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鍾硯的話的理所當然,這會兒連假惺惺的姿態都懶得在她麵前擺。
顧盼胸腔中洶湧的怒意逐漸平息,她知道無論自己怎麼樣都和他不清楚,她幹脆就不搭理鍾硯的話,坐在靠窗的軟塌上,低頭擺弄著手裏頭的匕首。
這個匕首看起來還挺漂亮的,顧盼拿在手裏翻來覆去的看了兩圈。
她已經順著劇情死過一次,如今就算要死也是鍾硯去死。
鍾硯站在一旁盯著她看了片刻,什麼話都沒留下,而後自行離去。
顧盼聽見他離開的腳步聲,抬頭往外看了一眼,他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書房房門半開著,外邊看起來好像也沒人守著。
等到夜色襲來,鍾硯也踏著月色回來了。
他身上仿佛裹挾著深夜的露水寒氣,周身都冷冰冰的。
顧盼已經躺在床上睡下了,迷迷糊糊聽見他洗漱換衣的聲音,渾渾噩噩的腦袋逐漸清醒了起來,她緩緩睜開眼,慢騰騰的坐起來。
男人身材清瘦,墨色長發懶懶鋪在後背,他的臉上沒有表情,微蹙著眉,神情瞧上去,冰冷又精致。
顧盼在他掀開被子的瞬間,啞著嗓子:“我不和你一起睡。”
鍾硯輕嗤了聲,諷刺之意溢於言表,隨後就上了床。
顧盼作勢就要爬起來,被他按著肩膀推了回去,他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疲倦,他問:“去哪兒?”
顧盼抱著枕頭,往床角退了退,“我了我不想和你一起睡。”
沉默過後,鍾硯望著她,:“隻要一張床,你想睡哪?”
顧盼側過半邊身子,“我可以去睡軟塌。”
鍾硯冷笑,“想都別想。”
顧盼惱了,三番兩次爬起來,然後又被鍾硯巨大的力道壓製了回去。
鍾硯看著她被氣紅了的眼睛,心裏頭悶悶的,好像她是真的很討厭他。
眼圈是紅的,脖頸也被氣的泛紅,姑娘委屈的抓著被子,身體發抖的樣子看著的確可憐。
鍾硯歎了聲氣,或許是他逼的太緊了。
她才剛剛被他帶回來,來日方長,他並不該急於這一時。
他緩緩起身,“我出去。”
鍾硯這幾個月都沒睡過一次好覺,還經常整夜整夜的睡不著。
顧盼低垂著眼眸,沒有話也沒有看他。
隔間裏有張供他平日休息的軟塌。
顧盼漸漸鬆開緊攥著的手指頭,重新躺回床上,睜著雙眸,毫無睡意。
她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
那些刻意被她遺忘的記憶,隨著鍾硯的出現,又一遍遍的記起。
鍾硯好像就是不肯放過她,記憶重來一次,她內心剛剛愈合的傷口就又被掀開一次。
身體裏全是傷口,沒有一處好的地方。
顧盼嚐試著閉上眼睛,安慰自己好好睡覺,可是她怎麼都睡不著。
她想起來鍾硯對她微笑、紅著耳朵也喜歡她的模樣,當時他演的多好,冷淡卻又透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羞澀。
那時的歡喜是真的,自以為是的拯救也是真的。
曾經付出過得真情實感,都化作了他口中的短短的幾個字,“你就當長一次記性吧。”
顧盼睜著無神的雙眸,又重新的坐了起來,微弱的月光打在她柔白的臉龐上,她伸出手,緩慢的將枕頭底下的匕首拿了出來。
刀出鞘,泛著冷光。
顧盼這雙烏黑的眼眸中無悲無喜,她握著刀柄,想起她被鍾硯親手送到東宮那,他她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