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麗一聽,睜大眼睛瞪著他道:“你什麼意思?哪有勸人哭的,沒見過你這樣的人。”

素麗原本溜圓的大眼,這一睜,就更加黑白分明,靈動可愛了,鬱三公子輕哧一聲,也瞪著眼睛對素麗道:“你那麼瞪眼做甚?比誰眼睛大麼?哼,我的也不小呢。”

素麗聽了掄起不拳頭就向鬱三公子捶去,嗔道:“一邊去,我跟姐夫告別呢,你胡攪纏什麼?”不過,被鬱三這樣一攪合,原本離別的擔憂和悲傷消散了不少,不用忍她也哭不出來了,對葉成紹道:“太子姐夫放心吧,我一定能把大姐的鋪子打理好,還會發揚光大的,不過,你可要記住,可不能欺負我大姐,去了北戎更不許娶胡人女子進門,讓大姐受氣,不然,哼,你回來,我可不放過你。”說著,示威地揚了揚她的小拳頭。

葉成紹是她的大姐夫,可也是大周的太子啊,鬱三公子被素麗的舉動嚇到,忙伸手將素麗的小拳頭握在掌心裏,對葉成紹笑道:“臣祝殿下一路順風,心想事成,早得貴子。那個,三姑娘她就這脾氣,您千萬別見怪。”

葉成紹哪裏會慣罪素麗,說起來,自己能娶到素顏,素麗是立了功的,他早就將素麗當成了自己的親妹妹一般看待,俏皮的素麗更讓他覺得親切,他笑著搖了搖頭,眨了眨眼道:“三妹妹,難道你認為,姐夫人欺負得了你大姐麼?”

素麗聽了便抬頭看了一眼,列隊裏正端坐在馬上,身姿矯健的上官明昊和冷傲晨,嘴角勾起一抹壞壞的笑意,揚起下巴道:“也是,看姐夫的樣子,也是個被大姐欺負的,唉,沒辦法啊,我們藍家姑娘都太優秀了,姐夫,你還是小心些吧,前有狼,後有虎呢,我相信,你若真敢娶個胡女進門,大姐肯定得把你休了。”

“三妹妹,那種沒品的事情,你姐夫我怎麼會做呢,放心吧,姐夫我這一輩子隻有你大姐一個就夠了,倒是你呀,還是擔心擔心某些人吧,我聽說,鬱夫人可是給了好幾個漂亮的丫環放在三公子屋裏呢,你再不嫁過去,小心某些人忍不住了……”葉成紹的心也被素麗和鬱三帶得明朗了起來,一時忘了前途的艱險,也與素麗開起玩笑起來。

“他敢,他要是給我弄個通房放在屋裏,我立馬就……”素麗聽得頭皮一炸,轉過身就要去擰鬱三的耳朵。

鬱三不等她將後麵退親二字說出口,忙捂住她的嘴道:“不敢,不敢,姑奶奶,小生可從沒有生過異心,小生也不是那好色貪歡之人,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冷傲晨和上官明昊在一旁聽得也是直笑,一行人終於出發了,葉成紹一離京城,馬速就快了很多,他與冷傲晨一起,將大部隊留在後麵,自己向前疾奔,素顏已經比他們先走了幾天,一路上又是躲躲藏藏的,怕被人盤查和發現,葉成紹擔心得緊,不知道素顏的情況怎麼樣。

銀燕帶著素顏確實走得也不快,素顏畢竟懷了身子,雖然,她坐的馬車上,鋪了厚厚的被子,又依著素顏的建議,做了個彈簧坐墊放在馬車裏,減少了馬車的震幅,但是,她還是不敢將行程放得太快了,好在青竹陪著素顏,一路上為她用內力按摩,緩解了她身上的疲乏和酸痛,素顏感覺還算好。

追到第三天時,素顏已經到了冀州境內,青竹一直用司安堂的特殊方式與葉成紹保持著聯係,終於在素顏落腳的小店裏,葉成紹和冷傲晨追到了青竹的商隊。

青竹也估摸著葉成紹該追到了,所以,安頓好素顏後,她就在店外守著,果然看到葉成紹與冷傲晨雙雙隻帶了幾個隨從追了過來,心中頓安,忙上前迎了上去,卻並不靠前,青竹這一次是扮成商婦模樣出來的,葉成紹隻對她點了點頭,兩人裝作陌生,並沒有說話,青竹隻是朝小店二樓的度房間指了指,便自己扭身先回了店。

冷傲晨跟在葉成紹後麵也一同往樓上而去,青竹沒有直接進門,而是守在了門外,葉成紹和冷傲晨推了門,走了進去,果然看到素顏正端坐在屋裏,手裏拿著一張地圖在研究著,她一見葉成紹和冷傲晨同時進來了,一時大喜,忙站了起來,剛要說話時,就聽到青竹在外頭大聲喝問:“你們是誰,要做什麼?那是小的主子。”

冷傲晨聽得一驚,忙轉身準備出去,就見剛關上的房門被人一腳踢開了,護國侯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臣給太子,太子妃殿下請安。”護國侯向葉成紹和素顏行禮道。

葉成紹的臉色很不好看,看來,自己身邊司安堂的人裏仍有皇上的人,是他們泄露了自己的行蹤,而護國侯這一路肯定就是跟著自己來,捉拿素顏回去的,皇上還真是不死心,明明是父子,為何非要逼得自己討厭和憎恨他才好呢?就算自己帶了素顏走了又如何?大周是自己的故鄉,自己終究是會回來的,非要鬧得自己與他敵對嗎?

“護國侯好耐性啊,跟在本殿後麵幾天,連半點子聲響都沒有,這本事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強,皇上隻給你封個侯爵,實是在虧待你了。”葉成紹眯著眼睛冷冷地對護國侯道。

護國侯笑著回道:“謝殿下誇獎,老臣也是奉皇上之命行事,皇上有旨,太子妃殿下被歹人所擄,失蹤多日,著老臣尋找,老臣幸不辱使命,皇上很關心太子妃殿下,說她有孕在身,不適宜長途勞頓,為了皇室後繼有人,為了太子妃殿下和皇太孫的安全,還是請太子殿下允許老臣,將太子妃殿下護送回京。”

“護國侯辛苦了,不過,我家娘子既然出來了,再回去也是受顛頗,本殿下也是尋了幾日才找到她的,把她再放回皇宮,本殿實在是不放心,還請護國侯回京向皇上稟明,本殿就此將娘子帶去北戎了。”到了這個份上,再說多餘的也沒意思,葉成紹幹脆明說道。

護國侯聽了仍是笑道:“請殿下不要為難老臣,老臣皇命在身,不得不從,請殿下成全一二。”

“本殿也知道侯爺是奉命行事,本殿不為難你,這裏有一封信,請侯爺交給父皇。”葉成紹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出,他自懷裏拿出一封信來,交到護國侯手裏,又道:“侯爺回去後,隻說是本殿將劍架在你的脖子上,逼你就範的,一切罪責,又本殿來承擔。”

他的話音剛落,冷傲晨的長劍就突然抽了出來,真的架在了護國侯的脖子之上。

護國侯沒想到冷傲晨說打就打,他正伸了手去接葉成紹手裏的信,腦子裏在思量著要如何完成皇命又不得罪太子就好,猝不及防就被冷傲晨給製住了,心裏好生惱火,怨懟地看了葉成紹一眼,太子分明就是聲東擊西,用信引開自己的注意力。

“殿下這是要將老臣往死裏逼麼?”