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局與自找屈辱(2 / 3)

衛芹聽這妹妹的如意算盤,頓時就沒了興致,這結果於他可沒甚好處,遂道:“你若有這心思,還不如想想攏絡冉溥的手段?對了,我聽說他有一個女兒年將八歲,不若以後位相誘,興許他們還會動心一些。”隨口建議道。

衛蕊一聽,這時候倒是笑得玩味起來,拍了拍手掌,“大哥,我怎麼沒想到這條?這樣一來,他這嶽父大人豈不是更要努力支持女婿的江山?”越想越覺得此事可謀,看她這不成器的大哥也順眼得多。

傍晚時份,冉溥回來時隻看到妻子在坐,不見了謝薔的身影,遂上前抱起嬌妻吻了一會兒,“她回去了?”

“嗯,總算是走了,我也不願這樣對她,阿薔現在的性子倒有幾分偏激了,好在她還要顏麵,識趣地就離開了。”謝芙道。

“中秋節的事情你安排妥當了吧?”

“我辦事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這場晚宴可是要安撫士族階層的心,歌舞方麵我讓藏嬌館的紅姑安排了,一切都妥當了,就等當日客人臨門了。”謝芙撫著丈夫的臉頰笑道,“還有我今日與阿攸談過,他同意了我的提議,這婚事若能定下來,我們的新政推行就會少一些阻力。”

冉溥看著她那星光般耀眼的雙目,不禁低頭與她深吻起來,若沒有他的阿芙在一旁協助,他要達到今日的成就隻怕要難得多,“小丫頭,我欠你甚多。”

謝芙聞言,咬著他的嘴唇道:“夫妻本是一體,哪能說誰欠了誰?你這話我不愛聽。”

中秋節當日,攝政王府打開大門迎賓,眾多的賓客到來給府裏增添了不少人氣,侍女們更是忙個不停,一一引貴賓往正堂而去。

王愷與司馬鈺看著那朱芸纏著朱家主拚命地說謝攸這好那好的話,就是要她爹給她做主提婚事。

朱家主被她纏得煩了,不禁道:“阿芸,你是女孩子家家,哪能自己主動提婚事的?況且婚姻大事自有父母為你做主。”

司馬鈺見朱芸的嘴不滿地嘟了起來,遂伸手把她拉到身邊,“阿芸,你先別急,此事舅舅會為你著想的,今天是來到別人府裏做客,總要莊重一些。”

朱芸這才安靜一些,突然看到回廊處的冉佳拉著冉琪正走過來,遂放開司馬鈺的手,“囡囡,阿琪,你們怎麼來了?”

“我聽說姐姐要來,所以拉著阿琪一道兒來找你,果然就碰上了。”冉佳笑道,眼尖發現了司馬鈺,“鈺姨母也來了?”

五六歲的冉琪也跟著格格笑了起來,那雙靈動的眼睛卻是如天河在流轉一般,煞是迷人,跟著冉佳一道輕聲喚人。

司馬鈺踱近兩個小人兒,朝冉佳打了聲招呼,然後才看向那同樣喚著她“鈺姨母”的小女娃,不知為什麼每次看到她,她的心情都會變得很好,情不自禁地一把抱起她,“阿琪想不想鈺姨母?”

“想。”冉琪脆生生地道。

王愷看到她們沒有跟上來,遂轉頭朝她們而去,看到妻子正抱著孩子逗弄,這孩子他見過一兩次,倒是頗為乖巧。

朱芸拉著冉佳的手往前而去,兩人自是小聲說大聲笑,看到表兄夫婦隻顧逗冉琪,還站在原處,“表兄,表嫂,宴席就要開場了,你們還不快點跟上來?”

司馬鈺邊抱著孩子邊跟丈夫笑著走近,朱芸的目光看了看冉琪,然後又看了看王愷,這樣一比較,長相還真的有幾分相似。

“阿芸,你在看什麼?”司馬鈺發現了她的目光有幾分詭異。

“沒什麼。”朱芸搖頭道,若把她發現的事情說出去,隻怕會引起軒然大波吧?還是緘口為妙,趕緊拉著冉佳逃走。

“三郎,你這表妹甚是有趣,我想若謝攸娶著她,隻怕日子熱鬧得很。”司馬鈺搖搖頭道。

王愷卻沒留心聽妻子說什麼,反而是一把抱過冉琪來逗弄,每見一次他就越喜愛這孩子幾分,就像看到兒子一般的感覺,明明是陌生人,“真想向阿芙把這孩子討了去?”

“你也喜歡啊?不如我們討了吧。”司馬鈺慫恿著。

冉琪聽到這兩個大人說要討了她去的話,頓時小臉兒一皺,在王愷的懷裏蹭了蹭,“我不要,我是爹和娘的女兒,不是你們家的。”然後小腰一使力,從王愷的懷裏滑到地上,一小溜煙地跑向了前頭的冉佳,握緊了阿姐的小手板。

王愷與司馬鈺兩人麵麵相覷,半晌後,司馬鈺卻有幾分失望地笑道:“阿琪不願意呢,也是,阿芙養了她這麼久,我們討了去好像有失厚道。”

王愷握緊妻子的手笑著往前走,“阿鈺,我們再生一個女兒,一定會像小阿琪一樣漂亮的。”

