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已袍擺一撩,匆匆離去。

絳霜躺在裏間,將這些話都聽進去了,抱著肚子在床上將身子縮起,汗水將裏衫都**了。“保住其性命”就是說她的肚子果然出事了,可能會母子都有危險。

想到此處,她突然忍住痛爬起身子,一把抓住為她施針的禦醫,哀求道:“不管怎樣,你們一定要保住我肚子裏的孩子,我要生下他……”

禦醫臉色紋絲不動,勸慰道:“娘娘龍胎已有五個月大了,欲保住太子,娘娘就要先保護好自己,這樣太子才會健康。”

“好,我一定會活下來的。”絳霜放開禦醫的袖子,緩緩躺下去,她要等院史大人的消息,說不定這次會是個留住孩子的機會,她要拿性命來賭。

她自己的身體狀況她自己清楚,上次為陷害映雪,她拿這個孩子做賭注,結果造成今日的模樣,所以現在隻有奮力一搏,做最後的垂死掙紮。剛才胤軒的一番質問說明她的事跡已經敗露,他是看在昔日情麵上饒過她,那麼現在她不僅要活下去,還要為他生一個太子,為他們赫連家開枝散葉,也為自己取得地位。

這樣想著,她眼皮沉重的掀了幾下,昏睡過去。

直到翌日,宮女為她端來安胎湯藥,她才靠坐在床頭喜笑顏開。她就知道胤軒不會這麼狠心的,孩子畢竟是他的親骨肉,血濃於水,不是嗎?

幸好她的肚子也沒那麼痛了,院史大人今早為她請了旨,打胎變成了安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隻是院史大人剛離去,廢後聖旨突然來了--皇後無德,廢黜後位,直接打入冷宮!

“嘭!”她手中的那隻藥碗立即落地開花,碎片砸了一地。

“嗬嗬。”卻突然笑起來,連帶手腕上戴著的那隻玉鐲子一起取下砸到地麵,斷裂成幾段:“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你到底明不明白?現在她都跟那個男人走了,你為什麼還不肯放下?!你明明是愛我的,為什麼不好好看清自己的心,為什麼?”

“娘娘。”宮女讓她的大笑嚇壞了,忙跑過來摻她:“娘娘,您怎麼了?奴婢去請院史大人過來……”

“不要去!”她對那宮女大吼,眸中仍噙著笑,陡然問道:“如果你的丈夫納了無數個小妾,又愛著自己的姐姐,你會怎麼做?”

宮女讓她眸中的冷意嚇了一跳,嚅囁道:“奴婢不知道……呃,如果是姐姐搶了我心愛的人,我一定會與姐姐斷絕關係……”

“是我先遇到胤軒的,我才是胤軒的皇後,蘇映雪憑什麼搶走他?”她當著宮女的麵發泄起來,又是哭又是笑,似是被逼瘋了:“她是我姐姐又怎樣,不是一樣一邊擺著姐姐大公無私的樣子,一邊使盡手段跟我搶男人,如果沒有她,我早和胤軒繾綣恩愛,夫妻綿長,都是她,她才是那個煞星!”

“娘娘。”宮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腿直打哆嗦道:“剛才公公傳來聖旨,讓奴婢陪娘娘過去冷宮,伺候娘娘安胎。”

“給我滾出去!”她的回應是向這個無辜的宮女狠狠砸來一個水杯。

後來,她依然入了冷宮,住在獨孤冰芝先前住過的惠草閣,寂寞一身。

她知道胤軒是故意讓她住在這裏的,他想讓她嚐嚐獨孤冰芝當年呆在這裏的滋味,讓她好好自我反省。可是,她根本沒有錯,沒有錯!

因為,獨孤冰芝根本就沒有瘋,是她將她放出去的,也是她將她肚子裏的孩子弄掉的。

就跟當年她將七日絕命偷換給蘇映雪飲下一樣,她決不允許胤軒跟任何一個女子有關係!先除掉蘇映雪,再逼瘋獨孤冰芝,不對,她沒想過逼瘋獨孤冰芝,隻是想弄掉冰芝肚子裏的孩子,因為她知道胤軒的心根本不在冰芝身上。

而在她偷偷派人弄掉冰芝肚子裏的孩子後,瘋掉了的冰芝卻清清楚楚告訴她,她懷的不是胤軒的孩子,不是赫連家的血脈,是她與外麵男人的野種。這個秘密母妃早就知道了,所以容不得她,所以她才裝瘋賣傻保命。

“那又怎樣?”她杏眸一眯,冷冷盯著獨孤冰芝,用眼神告訴她:“沒有這個孩子,我同樣要整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後讓宮女放了一簍的蝙蝠老鼠在這間被釘死的屋子,讓獨孤冰芝天天與之為伴,感受那種被噩夢夜夜糾纏的痛苦。

後來獨孤北冀差點遭太後滅口,她看在昔日情分上救了他一命,而後借他對她的癡心將她懷孕的消息抖出去,逼蘇映雪離開,她知道對蘇映雪和胤軒兩個人不能用硬手段,隻能扮弱者博同情,讓他們遭受良心的譴責,這樣才能一點一點的分離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