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雖然恐怖,卻嚇不住人的犯罪心。”忽有一個極其曼妙的身影緩緩行來,所過之處惡臭隨風而散,眾人鼻中香氣靡靡說不出的舒服。
殷飛抬眼打量,隻見這個女人穿得還是古代的宮裝,眉目如畫,顧盼生姿,孟凝香此時更如小女兒似得上前摟住來人,介紹道:“這位就是天燈獄的守護,朔月大人,也是我的大姐。”
朔月捏著小妹臉頰,愛憐道:“你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說話間目光卻瞟向了旁邊的殷飛。
“這位便是天仙尊上。”孟凝香馬上乖巧的為其介紹,朔月隨即盈盈拜倒,竟是隆重的古代禮節。
殷飛受寵若驚連忙躬身還禮,兩人目光一對,竟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仿佛早已認識了很久,
朔月俏臉微微一紅,退後幾步指著如同叢林般的黑木樁說道:“零伽就在那裏,尊上請吧!”
殷飛吩咐艾小七照顧好左輪等人,自己抬腿往前走,直到走入黑木叢中他才真正明白什麼叫做天燈獄。
這些犯人的腦組織全都被取出,偏偏人依然活著被綁在黑木樁上,頭顱空腔內被注滿一種燃燒極其緩慢的油膏,再放入一根不知道什麼材料製造的燈芯慢慢燃燒,其痛苦程度不言而喻。
忽然,漫天的烏鴉倏地俯衝而下,用尖銳鋒利的喙,瘋狂啄開犯人的胸膛,將裏麵還在跳動的心髒叼走。
別以為心髒被叼走的犯人會因此死去,這些家夥全都好端端的活著,但皮膚撕裂,器官離體而去的痛楚卻真是存在,再加上頭頂燃燒的天燈,當真是生不如死。
這些犯人見到仙衣飄飄的殷飛緩步走來,全都露出各種表情,有幽怨的,有求助的,有憎恨的,有驚懼的,反正是林林種種,舉不勝舉。
忽然,殷飛感覺到有股目光狠狠瞪向他,仿佛曾經有過深冤積恨之怨,不共戴天之仇,他緩緩抬起頭看見了一張早已血肉模糊的臉,嘴兩側被利刃豁開露出血紅的牙齦,舌頭被割除,鼻子被削去,雙耳被剁掉,隻有一雙眼睛卻還在,深綠色的瞳孔裏綻放出滔天恨意。
“你是……虛為?”就算對方的容貌被毀,但是殷飛還是沒有忘記這雙有異於常人的眼睛,更沒想到會在地獄的最後一層相遇。
他停下腳步,早已紛亂的心海卻變得澎湃起來,早已深埋的痛苦再次湧起,佩妮的死他難辭其咎,而眼前的壞人也是造成苦難的最大根源。
無邊的恨意很快占據了心田,他清澈的雙眸漸漸轉變成淡紅色,身邊更是氣機流轉,起了陣陣旋風,一襲水綠色的仙袍由下而上慢慢化作墨綠色。
可就在他的眼神變得越來越淩厲,身上的無極之力爆發,但身邊的戮仙劍卻破天荒震動起來,發出尖利的劍鳴聲,這登時讓殷飛心中一凜,腦海變得逐漸澄明起來,看著身上墨綠色的仙袍,不禁自問道:“我這是在幹什麼?”
當他再次抬起頭,雙眸已然變得清澈見底,淡然道:“是我執著了。”說罷一振身上的仙袍立刻變得潔白如雪,再也不看木樁上的虛為道人,徑直走向前方的零伽。
眼前的這條黃金鎖鏈與之前有所不同,特別粗壯不說且刻滿了秘文,他深吸了一口氣握住鎖鏈,刹那間,一道閃亮的橘紅色雷電劈空而下,結結實實的劈在他身上,周圍的地麵紛紛龜裂,連帶著周圍的一切都變成齏粉。
恍惚間,前方渺渺茫茫的雲霧之間,有一座由十八根黃金鎖鏈組成的橋,至於鎖鏈橋的另一頭卻根本看不清楚,忽有一陣好似呢喃的念誦聲穿破雲霧而來:“這裏沒有光隻有無盡的蒼茫,那一抹憂傷悄然滑落,滴在思念的土壤裏化作回憶,承載著最初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