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那是否這種感覺就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和眼淚堆積的寂寞?因為他從發覺自己在意她,要她,瘋狂的思念她的時候,隻有心痛的感覺,並沒有覺得幸福或者……甜蜜!
“朕愛你……”淩燁軒似夢呢一般的說道,隨即,他肯定了自己心裏的那種澎湃和動蕩的起伏,幾乎怒吼一般的道:“朕愛你,所以朕也要你的愛。”
雲傾呆住了,她沒有想到自己百般辯解,想要讓他放棄糾纏,卻令他更為癡狂的糾纏,他的薄唇吻上了她的唇,她的眉眼,她的耳垂,一寸一寸的品嚐一般,帶著某種雲傾不懂的激動和愛憐,仿佛瞬間變成了一個青澀癲狂的少年,在看到自己心上人一般的萬分亢奮。
“不是,這不是愛,淩燁軒,你清醒一點,你愛的不是我,是顏美人……”雲傾努力說服他,可是唇卻再次被封住,淩燁軒炙熱的溫度熨燙著雲傾的身體,讓她無力的癱軟下來,她目光漸漸的迷離起來,身體也瞬間似被點燃了一把火。
“婉兒,你是朕的,朕要你愛上朕,朕要你為朕孕育子嗣。
“恩……”輕柔的呢喃聲從雲傾的喉間溢出,讓她自己都怔住。不能這樣,她警告自己,可是身體卻一點都不聽使喚。素手緩緩的握緊,雲傾閉上雙眸,在心頭盤算著日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日若是龐炎和楊飛能拿到冷戰天尋找的藏紅花,她應該不會有事。
“婉兒,朕要你,婉兒”
雲傾緊閉著雙眸,呼吸也漸漸的淩亂起來,在淩燁軒有些狂野的進入的時候,微微咬唇,有種逃離的衝動,但是纖弱的腰身卻被他抓住……
淩燁軒躺在雲傾身邊,愛憐的撫著她嬌柔的麵容,親吻她的熟睡時顯得天真恬靜的精致小臉,目光隱匿著太多複雜情緒的深凝著她。如果,她有了他的子嗣,會不會就心甘情願的在他身邊了呢?
他不知道,於是心頭再次如同沉入湖底一般的茫然和無措起來。他相信,她是上天賜給他的寶物,他要掏空心思的寵她愛她,雖然,他知道自己的手段是那樣的卑鄙和見不得光。可是,要得到她,他隻能不擇手段,因為他害怕,害怕自己稍微遲緩一點點,她就會離開,就會被別人捷足先登的搶走了。
“不要背叛朕,永遠都不要……”淩燁軒突然如同受傷野獸一般的在她耳邊低吟,像極了一個脆弱得孩子,將她的身體緊緊的擁住,而自己也埋進了她充斥著馨香的發絲中……
看來淩燁軒是鐵了心想要自己懷上他的子嗣,雲傾從累倦中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落西山了,窗外一片猩紅的色紅光,籠罩整個行宮大殿,甚至將窗外的白雪都染上了煙霞色的光澤。
她緩緩的起身,侍候沐浴的宮娥早已經準備的藥粉和熱水,雲傾全身都酸痛得動一下都覺得懶倦,她扯著被褥遮掩著自己的身上淤青的羞澀痕跡,看著那相似於雲山華藥師配的藥方時,先是一怔,隨即略帶低啞的聲音問道:“這藥是哪裏的?”
“回稟皇後娘娘,是皇上將娘娘前兩日浸泡的藥渣取出,命令隨行來北楚的太醫研製的”一旁的宮娥見雲傾醒來,趕緊步上前,取下擺放在一旁的衣物披在雲傾的肩膀上,遮掩去了那布滿了細密痕跡的肌膚,然,雲傾抬手攏衣裳的時候,那原本如玉藕一般的胳膊上的淤青痕跡,卻讓那宮娥微露驚詫。
但雲傾卻沒有在意,對於她來說,就算這是恥辱,也已經人盡皆知了,所以就算遮掩也沒有用。帝王晌午飲醉入行宮,寵幸皇後至黃昏時才離去,這樣的事情,不是要他們閉上嘴巴,就可以阻止得了流言蜚語的。
而她,也不想刻意去遮掩什麼,雲傾緩緩的起身,突然想起了什麼,便疑惑的問道:“這副藥的藥引需要上好的雪蓮,隨行的太醫也有帶來麼?”
