵對這樣的場景,不禁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隨後目光又移到了淩燁軒的臉上,隻見他眸光漆黑帶笑,薄唇堅毅的緊抿,卻隱匿著危險的笑意,沉沉的看著她如同驚弓之鳥的摸樣。

他這一身淩亂,是被她昨夜折騰出來的,可是他身上的大穴和繩索什麼時候給解開的?她為什麼毫無所覺,她記得自己睡得沒有那麼沉。

皇帝似乎看出了雲傾的疑惑,卻是慵懶一笑,極盡感性和誘惑的道:“皇後以為朕想做什麼,恩?”

雲傾的眼皮幾乎有些抽搐,因為皇帝的摸樣像極了昨夜的她,於是她咬了咬下唇,黜起秀眉,警惕的道:“淩燁軒,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情。”

“哦?”皇帝佯裝訝異的挑起劍眉,似乎根本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一般。

雲傾心沉了一下,靈動的雙眼掃視著床榻上的空隙,想找空隙翻下去,可是皇帝的雙眼一眯,似乎已經看透了眼前這個小妖精的詭異,便不鹹不淡的道:“婉兒,如果你敢跑,朕保證會恩賜你一個終身難忘的早晨……”

雲傾僵住了,她原本流轉的雙眼頓時瞪向皇帝,臉上滿是憤恨,她咬牙道:“無恥,下流”

然,麵對這樣的漫罵,皇帝卻絲毫不動怒,並且還保持著那懶倦的姿勢欣賞著雲傾那嬌羞惱怒的摸樣,他抬起修長的手,纏繞住雲傾傾斜下來的青絲,卻是分外享受的道:“恩,原來皇後喜歡朕無恥和下流一點,雖然朕不會,不過為了皇後,朕可以用心的學……”

“淩燁軒……”雲傾的臉已經紅透了,如同一把火再燒。鬥智鬥勇她可以,講理辯論她也會,但是麵對這樣死纏爛打,完全不講章法的人,雲傾卻無計可施,隻能瞪著一雙美目表示自己的憤怒。

在奉天殿外初見時,雲傾隻覺得淩燁軒變得更加沉穩睿智,不如以前,隻要被她一激,便會跳腳怒咆,現在,她發現他的性子真的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無論她用什麼辦法,似乎都不能再讓他順著自己的意誌去改變任何事情了。

就如在昨夜的軍營中,如果七年前的淩燁軒,必然會設局將楚桓殲滅,他,不容許任何的勢力威脅到自己,可是現在,他卻是能夠耐心的衡量殺這個人的利弊之後再做決定。而至今還放任南齊和契丹猖獗作亂的事情,恐怕也是另有所圖,可是這所圖得究竟是什麼,雲傾卻猜測不透。

淩燁軒看到雲傾又羞又怒的摸樣,不禁哈哈大笑,他抬手將她撈進了自己懷中,有力的臂膀如同箍著一隻愛撒潑的貓兒一般,用力將她拖向自己,無視她的反抗著掙紮,讓她靠著自己,隨後曖昧的靠近。

雲傾的小臉紅撲撲的,她警惕的看著淩燁軒,幾乎在心裏已經準備好了,如果他敢對她怎麼樣的話,就頂起膝蓋讓他致殘。這一招雖然狠了一點,但在實力懸殊的情況下她隻能自保……

“你在想什麼?”皇帝看著雲傾撲扇如蝶翼的長睫,輕吹著熱氣問道。雲傾一怔,這才發現自己神遊太虛,於是她立刻別過小腦袋,道:“沒什麼,已經卯時了,皇上不打算起身嗎?”

“恩,是該起了,不過這裏不是皇宮,不必早朝,所以朕可以多陪婉兒一些時間。”皇帝懶倦的說道,不但沒有起身的打算,還更加靠近了雲傾,一夜就長出來的胡渣在她細嫩的肌膚上磨蹭,惹得雲傾直黜眉,但是他卻怡然自得,沒有停的意思。

雲傾忍無可忍,她驀地曲起腿,但隻見皇帝眼神一沉,似乎早就已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突然將她修長的雙腿夾住,逼得她一點都不能動彈。雲傾驚詫的睜大了眼睛,而皇帝則是悠悠的道:“婉兒的護身功夫練得不錯,不過,這種功夫怎麼能對為夫用呢?”,說著,俊美的臉就靠下來。

崩潰的折磨,雲傾咬著紅唇別過頭,孰知皇帝卻絲毫不介意的在她雪白的項頸處摩挲,緩緩的親吻,讓雲傾一陣顫栗。

“淩燁軒,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不準欺負我……”雲傾咬牙說道。她現在真的很後悔為了孫恒初答應跟他回行宮,更後悔在沒有找到孫恒初的時候自己居然還跑回來受這樣的罪。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將這個男人給打得不能人道,可惜,她現在被壓得連氣都透不過來。

“朕這算欺負麼?如果這也算是欺負的話,那你昨夜那樣對朕,豈不是十八般酷刑,恩?”皇帝邪笑的看著她,修長的手將她的雙臂高舉過頭,緊緊的扣住,大有此仇不報非君子的架勢。