司馬鈺的手輕捶了捶他的肩膀,不過很快就甜蜜地靠了上去。

這一場宴席幾乎囊括了幾方頗有勢力的士族,冉溥與謝芙夫妻倆從側門進來的時候,全場安靜,眾人紛紛起身行禮恭迎,天下說好聽點仍姓司馬,其實早就姓冉了,這也是眾人忌憚之處。

朱家主的目光看向這年輕的攝政王,就是這人的新政讓大家的日子變得艱難起來,“上回在建康未與攝政王有過多的接觸倒是甚為可惜,此時特意北上前來拜訪。”

幾個南方的士族見朱家表態了,趕緊一一起身問候。

冉溥笑道:“幾位家主遠道而來倒是辛苦了,所以本王這回也備了薄酒數杯給各位洗塵。”

“攝政王客氣了,隻是我們遠道而來不是為了來喝幾杯酒的,隻是想要問一問攝政王還顧不顧及我們這些士族之人?”朱家主一開口就是發難,“自從新政頒布以來,我們的日子越發難過,還請攝政王能為我們考慮一二。”

“沒錯,田裏的收成也不太好,戰亂剛過,我們的日子難過啊,更何況現在還要減稅減地,攝政王豈不是逼大家都無路可走嗎?”有人附和道。

“……”

王太傅喝了一口酒,冷眼看著主家席上的冉溥,看他如何回答這一群人的質疑?看到南麵的人說完了,他也趕緊站起來,“攝政王,本來我不該多言的,但連我們洛陽的人都過不下去了,其他城郡的人日子可想而知。”

冉溥的目光掃過這一群人,嘴角微勾了勾,“你們所提之事本王已經了解了,新政的目光並非是要為了削大家的權益,隻是要給天下一個休養生息的機會,大家莫不是想讓天下再起風雲?”此時,他的語氣放重,微眯的眼中給人的感覺甚是壓力。

坐在一旁的謝芙此時也開口道:“前幾天我還聽了一些傳聞,不知是真是假,既然各位都在,那就給我解解惑吧?”她的目光從慵懶變得淩厲起來,“聽聞南方有些城郡並未嚴格實施新政,有人起來造反,可有此事?”

冉氏夫妻的話一出,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南方幾名士族沒想到事情那麼快就傳到洛陽來了?朱家主的臉上也不太好看,鬧得最凶的偏偏就是他所處的城郡。

“王妃,此事隻是有一小股人不服從管教而已,並不是那般厲害。”朱家主趕緊起身道。

“對呀,對呀……”南方的士族立刻聲援。

“若是小事一件本王也不會過問各家領地內的事情,但現在關係到天下安定之事,距離上一次的戰事結束未滿一年,庶民就起來鬧事,各位可有想明白其中是何緣由?”冉溥冷聲道,“本來大過節的,本王不想提及此事,這是朝政,但既然各位質疑新政,在江水以北嚴格實施新政的地方可沒有那麼多人鬧事。”

“溥郎,依我看,不如派遣大軍前往南方解決此事,也算為各位家主了了心病?”謝芙雖是笑道,但那眼裏哪有分毫笑意?

一群士族都安靜皺眉不吭聲,就連有幾分老奸巨滑的王太傅也不做聲了,冉溥與謝芙的話讓人不好反駁,況且還威脅要用武力鎮壓。

“朱家主,本王收到的消息當中,就以你所處的城郡鬧得最凶,甚至有人上奏疏,直指是你阻擾了新政的實施,是也不是?”冉溥質問了一聲。

朱家主頓時臉色就不好看,他不滿新政,所以才會不配合新政的實施。

“朱家主,本王在問你,是也不是?”冉溥看他不做答,遂有幾分怒意地道。

謝芙眼中的波光一閃,謝攸即會意,遂起身作揖道:“攝政王請息怒,相信朱家主也是有難言之隱,不然哪會不為朝廷考慮?朱家主,不知攸所言可對?”

朱家主得了謝攸的解圍,這時臉上才好看了一些,不禁有幾分感激這個為他出聲的年輕人,“沒錯,正是如此,並非是我有意阻擾了新政的實施,還望攝政王明察。”

王太傅看到這急轉直下的形勢,心中越發地歎氣,冉氏夫妻如唱雙簧般就收拾了本來最為不滿的朱家。

王愷小聲地道:“爹,你都看到了,我早已說過衛太後那人的要求答應不得的,她無非是要利用我們王家來與冉溥對抗,而她坐收漁翁之利,這對於我們王家而言沒有好處。”目光朝冉溥看了一眼,“況且新政並非是一無是處,有些地方早該變通一下了。”

王太傅看了眼兒子,越發的覺得自已活得憋屈,王家的鼎盛時期好像已經結束了,遂有幾分心灰意冷地坐在一旁不吭聲。

冉溥的利目掃過座下之人的神色,尤其是王太傅那有些呈灰色的臉,這才把怒容一收,淡淡地朝朱家主道:“朱家主無須慌張,我的小舅子所言也有幾分道理,自然會查清楚此事,若有人刻意阻擾新政,本王絕不會輕饒就是了,定會還朱家主一個公道。”此時他的聲音響徹四座。

眾人看到冉溥這神色,哪裏還敢說些反對意見?本來是大聲憤怒地質問硬被扭曲成查新政實施狀況,冉溥這人果然不好相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