那宮娥捧著早已經準備好的細密花瓣,灑在了水桶中,溫熱的氣息氤氳了她的雙眼,她緩緩的道:“回稟皇後娘娘,奴婢不知道,不過奴婢倒是聽趙公公說過,似乎淮王殿下在兩日前曾派一位名叫嵐月的姑娘送過幾株雪蓮來”
“嵐月?”雲傾走到了那包紮的幾大份藥粉,突然發現其中還有一包顏色有些不太一樣的,她疑惑拿起,發現裏麵的東西也很輕,似乎是某種花草的幹料。
“是啊,那嵐月姑娘原本還想入殿求見娘娘,可卻被趙公公攔下來了”那宮娥靦腆的說道,毫無心機的麵色露出天真,可,雲傾的心思卻已經不再這雪蓮上,她秀眉微動,立刻又問:“這些藥是誰送來的?”
那宮娥被雲傾突然間的嚴肅嚇到,有些畏縮的看著雲傾,忙吞吐道:“回……回稟皇後娘娘,是楊統領和龐統領,據說,這藥還是威烈將軍親自監製的,娘娘,是否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那宮娥的聲音都有些發顫了,現在就算行宮外的士兵都知道皇上寵愛皇後到了什麼地步,若是她接來的藥有什麼問題,她的腦袋可是要落地的。
聽到冷戰天及楊飛這幾個人的名字時,雲傾的目光陡沉,心頭猛地一震,甚至連握著手中藥包的指頭都微微施力。她已經猜到了這包魚目混珠的東西是什麼了,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找到了她要的東西。
“我自己來就行了,你退下吧”雲傾淡淡的說道。
這個東西也算是冷戰天和楊飛他們幾個人提著腦袋尋來的東西,若是被別人發現,隻怕就連這個小宮娥都逃不了被砍頭的命運。她不仁慈,卻也不願意她和淩燁軒之間再有血腥的事情發生。
那宮娥知道雲傾不喜歡有人打擾,也不疑惑什麼,立刻福身叩安,告退出了寢殿。
雲傾警惕的目光掃視了一眼大殿,隨即扯開了那藥包,隻見裏麵裝了足量的藏紅花花幹,成色上呈,沒有一點雜質,應該是精心挑選的。雲傾從裏麵捏出兩片,謹慎的走到案幾前,放進了精致的骨瓷杯中,斟上開水,而後取了一隻小壺蓋悶上。
藏紅花原本是民間的土方中的美容花茶,無毒素,但是卻對行房後的女子有避孕作用,因為其性寒,對於那些懷有身孕的人,更是飲下即流產。
片刻後,取下杯蓋,花葉已經被茶水浸泡得色澤豔潤,杯中的水也漸漸的變成了另外一種顏色,雲傾不遲疑,立刻舉杯飲下,而後將殘花捏碎與那些藥沫子一起混進了熱水中,這樣,一般人就不會發現,至於剩餘的幹花,雲傾則是藏在了宮屋頂上的一隻八角美人圖騰的燈燭中。
用藥浸泡之後,雲傾出浴更衣,此刻,已早晚膳的時辰,殿外的宮娥匆匆入殿收拾,撤下了屏風,隨後上了盤盤有著中原風俗的飯菜,不多時,就已經擺滿了一桌。
趙公公也跨進寢殿,他笑嗬嗬的捧著一碗野雞湯走進大殿,身後還跟隨幾名中原女子裝扮的中年婦人,每人手中都捧著各色的菜肴。
“皇後娘娘,這些是皇上搜尋全城找來的中原廚娘,她們雖然在北楚住了不少年月,可是中原的菜色還是燒的不錯,從今日起,她們就是娘娘的人,娘娘若是想吃什麼,隻管吩咐她們就是了”趙公公低聲說道,隨後指示那些中年婦人將菜肴全部端上來,一一擺放在桌案上,俄頃,竟然擺了兩張案幾。