然,就在此刻,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二人都怔住,隨之便聽到了龐炎的聲音:“皇上,楚淮王求見……”

雲傾身子一僵,而淩燁軒則是眸光陡然暗沉,他隱怒的黜起劍眉,瞪著雲傾略略緊張的麵容,竟如懲罰一般的猛的低下頭顱,吞噬她的薄紅,毫不溫情的肆虐。雲傾瞪大了雙眼,唇上的疼痛讓她不住的掙紮,但是皇帝卻突然鬆開了她的手,扣住她擺動的頭顱深深的激吻,直到二人幾乎窒息時才放開。

“皇上,您,您醒了嗎?楚淮王殿下在行宮外求見……”等了許久,門外的人隻聽到了宮殿內細微的聲響,不由得都生疑,也生怕帝王會發生什麼事情,於是再次問了一句。但是卻聽到大殿內皇帝不耐煩的怒咆聲:“退下,朕不想見他……”

淩燁軒看著雲傾紅唇微腫,麵色酡紅的嬌羞模樣,很是滿意的捏了捏她細嫩的小臉,低沉的聲音滿是陰霾的道:“婉兒,聽話,不要再跟任何人又牽扯不清的關係,否則朕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門外,一陣沉默之後,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陡然起了一陣慌亂的騷動,淩燁軒眉宇一黜,然,還沒有來得及開口發問,就聽到龐炎的吼聲:“攔住,快將這隻畜生攔住”,接著,行宮的楠木雕花大門就被砰的一聲撞開,隻見一隻雪白如雪球一般的物體嗷的一聲向床榻衝來。

淩燁軒還沒有看清楚那是什麼東西,銀貂卻已經將撲到了他的麵前,對著他齜牙咧嘴的狂嗷,尖銳牙齒森白,碧綠的眼神凶悍殘忍,前爪黑尖如刺,身上的裘毛幾乎如刺蝟一般全部豎了起來。

“快,護駕,抓住那隻雪狼……”大殿外的人也跟隨著衝進了大殿,但卻看到驚詫得幾乎足以讓他們跌破眼,掉下巴的一幕:皇帝衣裳淩亂,長發披散的壓在皇後的身上,而皇後滿臉緋紅,嬌喘細細,脖頸處有幾點紅痕,至於他們要抓得那隻雪狼,則是如同遇見敵人一般的對著皇帝嗷叫,並且那小小的身體還擋在了皇後的身前……

閱曆無數的龐炎驚呆了,慌慌張張入宮護駕的趙公公也嚇傻了。那些禁衛軍的神色就更不用說了。

淩燁軒見床榻上突然多出來一隻不明生物,先是一怔,隨後在看到眾人都闖進了大殿,不由得怒火升騰,他瞪著眼前的雪狼,看它護著雲傾的姿態就已經猜測出了幾分,於是他咬牙道:“這是什麼東西?”

雲傾看到銀貂,卻露出了笑意,她剛才羞憤的神色頓時變成了欣喜,忙道:“銀貂,過來,幫我趕走這個人”,銀貂一聽,覺得自己的主人果然被欺負了,於是這個不識人間風情的小家夥頓時對淩燁軒發動攻擊。

“皇上……”趙公公看到眼前的一幕幾乎嚇得昏過去,隻見一人一狼已經開戰,並且在那一張龍床上翻騰著。皇帝知道了這是雲傾的寵物,不由得更為憤怒,他身手矯健的猛的扯住了銀貂的尾巴,隨即對著門外赤目咆哮道:“滾,全部都給朕滾出去,誰要是再敢看,朕挖了他的眼睛”

“啊……啊?”趙公公的腳早已軟了,而龐炎怔了怔,立刻將禁衛軍全部撤離,並且還不忘將門再次掩上……

砰,咚,鐺,啪……寢殿內,不是發出巨響,那聲音麼令人心驚膽戰,並且還伴隨著雪狼的嗷叫聲和帝王的低吼:“該死的,朕今天就將你宰了下酒”,隨後還伴隨著某人偷笑的拍掌聲:“銀貂,好樣的,今天晚上賞你一口酒……”,於是,在雪狼的興奮和男人的震怒下,打鬥更為激烈了……

行宮門外,跟隨著楚桓的六名男子都十分緊張的看著大殿內撤出的禁衛軍,神色各異,而一名打扮得如同商人的藍衣男子則壓低著聲音道:“淮王殿下,我家小姐當真沒事嗎?為何軒燁的皇帝要將小姐帶到行宮中去?而且銀貂它……”

“沒事”楚桓淡漠的俊容上滿是冷清,他目光深沉的望著行宮內外匆匆來去的禁衛軍,隨後閉上雙眼,轉身道:“走吧。”

於是一行人緩緩的離開。

正午時,行宮大殿內,香氣四溢的飯菜早已經擺滿了烏木案幾上,趙公公僵著一張老臉捧著銀壺金尊走到皇帝麵前,雙眼十分膽怯的瞥了一眼蹲在雲傾懷中,豎著兩隻耳朵,一雙灰綠的眼睛虎視眈眈盯著自己的雪狼,雙腿都開始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