雲傾挑眉看著那些山珍海味,這些東西都不是北楚盛產的,隻有中原的商人在來北楚做生意時才會帶著些東西前來,看來淩燁軒為了這頓飯花了不少心思。
心底,沒有感動,因為她知道淩燁軒這麼做是為什麼?他已經決定必要讓她懷上皇嗣,用他所謂的牽絆和荒謬來綁住她。
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曾經一個殺人如麻的殺手,野心勃勃的來到這個世界上,以為可以用自己的智慧和手段在這個時空翻雲覆雨,卻沒有想到會碰上那個脾性如暴風雷霆一樣暴戾凜冽的男人,並且,還被他用這樣的方式囚禁在這異國的行宮中。
“皇上在哪裏?”雲傾淡漠的問道。她醒來時,他已經走了,她甚至聞不到他身上的龍涎香氣息。他身上的那種味道,摻雜著麝香,也是很容易致女子流產或者不孕的,可是她醒來的時候卻沒有聞到一絲一毫,看來,他也很精通醫理,或者,已經詢問了禦醫要忌什麼。
趙公公的麵色瞬間沉凝,他有些吞吐的道:“這……皇後娘娘,皇上最近幾日會很忙,所以,隻恐不能前來,若是娘娘有什麼需要的話,隻管吩咐奴才,奴才一定為娘娘辦的穩妥。”
雲傾黜眉,一絲不悅從心底蔓延,不過,她還是忍住了。現在她什麼都不能做,言多必失,行多必誤,隻有耐心的等待,等待金陵那邊的消息……
“我知道了,不用伺候,都退下吧”雲傾目光隱匿著沉思,卻異常平靜的說道。
趙公公見雲傾神色沉靜,不禁有些起疑的黜眉,但卻不敢怠慢,忙道:“奴才遵旨,奴才告退”,隨後,揮手示意所有的人退下,而自己也緩慢的離開了寢殿,慢慢的開關楠門,離開。
趙公公離開之後,雲傾有種虛脫的疲累感,她身子懶倦的歪斜在墊著厚厚裘皮軟墊的椅榻上,目光冷沉。等待,是她唯一覺得難熬的事情,可是現在,似乎除了等待之外,她不需要做任何事情。
晚膳雲傾用的很少,也許是有心事,也或許是太久無所事事,所以沒有什麼胃口。
淩燁軒始終在二更天時還沒有回寢宮,似有躲著雲傾的意味。但龐炎卻意外的滿身風雪踏進了寢殿,帶來了皇帝傳話:政務繁忙,讓雲傾早些休息。隨後,他身後的一隊人馬似在查尋什麼一般,入殿搜查,將所有的利器、花瓶、瓷碗甚至連發簪、珠花這些可能成為武器的東西全部撤出,換上了金器和銀器等東西。
雲傾黜著秀眉不語,隻冷冷的看著突然金光燦燦的大殿,薄唇扯起一抹冷笑。還真是有心,可是他究竟是怕她刺殺他,還是怕她自殺?如果是怕她刺殺他的話,她可以諒解,畢竟皇帝的性命關乎國家社稷,王朝的穩定,就算他不為自己,也要為天下蒼生著想。但如果是怕他想不開的話,就太可笑了,他以為,她會為了這些無關痛癢的事情輕生麼?
“皇後娘娘受驚了,屬下也是奉命行事,還請娘娘莫要怪責”龐炎看著那些東西進進出出,目光十分冷淡,因為這護衛的是他主子的安全,他自然不敢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